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长子一脉的产业那时候还是无比庞大的。所有人那时候欣喜若狂,突然就感觉到老太太提前不声不响地弄死了那么多分财产的人真好!事实上,就在财产到手以后、众人坐下来正式瓜分之前的短短几天之内,家族里莫名其妙地又死了一批人。但这一次大家都明白是谁动的手了。就连之前得了他们的好处向老太太施压的皇室那位都恼了,说他们如果再不约束自己的行为,他之前的承诺也一笔勾销,所有的命案全部交给特殊部门重新彻查。
他可是以老太太掌家家族里血案连连为由逼退的人家,结果人家该交的都交出来了,威尔斯家族申冤的这帮人自己杀得你死我活,这让他脸上怎么下的来?
鉴于皇家的威胁和几天之内所有人高度防范之后彼此也已经难以得手,局面才稍微平静下来,所有人开始坐在谈判桌上你死我活地撕扯,经过了漫长的谈判才将老太太交出的偌大产业瓜分了个干净。
也就是从那时起,威尔斯家族从骨子里被拆了个七零八落,从此彻底走了下坡路。
之后二十多年的岁月里,家族人口继续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锐减。原本只存在于长子一脉的诅咒现在落到了非长子的整个威尔斯家族子孙后代中。只要有继承权的人都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被暗杀或者陷害。然而家族那么大,大家的医药水平就都那样高超,除了老太太那样有着深厚底蕴的,有几个人能防得住这么多的业内高手亲自算计?
二十多年下来,七十多年前老太太嫁进来时包括家生子、私生子在内总计超过两百人的庞大威尔斯家族,经过老太太的血洗、二十多年的自相残杀,如今已经凋零到了老少三四代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人!
这十余人里,还有好几个已经在多年的争斗中被害失去了生育能力,再也不能生出新的继承人。
而威尔斯家族的产业,也在大家彼此敌对、貌合神离、各自悄然转移资产的过程中迅速地、不断地缩水。到如今,竟是整个非长子一脉的产业加在一起,才跟长子一脉一直稳定不动的产业一样多!
所以,他们怎么能不巴望着老太太赶紧死?她不死,他们也得逼着她死!
可是杰森和沃尔夫,这两个在家族中实际上话语权最大、手腕也最多的家伙,准备完全之后亲自出手,竟然失败了!
从杰森和沃尔夫离开城堡之后一言未发,然后沃尔夫突然就暴毙了,而杰森也被警方作为嫌疑人带走,而与此同时皇室一位久未出面的身份尊贵的成员突然过问威尔斯家族的问题,他们一下子就感觉不对了!
然后坐在谈判桌上,皇室代表摊开了那个小鬼米?衣?威尔斯的血统证明文件,以及原本该躺在棺材里的老不死女人精神矍铄地坐在自己一帮人面前,他们就知道这次真正是踢到铁板了!
原本,杰森和沃尔夫也分别掌握了不少对老太太十分不利的证据。一旦逼死老太太的行动失败,他们也做好了跟好太太争锋相对的准备。可是偏偏沃尔夫莫名其妙地暴毙惨死,而杰森又被警方抓了。他们剩下的人是仓促应战、手忙脚乱,怎么能斗得过抢先出手的老太太?
可是,如果这该死的老女人以为这样就赢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距离威尔斯庄园不远的一处必经之路上,一辆巡逻警车拦下了衣彩凤所乘坐的出租车,说是例行检查。衣彩凤偏着头有点儿出神地看着远处已经隐隐可以看得到缓缓起伏的绿色山坡的庄园绿地,没有太过在意那个穿制服戴着制式墨镜,正在例行公事地察看司机的相关证件的巡逻警察。
“女士,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不带感情的刻板语调拉回了衣彩凤的思绪,她看了警察一眼,从包里掏出了护照递过去。
警察戴着手套接过她的护照察看了一番,没说什么就把护照还给了她,然后退后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司机耸耸肩嘀咕了一声“莫名其妙!”然后升起车窗继续开车向前行驶。
车子刚刚重新启动了一分钟不到,转过一丛灌木,眼看再绕过一道弯就可以进入威尔斯庄园的私人领地,司机突然惊叫一声:“哦!上帝!”猛地刹停!
衣彩凤坐在后座上,被这突然的一停晃得脑袋一晕!正要开口问问司机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衣彩凤心里一急,努力地想要抬起手臂拍拍司机引起他的注意,却发现自己已经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她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视线里却是一片模糊……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前座的司机完全没有发现后座上乘客的异状,他此时已经惊跳起来拉开车门跑下车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车前,满头冷汗地急忙忙跪蹲在地上,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察看车前横躺着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小孩子的状况。
“哦!上帝!有个孩子倒在了我的车前,现在昏迷不醒,快点出动救护车……地点是……哦不,没有明显的伤痕,也没有出血……呼吸很微弱……哦!天哪,我怎么……我……救……”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突然攫住了司机的胸膛,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却是越来越无神,咕咚一声栽倒在了那孩子身旁。
摔在地上的电话还在响着急促的询问:“先生?先生?您还在吗?救护车正在从最近的地方赶去,请您注意听着以下的紧急护理措施好吗?这对于伤者很重要!先生?先生……”
手机这边没有人应答了。地上的小人飞快地爬起来,起身之前不忘记呼呼往司机脸上吹了口气,然后飞快地挪动着肉肉的小短腿,从司机打开的车门爬上车……
小娃娃气得都快哭了:“早知道这么多事,我该再省着一点用的!这该死的天道,凭什么谁见我都要先死一回!这要真死上一个半个,我答应给老妈的可就不完满了……”玉嫩的小脸儿急得通红,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掐了个奇怪的诀对着后座上的衣彩凤一指:“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