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

    “快十二点。”缪之清如是说。
    “诶?!”马休被吓了一跳, 又直挺挺地坐起来,“好久没睡这么晚了啊!”
    马休抓了两把头发恍然道:“缪缪, 你是不是饿了呀?难怪我刚才觉得脚底痒痒的, 你挠我痒来叫我起床?!”
    反射弧有点长。
    “嗯,也不是想叫你起来, 只是逗逗你。”缪之清很爽快地回答。
    谁让老马睡得那么香,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因为被宠着,所以缪之清完全是那种任性的想法:你穿得清凉所以被人轻薄, 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诶......”马休忽然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缪之清又坐回她的身边,有些担心地问:“你不高兴了?”
    “没有,只是我觉得我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好挫败啊……”马休捂着脑袋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怎么了?忽然就胡说八道起来......”缪之清莫名其妙。
    马休发出灵魂拷问:“一般来说, 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公主沉睡在那,你不应该选择吻醒她吗?!再怎么不济也不应该是搔脚底啊……”
    缪之清眼角抽搐:“美若天仙我就不说了, 没想到你还有公主病......”
    “这可不是公主病。”马休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 深有体会的缪之清知道这是赤.裸裸的骚.话预警。
    不出所料,马休接着说下去:“我不是说过你是我的公主嘛?那我自然也是你的公主啦。一对知心爱人应该同时把对方当作公主。”
    这种互相珍视的态度缪之清能够理解, 但为什么非要互比公主呢……尤其老马平时风.骚无下限, 即便真的是公主, 也是个浪.荡成性的公主......
    “怎么了嘛?一副很无语的样子。”马休一边用发卡夹起刘海, 一边嘟哝道。
    “没什么,”缪之清站起身拉平褶皱的上衣, “你准备起来了?”
    “嗯, 你拉我。”马休嘟嘟嘴, 像极了求抚摸、求疼宠的小朋友。
    缪之清无言地递过一只手,这家伙不用卖萌就挺萌,一旦卖起来自己还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马休在床上滚了两圈来到床边,把双腿落回地上。
    她轻轻抓住缪之清的手,缪之清顺势想使劲儿,马休坏心地撇了撇嘴,瞅准时机——
    “诶呀~~~”马休的手从缪之清手上滑落,发出一声“虚弱”的惨叫。
    马休又跌回了床上,躺得特别妖娆,屁股撅成一个直角,可能是横版的梦露?她一手掩胸,一手遮唇,做出无辜的表情。
    马休外形条件摆在那儿,随意拉个人来欣赏一下,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引人犯.罪。
    但她家那位可不会轻易就范。
    “你又玩什么把戏呢?”早就经受过马休各种套路摧残的缪之清不动如山,环胸冷冷地看着她。
    “人家摔倒了,要亲亲才能起来!!!”马休还对缪之清挠她脚底却没有吻她嘴唇耿耿于怀呢!
    这梗有点老,原本是马休不屑用的。更何况这梗还有隐患,对方很可能直接扔下一句“那你就继续躺着吧”然后甩头就走。
    缪之清还是一语不发,但她从冷眼旁观变作似笑非笑,眼里流露不经意的调笑让马休看得着迷。
    “缪缪......”马休不自觉地呢喃。
    论勾人的本领,高下立现啊……
    马休猴急,刚想起身把缪之清拉到她腿上,缪之清以更迅速的动作,单手撑住她的肩膀。
    马休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到缪之清背后。
    “别动。”缪之清已经命令式的口吻下达指令。
    马休立马老实地垂下手臂,低眉顺眼,一副任对方搓圆揿扁的样子。
    这家伙还挺配合......缪之清忍住笑意,把一只膝盖顶到马休的双腿之间,便于受力俯身。
    为你我可以随时随地张开腿!!!马休在心里嗷嗷叫唤,就等着投喂了。
    缪之清用自己视线纠缠住马休的视线,经过了一场如同按下“0.5倍速”的漫长对视,缪之清终于前倾身体。
    她将自己唇色浅浅的唇瓣印上了马休鲜红欲滴的唇瓣。两种截然不同的色调此刻浑然一体,唇齿相依间晕出最摄人心魂的瑰丽之色。
    一吻诉请,松开彼此的嘴唇,两人都感受到那种激荡灵魂的喜悦感。
    “好、好像还不够诶!”马休把缪之清勾坐她的大腿上,仿佛一个抱着酒瓶不撒手的醉鬼。
    “不许了!”缪之清抵着她的前胸瞪了她一眼,“你都没刷牙......”
    “诶???你刚才不会是尝到我的口气了吧……”马休捂着嘴闷闷地说。
    她们以往早安吻都只是贴唇轻碰一下,倒是不会有这个困扰......马休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懊恼不已,甜甜的吻如果变成臭臭的吻......那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啊???
    缪之清没有表达明确的喜恶,从她大腿上起来,淡淡地说:“那你还不快去。”
    “哦哦,遵命!”马休得令,连忙向洗手间冲刺。
    “慢点,你先等我洗个手。”缪之清叫住小陀螺马休。
    “那一起去吧,看你洗手也是种享受呢。”缪之清的手就像件精致考究的艺术品,肌肤白皙滑嫩,手指又纤细修长,当手模的话绝对撩死个人!
    缪之清嗔怪道:“看我怎么把你的猪蹄子味儿洗掉?”
    缪之清说的是刚才挠马休脚的这只手,刚才和马休说话的间隙她一直没有用到这只手。
    闻言马休满脸涨红,争辩道:“我每天都用沐浴露搓脚丫,每根趾头缝都不放过,要有味儿也是小香猪蹄味儿!”
    女神好坏呀,又嫌她嘴臭,又嫌她脚臭,这日子没法过了!
    缪之清作势要拿摸过她“小香猪蹄儿”的手去揉她乱糟糟的头毛。马休眼疾手快,一个半下腰给躲闪过去了。
    “你不也挺嫌弃自己?”缪之清无语。
    “我!我那是......好吧,你说得对......”马休无语。
    ......
    大中午的,两人终于搞完洗洗涮涮那一套操作,脚步轻快地从洗手间出来。
    缪之清走在前面,马休像条小尾巴缀在她后面。
    来到客厅后,马休从缪之清左半边肩膀处探出脑袋说:“以后我再睡懒觉,你直接把我踹下床吧。你胃不好,我得起来给你做早餐,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饼干吗?”
    家里有些小零嘴用来垫肚子,但马休哪舍得媳妇儿经常吃这些干粮呢。
    “没有,我吃了几个这个。”缪之清蹲下身子,拿出茶几底下包装精美的酒心巧克力礼盒。
    “什么?!你吃了这个?!”马休反应特别剧烈,急风骤雨般一把扑上去把巧克力抢到自己怀中。
    “怎、怎么了?”一向云淡风轻的缪之清居然都被马休的气势震慑到了。
    “这是我买给缪,咳咳,马悦吃的......”差点就嘴瓢了,马休借着把巧克力盒子抱在怀里的动作稳住情绪。
    “嗯......”缪之清一抬眉,口气不善道,“所以她吃得,而我吃不得?”
    “诶哟,瞧我这嘴!”马休假模假样地“掌掴”了两下嘴巴,“缪缪,你别误会。我刚才那意思是胃不好的人不能吃巧克力,尤其还是酒心。你吃了酒心,我就揪心了!”
    还挺会卖弄同音词……缪之清不动声色地抱胸倚靠在沙发扶手上凝视她。
    巧克力中含有大量可可碱,会引起胃病患者反酸和烧心。酒精就更不用说了,对肝脏脾胃都有一定的负担,当然一块酒心巧克力的含酒量非常低。
    缪之清不是没有常识的人。她当然知道这对身体不好,只是她近日饮食过于清淡,趁管着她的马休不在贪下嘴也无妨。
    “缪缪。缪缪?”马休摸不准缪之清的态度,诚惶诚恐地叫着她的名儿。
    缪之清无动于衷。
    这下可大事不妙啊,明明是爱护女神的身体,在女神这里却变成她对妹妹偏心眼了!
    马休急得抓耳挠腮、满头大汗:“不是,缪缪你听我说。这巧克力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随手给马悦买的。你以后身体好了,我一车车的买回来给你吃,行不?”
    “哦——”缪之清这个百转千折、意味深长的“哦”字更直接地把马休推上热锅当小蚂蚁去了。
    “缪缪,我好冤呐!天地可鉴,我对你一往情深,别无二心啊!!!”马休焦躁地搓着头皮,发出窦娥一般凄厉的叫声。
    见自己把马休折腾得够呛,缪之清收敛了一下气场,勾唇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诶???这话怎么没头没尾的,马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缪之清看她傻愣愣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我没介意你和马悦了,我只是喜欢急你,让你哄我。”
    这几年分别的时光其实从来不是白费的。
    缪之清学着给密不透风的心事撕开一个缺口,慢慢扩大延展,直到最后和马休重逢。
    有些事情是无法假手于人的,面对自己的真心便是如此。
    正如马休对她的评价“以前打死你都不会说这种话的”,摧毁自己心墙的只能是自己啊……她现在乐意和马休分享自己的心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样啊……”马休如释重负,今天缪之清非常罕见地连续两次作弄她,但她一点儿也没生气。毕竟精明的老马的究极目标就是把女神宠成她的小女孩儿,她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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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我写的这一对越来越老夫老妻了hhh
    有味道的小剧场——
    老马:请媳妇儿和闺女来闻闻我的小香猪蹄儿!
    双缪: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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