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十姑娘,您先别急着做什么决定,我觉得还不到非要跟傅华他们翻脸的程度,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跟傅华好好谈上一谈,如果双方就是没有了妥协的余地,那个时候我们也别去跟他们争夺什么熙海投资的控制权了,索性就彻底放弃这家公司,把资金全部撤出来就是了。”
罗胜天觉得刘氏企业的资金是他可以挟制傅华的一张牌,反正如果真的跟傅华闹得势不两立的程度,熙海投资这家公司肯定会大受影响的,到那个时候与其争夺一家大伤元气的公司的控制权,还不如带着项目和资金撤出熙海投资另起炉灶,那种结果对他应该更有利一些才对的。
十姑娘稍稍沉吟了一会儿:“你说的也有道理,真的非要翻脸的话,撤出项目和资金,熙海投资也就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了,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直接跟傅华摊牌好了,问问他究竟想要怎么做,也省得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了。”
十姑娘挂断电话之后,罗胜天坐在办公室里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现在意识到虽然他并不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但实际操作起来,经商还是比起他做浪荡公子要复杂的太多了。比起经商来,以前欢场上他经历过的那些鬼蜮伎俩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罗胜天大致想好了要跟傅华怎么谈话之后,这才去了傅华的董事长办公室。傅华看到敲门进来的罗胜天,笑了笑说:“你来的正好啊,我还真想跟你说呢,事情果然就像十姑娘所说的那个样子,熙海投资的股价在收市的时候,已经收回了不少的跌幅,看来香港的股民对我们熙海投资的发展趋势还是很看好的。”
罗胜天看着傅华有些欣喜的表情,心情是有些复杂的,他是感觉傅华这家伙还真是爱装蒜的,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忠厚的样子,但是对他下去手来却是毫不迟疑的,先前不同意他尽早发展金融城项目,转而投资他的家乡海川市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原来商场上看起来忠厚的人骗起人来,却也是丝毫不客气的,甚至更狠得多,他坐到了傅华对面,看着傅华苦笑着说:“傅董啊,现在这里也就你和我两个人,所以你就别演戏了,我们可不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啊?”
傅华心中多少愣怔了一下,看了一眼神态严肃的罗胜天,不禁苦笑了一声:“罗先生,你这么说就是在怀疑今天的股价下跌是我从中搞的鬼了,不是十姑娘已经跟你解释了股价下跌的原因了吗?你不会是连十姑娘都不相信了吧,还是你跟十姑娘两个人在我面前并没有把话都说出来啊?”
罗胜天看了傅华一眼:“我跟十姑娘通话的时候,并没有故意隐瞒你什么的,你听到的就是十姑娘当时全部的想法,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让我们不得不怀疑,有人在利用熙海投资这一次股价的大幅下跌趁机吸纳廉价的筹码的。按照常规来说,在港股市场上,一家新上市的还没有什么特别的业绩表现的公司,股价出现大幅下跌之后,即使要回升,回升的进度也是会很慢的,但你看看熙海投资今天的股价表现,截止收市,它收复了一半的跌幅,这个表现好的有点过分了。”
傅华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只是单纯的为股价回升感到高兴,并没有想过这个股价回升的原因是有人在趁机吸纳熙海投资的股票,他心中也没有明确的目标会这么做的,现在外界有不少的势力都在关注着他和熙海投资的动向,圣豪国际,薇薇安的势力都是有可能会这么做的,他根本就没办法弄清楚究竟是谁在这么做。
傅华笑了笑说:“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确实是有点好的过分了。反正这件事情是与我无关的。我也不想跟你分辨什么的,想来我怎么分辨你都是不会信的,你就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吧?”
“傅华,你这个耍无赖的样子真是让我无语了,”罗胜天恼怒的说道,“你这么做是不是吃定我现在不敢跟你翻脸,我跟你讲,那可不一定啊,我真是豁出去了,非要跟你拆伙,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顶多我这方面损失点钱和时间罢了,但是你的熙海投资恐怕就损失大了,甚至整间公司都会完蛋掉的。”
傅华看着罗胜天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现在跟你的感觉完全是一样的,也是无语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是不会信的,但是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什么都没做的。罗胜天,我们之间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啊?”
“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你心中不清楚吗,”罗胜天振振有词的说道,“是你先横插一杠子,不肯按照原来的计划推进金融城项目,我知道你心中打的是什么小算盘,你不就是怕我把金融城项目顺利地推开,我就可以全面的掌控熙海投资的公司运作,你就会失去对熙海投资的掌控权吗?”
傅华看了看罗胜天,笑了笑说:“这个我并不讳言,我确实是有些担心熙海投资这间公司会被你给夺走的,那毕竟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是跟你姓罗了,我肯定会不舍得的。而且你当初也只是跟我说需要借助熙海投资来做事,可没说要将熙海投资变成你的啊?”
罗胜天急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熙海投资变成我的啊?”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确实是没这么说过,但是你在熙海投资公司所做的事情,不都是在这么坐的吗?甚至在我说要将金融城项目放慢推进速度,你马上就拿撤走资金来威胁我。我看如果这一次要不是你在香港出了被人告的事件,让你无法在上市的时候出头露面,恐怕你早就不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中了。”
“你终于把心中真实的想法讲出来了啊,”罗胜天看着傅华恼火的讲,“你这人真是有够虚伪的,当初要去香港办理具体的买壳上市的事宜的时候,我就怕你担心我跟你争夺熙海投资的控制权,还特别的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香港呢,结果呢,你在我面前装大方,高姿态的说什么让我自己去香港处理就好了。”
“这不是什么高不高姿态的问题,”傅华看着罗胜天苦笑着说,“就算当时我跟你去香港处理那些事情,它也改变不了你实际上已经利用刘氏企业的资金掌控了上市公司这个最基本的事实的。”
罗胜天看了看傅华,沉吟了一下,摊开双手说:“如果没有刘氏企业的资金,就凭你那个熙海投资根本就没有实力把公司做大的好吧?难道我为了让你放心,就去不要刘氏企业的资金了吗?”
“好像我们之间这个局有点无解啊?”傅华也摊了摊手,“我们俩好像都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信心啊?”
“这个主要原因应该在你身上,”罗胜天怒视着傅华叫道,“是你先搞出那么多事情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基础的。”
“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了好吗?”傅华白了罗胜天一眼,“你可别告诉我你跟十姑娘私下里没嘀咕过要怎么对付我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一看到有人在趁机吸纳熙海投资的筹码,马上就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的,还有啊,李粟生一死,你为什么马上就过来找我,你又在担心什么啊?”
傅华说到这里的时候,直视着罗胜天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怎么觉得我们俩现在就像是一对矛盾无法调和的夫妻一样,你说你的理,我说我的理,又都谁都说不服谁,那接下来的结局是不是要怎么去办理离婚了啊?”
罗胜天内心中他并不愿意接受那种一拍两算的结局的,愣怔了半天,才说道:“难道真的要闹到那一步吗?要知道熙海投资要经营出现在这个局面可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的,好不容易才搞出这个局面,接下来我计划中的资本运作还没有正式展开呢,现在就一拍两散实在是太可惜了啊。我承认,很多方面我做的确实是不太好,没有给你这个董事长足够的尊重,让你对我心生顾虑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半生都是荒唐惯了的,性格上有些肆意妄为,对这个正规的商业经营方面没什么经验的。”
罗胜天先退了一步,主动的认错,倒是让傅华多少有些意外的,实际上罗胜天并没有在他面前明确的非要把他从熙海投资中排挤出去的表示,但是罗胜天携庞大的资金进入到熙海投资之中,本身就已经给傅华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再加上十姑娘长袖善舞,上来就帮助熙海投资解决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无法解决的上市筹资的问题,这也越发加剧了傅华心中的危机感。
罗胜天现在先退了一步,反而让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再加上他也不想真的跟罗胜天决裂,就苦笑着说:“你别这么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在海川生产中心那个项目上我是有一定的私心的,海川市那边是我的家乡,海川生产中心那边的管理者曾经都是我的同事,主观上我已经有了要想帮海川生产中心走出困境的意愿,再加上孙朝晖非逼着我加入这个项目,所以我才会想办法推迟金融城项目的推进,好吧部分资金转移到海川生产中心那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