看到她清醒过来,那个老大夫也放下了担忧,反而热情的对她说道,“今天城中很热闹,最是适合你们年轻人了,晚上你要是没事做,倒是可以去凑凑热闹的。”
古靖瑶刚想开口拒绝,但一想到老大夫也是一番好意,只好勉强的的对他说道,“是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呀!是我们彩衣镇的大日子,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就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所以,也是镇上年轻男女寻找另一半的日子,年轻男女带上面具走在街上,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可以在对方身上插上手中的花,如果对方也有此意的话,也会回赠,这样,两人就可以揭开面具相见了。”
那个老大夫口如悬河的给古靖瑶介绍着,好像故意要引起她的好奇心,去参加一样。
古靖瑶听到看大夫的话后,有些啼笑皆非,让后问出自己的疑惑来,“两人都带着面具,就凭着这感觉去认定对方,等揭下面具后,那人和自己的感觉相差十万八千里,却没有反悔的余地,这不是让人为难吗?”
那个看大夫抚着胡子哈哈大笑说道,“是啊,所以这是靠缘分,有些人靠着这个缘分,找到了一生所爱,而有些人却因为有缘无分,成了一生的怨偶,因为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只要两人揭下面具,就不能反悔,必须一生一世都是眼前的人。”
古靖瑶听完他的话后,内心里也有起了一些兴趣,没有之前勉强装出来的样子,她微笑的对老大夫说道,“定下这个规矩的人也真是有趣,以这种方式来定终身,还是由自己亲手选择的,连后悔,责怪别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自己吞下这苦果。”
“哎,也不能这样悲观啊,也不全是苦果啊,大多数还是遇见了命定之人,阖家美满,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有很多的,前面那个卖油条的夫妻,人家不就是遇见对的人,恩恩爱爱这样半辈子了吗。”老大夫反驳古靖瑶的观念说道。
古靖瑶听他提起的这对夫妇,她有些印象的,两人都是憨厚老实的模样,对什么人都是一副笑呵呵的脸,她转头看了看老大夫,于是带着好奇的询问道,“那老先生你呢?你又是什么样的?是有缘分?还是有缘无分?”
老大夫对于古靖瑶的突然的询问也没有异常,而是抚着胡子笑着说道,“我嘛,我自然是有缘分的,只是这缘分有些短暂而已,我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子,要是你早几年来到咱们这个镇子,说不定我还能和她多续几年的缘分。”
“对不起,老先生,我不知道是这样一个情况,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古靖瑶满是歉疚的对老大夫说道。
老大夫连忙摆摆手,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减少分毫,他赶紧对古靖瑶说道,“小姑娘,这没什么,我妻子走得很安详,我和她的感情也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消散,所以,这没什么难过的,对了,你想去凑凑热闹吗?”
古靖瑶也回以老大夫一个微笑,她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老大夫了,活的随心随性,无拘无束,该有的通透他都有,还不世俗。
“去啊,反正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就去凑凑热闹了,说不定遇上我的缘分,就此在这里安定下来呢?这可是说不一定的喔!”
老大夫听到古靖瑶的话后,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早就给她准备好的面具和一朵太阳花递给她手上,像是怕她反悔一样,迫不及待的就把她赶了出去,还不等古靖瑶说完话,她就被关在门外了。
古靖瑶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和太阳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把面具带上,然后朝着河边慢慢走去,一路上,她已经看到有些年轻男女已经开始像老大夫说的那样,互相交换完花朵之后,就揭开自己的面具,脸上都是紧张又期待的神情。
她没有继续看完,而是慢慢的一个人继续朝着河边漫步着,这一路上,也有很多人向她身上插花,但她也只是礼貌的拒绝,然后一个人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看到河边有人在放河灯,突然想起之前在都城的望月楼中。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但她却觉得恍如隔世,谁能想到,当时的她恨不得当场杀死林舒流,现在却对他念念不忘,还有凌霄,当时的她看到另一个自己在她身旁的时候,那种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但此时却只剩满心的惆怅。
她回过神来,慢慢走到卖花灯的摊位前,拿了三个花灯,付了钱后,就转身蹲在河边的台阶上,提笔写起心愿来,要是放在以前,像这种东西,她都是嗤之以鼻的,但现在,却觉得这样会有一个寄托。
她一笔一划的写得无比虔诚,等写完后,她把许下的心愿放入花灯中后,就蹲在河边放了下去,看着它们和其他人的融入在一起,顺着水流飘下去,再也看不见之后,她才转身向着其他的地方走去。
只是在她转身离开后,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低声对跟在他身后的人吩咐着什么,而他身后的人也带着面具,只有一双眼睛不停地转动,得到吩咐后,他消失不见,过了好一会儿,手里却拿着三个有些破破烂烂的花灯回来,双手奉给了黑色面具的人。
黑色面具接过那花灯后,他慢慢打开了第一个花灯,拿出里面尚未打湿的纸条,上面清晰的写着,“愿父王母后身体安康常见”,他双眼没有任何变化的把这张纸条叠好,放回花灯中,交给了身后的人。
然后又打开了第二个花灯,上面写着,“祝凌霄幸福”,这一次,他无波无澜的眼睛再也没有之前的平静,即使被面具挡住脸,但还是挡不住他突如其来的怒气,他用力的把那张纸条捏紧,不一会儿,就变成粉屑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