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三方的谈判难点在于,邵依玲和海川生产中心方面对加入到这个项目之中是有所顾虑的。
但是海川生产中心方面并没有把话说死,也就是还有协调的余地,只不过要考验三方的智慧,看能不能找出被各方都接受的中间方案。
飞机在海川市机场落地的时候,王莉从舷窗看到了海川市机场的状况,心中说不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当初跟着孙守义离开海川的时候,还是一个前景恓惶,不知道未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当时她的命运都是掌握在孙守义的手中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寄生在孙守义身上,几乎不能为自己做出任何一项的决定的。。
而现在她作为朝晖集团的项目负责人重新回到了海川市,某种程度上她的言行是可以影响到这一次项目的前景的,同时,她现在的命运也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这一切在她离开海川的时候,还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生的际遇真是变幻莫测啊,很短的时间之内,她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不过,在某个方面,王莉心中还是多少有点隐忧的,那就是她的这种身份的转变,在海川并不是没人知道的。城邑集团的董事长束涛就是清清楚楚知道这些的。当初正是束涛安排她去陪孙守义的。她并不清楚这一次转换身份以朝晖集团项目负责人的身份重新出现在海川生产中心,束涛对她又是怎么一个想法,她也搞不清楚究竟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束涛。
王莉心中对此还是有些小担心的,不过细想之后,她就觉得束涛的存在现在对她应该并没有什么影响力的了。最根本的一点她只是朝晖集团的一个工作人员,虽然来海川生产中心是负责朝晖集团的项目谈判的,但是她的权利也就仅限于此了,她并不掌握什么实质性的利益,束涛自然是不会怎么难为她的。
其次,束涛把她安排着去陪孙守义,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项违规的事情,如果束涛敢于揭她的底牌,她大不了从朝晖集团辞职不做了,而束涛则是可能因此惹上很大的麻烦的。这件事情中唯一可能影响到她的地方就是束涛如果敢于揭她的底牌的话,孙守义应该会受到很大的牵连。但是束涛应该不会那么傻,会那么自找麻烦的。
王莉并不是一个很胆小的女人,想明白了这其间的利害关系,也就不把束涛放在心上了。至于会不会在海川跟束涛遭遇上,管他呢,遇上了再说也是不迟的,她相信自己现在的能力应付一个在海川的土财主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里,王莉的心情就越发的轻松了。
同在一个机舱内的傅华,看到舷窗外的海川市机场,则是另外一种心情了。虽然机场还是那么熟悉,但是他心中却是有一种强烈的隔膜感。心之安处即家乡,现在他的心安处已经是天都了,而海川这边已经越来越少能够让他留恋的东西了。所以看着熟悉的一切,他心中感受更多的是惆怅。
傅华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好像是自从他安葬了去世的母亲之后,海川市给他的感觉就是渐行渐远的,他心里苦笑了一下,心说妈妈你在地下千万别骂我啊,我自然是没有把您给忘记了,但是海川能够让我留恋的地方真是没有多少了。
邵依玲并没有亲自去机场接他们这一行人,而是安排了一个副总经理把他们接到了海川大酒店,从傅华去天都之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子了,海川大酒店的设施明显的显出了陈旧,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看在傅华的眼中,他的惆怅就更多了一些。
副总经理将他们安顿在酒店住下,交代说晚上生产中心将会设宴宴请傅华和王莉一行人,到时候总经理邵依玲会亲自出面作陪。现在就请他们先好好休息。交代完之后,副总经理就告辞离开了。
傅华在房间里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有点百无聊赖了。这里已经是海川生产中心的控制地界了,如果在天都他还敢打电话跟邵依玲开开玩笑什么的的话,在这里他绝对是不敢这么做的了。这里是生产中心的酒店,耳报神很多的,他必须要小心行事,避免给邵依玲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想来想去,他就给曲炜打了电话,曲炜现在还是海川生产中心的代理主管,他倒是想看看这位老上级现在有没有时间可以跟他见个面,聊上一聊的。
电话接通之后,曲炜笑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在海川了,打电话给我干嘛,想要跟我见面啊?”
傅华笑了:“是的,我们可是有些时间没见面了,就像问问您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个面。”
“那你过来吧,我可以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之后,我还要会见集团总部来的客人。”
傅华就去了曲炜的办公室,进门之后,曲炜就在上下打量着他:“居移气、养移体,你小子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开始有了些霸气了啊。”
傅华笑了起来,心说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很多事情还必须要一个人作出决断,稍稍闪失一点,等待我的就可能是万劫不复,这种状态下自然是不能在显得那么软弱了,他笑了笑说:“现在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做出决断,不霸气一点不行啊。”
曲炜点了点头:“这就是你历练够了的缘故,这一方面邵依玲比起你来就差的多了,她现在还是有些稚嫩,无法独当一面的。这一次的事情你应该又在背后帮了她不少吧?”
傅华笑了一下:“我也没帮她什么的,就是因为我跟孙朝晖认识,帮她跟孙朝晖之间协调了一下而已。”
曲炜笑着看了他一眼:“坐吧。”
傅华就坐到了曲炜的对面,笑着问道:“总经理,邵依玲那面现在对生产中心加入项目公司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啊?”
“这个嘛,这一次孙朝晖算是给她出了个难题,现在生产中心的大方向是除了重大工程之外,生产中心一般不介于这种与人争利的项目的,邵依玲私下跟我谈过这件事情的,生产中心方面现在也是分成两派的,一派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个项目如果做起来的话,能够给海川生产中心的经营业绩起到很大的带动作用,所以应该积极的介入。”
“还有一派的观点是,即使这是一个很好的项目,但是这与目前生产中心不与人争利的大方向是相反的,这与集团总部所倡导的规定相违背,是在开改革的倒车,所以绝对不能参与,否则一定会招致集团总部的批评的。”
傅华知道曲炜所说的这两派的观点,代表着生产中心各部门中激进派和保守派的观点,这两者之间的分歧并不是从这个项目才开始有的,而是一直都存在于生产中心部门之间的。如果现在邵依玲能够像当初孙守义那样子在生产中心拥有强势的权威,这总分歧也就不存在了。但现在邵依玲显然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权威。
傅华笑了笑说:“总经理,您应该知道孙朝晖一定要把海川生产中心拖进来,并不是想送钱给生产中心赚,而是这个项目的开发周期有点长,跟他以前做的那些项目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把生产中心拖进来就是想要上一层保险的,特别是项目的一些配套措施,像是道路的铺设,相应的交通设施的配备,没有生产中心坐镇,还不知道要打多少麻烦呢。”
曲炜点了点头说:“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这些困难的存在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生产中心加入到项目公司之中的,其实孙朝晖可以考虑跟生产中心把协议签订的更为明确一些,从而避免在项目的推进过程中受到一些不必要的阻挠。”
傅华笑了起来:“孙朝晖应该知道跟生产中心之间的合作,光把相关的协议签订的更详细一些是没什么用处的。生产中心在需要这个项目作为经营业绩的当下,自然是会大力扶持项目公司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生产中心会有别的需要重视的项目,原来的这个项目就会被放到一边,不再那么重视了。”
曲炜看了傅华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你也算是从海川生产中心出来的人,在你心目中生产中心的信誉度就这么差吗?”
“总经理,”傅华笑笑说,“海川生产中心的信誉度究竟有多好,这个不用我来说什么吧?再说了,邵依玲在海川生产中心至今还是没有建立起足够的威信,这必然会导致她主持签订的一些协议什么的,并不能保障百分之百的执行,所以孙朝晖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的。”
“呵呵,”曲炜苦笑着摇了摇头,“叫你这么说双方之间的分歧是很难经过协调达到统一的了?”
“其实也不是了,”傅华笑笑说,“您为什么不考虑让生产中心方面让一步呢,从全局来看,海川生产中心拥有优质的旅游资源,打造好了的话,会成为经营业绩发展的一张新的名片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海川生产中心下属的旅游项目一直都是一个不温不火的架势,他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企业让海川生产中心旅游燥起来。而朝晖集团是一家有资金实力,企业老板又有想法的一家实力公司,如果让他来把海川生产中心的旅游业跟唯一娱乐擅长的娱乐行业结合起来,未尝不能把海川生产中心的旅游行业打造成一个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