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南雪和司明远回到江城的那一天,记者几乎是夹道相迎。
迟南雪和司明远十指相扣,神色轻松而带着三分笑。
“司少,听说您有将房地产产业化的想法,现在云鼎建工也上市了,请问您将来有可能会强强联手合并经营吗?”
“将两个上市公司合并经营,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司明远微微笑了笑,看向身旁的迟南雪:“这件事我尊重我夫人的意见。”
迟南雪的眼底眉心都是淡淡笑意,道:“我们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云鼎是在港城上市,天宸地产是在境内上市,请问二位在这方面有什么特别的考虑吗?”
迟南雪忍不住笑了:“哦,是因为云鼎本身是建工行业,这几年建工行业境外上市刚刚放开,我们就选择了在境外上市,没有其他特别的考虑。”
“对,我们是跟着政策走的第一代人。”司明远轻笑道:“也算是给其他江城或者说内地的企业开创了一条新路径。”
“据我所知,司少和迟小姐一直以来都热衷公益,司少前段日子还在海边建了一座军区疗养院,是吗?”
司明远倒是有点诧异,心说这些媒体追得倒是挺紧,他微微颔首道:“的确,看来各位消息很灵通。”
那天的后来,记者追着问了不少关于军区疗养院的事情,司明远倒是难得有耐心,一一地应了,这才看向迟南雪,语气温和道:“累了吗?”
“有点。”迟南雪轻声应了。
司明远了然地笑了笑:“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们今天就不再接受采访了,我们……”
“司少,您母亲楚女士的案子,这周就要结案了吧?”
一道声音骤然传了过来。
司明远的脚步微微一顿,面上本就凉薄的笑意迅速地褪尽了。
他蹙眉看向彼端的男人,良久方才淡淡道:“我倒是没想到,除了我,还有人念着先母的事。”
“那是自然。”那记者也没有被司明远吓住,只是笑笑道:“司少,这案子悬而未决这么多年,司少一直忙着温柔乡,怕是也已经忘了。”
很多记者已经开始惴惴不安。
他们太了解司明远的性子,司明远决计不是一个会冷静听着这些的人。
果然,司明远嗤笑一声,淡淡道:“这是我的家事,换言之……也是警方的事,只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迟南雪见司明远的脸色难看至极,蹙眉轻轻压了一下司明远的手背,看向那记者沉声道:“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者都开始用这种语气来采访刑事案件了,这样的人血馒头都吃,不觉得于心不安吗?”
那记者讪笑几声,道:“迟小姐,司少,我还真没想到二位反应这么大啊……如果真的让二位不舒服了,那我道歉。”
他虽然这样说,可是话筒还是向前举着的。
显然,这一次他是不拿到一点爆炸的新闻不罢休了。
司明远还没反应,迟南雪已经冷着脸走了上去:“锐锋的记者是吧?很显然,你对这样的刑事案件并没有采访权,尤其没有直接针对受害者家属的采访权,现在案件已经到了侦查的关键阶段,且很快就要时效届满,你现在在做的事情完全属于妨碍警方的正常调查,因此……”她伸出手,沉声道:“这位记者,你是主动将储存卡交给我,还是我现在报警?”
他们的雷霆手段,江城不止一位记者体会过。
锐锋的记者沉默良久,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储存卡卸了,径自递给了迟南雪。
迟南雪微微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将储存卡径自折了,这才道:“多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明明是道谢,却让那记者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咬着牙,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司明远站在旁边看着,直到记者都散了,这才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的怒火几乎燃了起来,倘若不是迟南雪过去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个记者刚刚想激怒你,”迟南雪轻声道:“还好你没中计。”
她认真地笑着,眼底带着好看的微光。
司明远心神一动,伸手捏住迟南雪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在迟南雪出现之前,司明远似乎很少有过这种感受。
有时候司明远也会想,为什么要控制情绪呢?
何必要控制情绪呢?
他有肆意妄为的能力,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其实不需要控制,迟南雪就在身边,她会陪着他一起走过所有的一切。
“所以……真的是这周就届满了?”迟南雪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
“恩。”司明远把玩着迟南雪的一缕头发,道:“这些日子司功成一直被控制在内地,我听说,他的一些业务来源也断了。”
“他要做的生意,是必须本人过去的?”迟南雪问道。
“差不多,至少要认到人,不然肯定不能给东西。”
司明远的笑容带着三分讽刺:“放心,他估计很快就要沉不住气了。”
事实证明还真是如此。
司明远一到家,就见司功成站在门口,脸色相当不好看。
“司明远,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司功成咬牙。
司明远微微一怔,神色如常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让海关限制了我出境,你……”
“你怕是误会了,我没有和海关直接交涉的权利,不如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情被抓住了把柄。”司明远淡漠道。
司功成的脸色相当阴沉:“你倒是很期待我被抓到把柄,只是可惜啊,那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司明远笑了,笑容很是肆意:“司功成,你误会了。现在的你根本不配让我有任何期待,你不过是垂死挣扎的蝼蚁罢了,你自己心底想必也清楚,海关不会无缘无故地扣留你,除非……”
除非他们已经有一定证据了,现在不过是在防着他离境逃窜罢了。
司功成的脸色难看至极,哑声道:“你已经什么都有了,你就一定要将我逼到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