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歧川还在手术室没出来,他们那边还没提起诉讼,然而,也不知道霍歧川能不能活……
江幼青晃了一下神,然后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走了念雪。”
侓师事务所。
雨下的更大了。
江幼青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端起白夜的助理递过来的的茶水喝了一口。
有点烫,她低着头摩挲着杯壁,良久,才低声道:“真的不愿意接吗?”
常律师坐在她对面,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脸上架着金丝边眼镜,依旧是曾经见过的那丝派头,温和且疏离,有着不远不近的精英气场。
“不好意思,傅小姐已经把我包了。”常律师和气的笑了笑,“就在刚刚她给我打过电话。”
江幼青沉默了下来,片刻,“我可以出双倍的钱。”
“这并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除却我的身份,霍先生也是我的朋友,以朋友的立场,我也希望凶手能绳之以法。”
凶手。
绳之以法。
江幼青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她眉目低垂,看不出什么表情:“按照法律,他会怎么样?”
“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常律师顿了一下,看着江幼青,“这就要看霍先生能不能活着从手术室里出来了。要不然,相信我,就算不用我出马,也有人会把你朋友收拾的很难看。”
江幼青低着头没有说话。
常律师看着她。
单薄削瘦的女人,面色苍白的好像没有了一点血色。眉目低垂着,显出一抹平静的寂色。
她应该是很难过,难过的不知道再该说什么。
是真的有点可怜了。
常律师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烟,他往沙发背后靠去:“现在你唯一能乞求的,就是祈祷霍歧川能平安无事的从手术室里出来,然后求他取消诉讼。要不然,你求谁都没用。江小姐,你朋友惹了不能惹的人,司墨做的事,足够他在牢里面死一万次了。”
“如果霍歧川死了呢?”
“那么你朋友也只能等死了。”
江幼青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半晌,她从皮椅上站了起来,对着白夜点了点头:“常律师,谢谢你说了这么多。”
常律师抬起眼看向她。
面容精致而乖巧的女人,眉目平和,他看着她的眼,那里面带着无法避免的死寂。
她冲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掉了。
雨声淅沥。
常律师从办公桌前站起,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幕,缓缓吸了一口烟。
他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
有些荒凉的街道,一道娇小的身影在雨中走着,雨落在她的身上,她很快就湿透了,那副孤零零的模样,倒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恻隐之心。
如果惹了别人,他还真的可以帮她一下。
但是伤到霍歧川,神也救不了她。
常律师正打算叫来助理,给她送一把伞去,就看到江幼青打了车,然后上去了。
他看着的士行驶的方向。
应该是去医院。
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