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得说明一下我们这里不是公教会。”神父开始解释道。
“所以是邪……我是说是新兴宗教吗?”欠美好像是真的被吓到了。
神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不是,我们这里是东正教会。”
“啊!”我恍然大悟,“对嘛,那个圆顶的教堂,还有钟楼的建筑风格。而且二位有都是罗斯人。”
“不,我们是日本人。”神父纠正道。
“对不起。”我再次道歉,“我是说你们是罗斯裔人,不过左佳女士她?”
东正教的普通神职人员是可以结婚的,这点我还是了解的,所以对面前的两位是夫妻关系已经没有疑惑了。不过我现在不解地是女老板左佳女士的身份,她的体貌除了肥胖这点似乎并没有罗斯人的特征,而且她还说她是混血儿。她的亲生母亲是日本人?那为什么会生了她之后跑回罗斯去了?
“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母亲因为生了她之后发现暴露了,就丢下她跑走了。毕竟我和她不可能生出来左佳那样的孩子嘛。”
“唔。”我看着神父,仿佛在他脑袋上看到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我觉得孩子没有罪,可是让我独自一个人照顾这样一个孩子……你也是男人应该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我点了点头,但是遭到了宛培儿和欠美的强烈谴责。
“我们不可能做出背叛辛丞的事情的。”
“你们?”玛丽亚修女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好奇地问道。
“呃……”我们几个都无法解释。
“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们就不要多问了。”幸好方济各神父善解人意,劝说道。
玛丽亚悻悻地耸了耸肩。
方济各神父则接着说道,“我带着栉子追到这里,想渡过去继续寻找她母亲。不过栉子病了。刚出生的孩子没有母乳喝,有被我这么折腾生病也是必然。幸好我们在这里遇到了玛丽亚。”
玛丽亚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她不仅照顾了左佳的身体也安抚了我的心灵。我意识到即便追到了左佳的母亲,一个把孩子丢下跑路的女人怎么可能好好照顾孩子呢?而且那女人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啊。而我眼前不是有一位更美丽更善良的女人吗?我和左佳都必须好好感谢她才行。”
“我也的感谢你才对。”玛丽亚说道,“那时候教区就只有我一个,女人是没有办法单独举行弥撒的,因为你的皈依教区才重新兴旺起来,信徒已经翻了好几倍呢。”
“是啊,当初只有你一个人,算上我之后就是翻了一倍呢。”神父开玩笑说道。
“不止如此,你们还让我体会到了做母亲的感觉,虽然我并没有追求过这种体验,但是真正体味之后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更完整了,也更懂得爱了。虽然那孩子懂事之后并没有真的叫过我‘妈妈’吧。”
“为什么会那样?”我问道,“其实你们完全可以一直瞒着她嘛,反正她也不记得事,说谎也不见得是坏事。”
“你是白痴吧?”宛培儿骂了我一句,“两个罗斯裔的人怎么可能生出左佳女士那样的孩子。”
“呃,我忘了。”我吐了下舌头。
“不过真的要有孩子才觉得人生完整吗?”宛培儿补上了一句,话里混杂着质问和疑惑的语气,但是她立刻自问自答般说道,“不过欠美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嘛。我会给你们两个加油的。”
“这不是加油的问题!”欠美涨红脸叫道。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方济各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不可能瞒的了左佳,所以在她懂事之后我们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不过她虽然表面上那样,其实还是很爱我们的不是吗?”
“当然,当然。我理解这一点,不过那孩子可是到现在都分不清公教会、东正教会和新教会的关系。”玛丽亚面露无奈不过却显得很慈祥,就好像一位提到自己的孩子因为天真可爱而闹出笑话的母亲一样。
“怪不得她特意提到自己的父亲是先有的孩子之后才成为神父的,原来是把罗马公教会和东正教会的规定搞混了。”我说道。
“还有能不能结婚这点也是。”宛培儿补充道。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方济各神父说道,“说不定很快就会合一了。”
“那他们到时候不会逼迫我们离婚吧?”玛丽亚半开玩笑地说道,“琼安主教来的时候我可要好好问问她。”
“琼安?”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叫了起来,“她要来这里?”
“啊?”玛丽亚捂着嘴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求助般地看向方济各神父。
“她可是公教会的第一位女性大主教,就算这几位客人都不信教,肯定也听说过啊。”这大概不能算是宽解了,不过神父很快补充道,“不过消息马上也该公开了,没什么大不了。”
“琼安真的会来这里?”我追问了一句。
神父点了点头。
“不过请您最好不好传扬出去。”说漏了嘴的玛丽亚忧心地说道。
“如果我们不答应,你们会杀我们灭口吗?”宛培儿像是很认真地问道。
“开玩笑的。”我急忙说道,“我们当然不会说出去的,那恐怕会给琼安带来很多困扰。”
我忽然有点惭愧,当初雅各伯修士临终前把琼安嘱托给了我,虽然我觉得是太高看我了,也觉得自己可能帮不上琼安什么忙,但是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帮上,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给琼安添麻烦?”玛丽亚立刻读出了我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不是给我们添麻烦,而是个琼安主教添麻烦?莫非你们认识琼安主教?”
“琼安是我们的朋友。”曾和琼安秉烛夜谈的欠美回答道。
“何止是朋友啊。连信物都送过了,用的还是欠美的东西。”宛培儿添油加醋地说道。
“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方济各神父说道。
哪层关系啊?我很想这样问,不过开口之后还是问道,“但是我不明白,琼安为什么会来这里?她是罗马公教会的主教,而你们这里不是东正教教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