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九寒这边一从酒店出门,恰巧就遇上了向成武他们。
向成武身为九寒同学,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就这样独自回去。
好在,九寒告诉他,她现在身体暂时有点不舒服,已经联系了家里人专程过来接。
向成武听了九寒的话,不疑有他。
他先是陪着九寒在酒店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亲眼见了她口中的家里人,这才放下心来往回走。
九寒这边脱身顺利,然而,苏禾她们那边却并不一定了。
苏禾自从按照王晓彤给她的计划,给陆九寒喝下那杯被人加了料的茶之后,她就一脸兴奋的准备回到楼上自己房间,去等待第二天即将会传出来的某种好消息。
不过,她这种好心情,并没维持多久,在她打开房间门的一瞬间,亲眼看到两三个壮汉蹲守在她这边的时候,俨然,她整个人已经没那么高兴了。
她此时正晕红着一张脸蛋儿,语气不爽的冲那些人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跑到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你们该不是向家的保镖,糊里糊涂的走错屋了吧?”
“你们赶快给我走,不然待会儿我就跟向叔叔他们说,他们待客不周了!”
苏禾的脑袋,直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味儿来,接下来在这个房间里,她可能和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胸口正闷得很。
连带着,她的眼睛看向任何东西都觉得她的胸膛好似有股难以言喻的火在噼里啪啦的烧。
她明明记得,自己十分钟之前才喝了一杯茶,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她又感觉口渴得很。
本来,她脑海里想的是要把这些人从她房间里先赶出去,然后再给自己倒杯茶。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走起路来,竟然晃晃荡荡的,甚至还无故绊了自己一跤。
苏禾呆滞着眼神,从地上半坐起身。
她迷迷糊糊的道:“不对啊,我明明想要喝点水解个渴,怎么现在倒是感觉越来越热?”
“不行了,这简直是太热了!我要脱衣服,我受不住!”
依照苏禾现在十多岁的年纪,压根儿就没有接受过关于那方面的知识。
她现在的脑海里仍旧一根弦的认定了她只是单纯的热。
即使她早前对于那些东西有过听说,但直到现在事情真发生到她自己身上了,她却根本就没有去往那方面想过。
直到后来,她真的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感官,快要被体内的那把火烧灭的时候,她这时终于迷瞪着眼睛,反应过来,问了一句,“晓彤呢?晓彤在哪儿?我哥呢?不行,我要找我哥!”
以上这些都只是苏禾在失去自我意识之后的最后念头。
那一晚,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对那么两三个感觉特别清凉的冰块儿,忍不住伸出了手。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她就觉得自己跟个大海里的浮萍一样,漫无目的的飘荡在其中。
与此同时,苏禾嘴里一直念叨着的王晓彤,正面露讨好的扶着她哥。
他们等着那些大人们全都进了楼上的房间之后,这才一步一步,慢慢的往上走。
谁知道,苏利轩的脑子这时候同样不清醒。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倒是有点像他父亲酒喝多了之后的症状,脚步虚浮,眼神涣散,全身发热。
当然,还有莫名的口干。
无奈,他这时候还来不及去细想,今天在席上跟着他父亲到底有没有跟那些叔伯们喝酒,身边竟是很快就有一阵极为好闻的果香味儿传来。
然后,他一个没忍住,就赶紧朝那会移动的“水果”给扑了过去。
这一晚,对苏家兄妹而言,恐怕是他们有生以来过得最为混乱的一晚。
等到第二天,那遥遥的天光,刚一放亮。
这偌大的酒店里,竟是“啊”地一声,传来一阵极为惊恐的尖叫。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急急跑过去看,就听“嘭!”地一声响,酒店二楼的某个房间门,一下就被人猛然关上。
后面跟上来,打算看热闹的人们,见了这种情况,忍不住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一个个的现在都还站在原地,嘴上什么也没说,但他们的心里,其实八成都在猜,估计是这一晚,又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
是的,见不得人的丑闻。
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苏家人的心理,实在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苏家大嫂难得起这么早,就是为了叫自家孩子起床,赶紧到楼下吃个早餐,然后回自个儿学校上学,但她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刚一推开门进来,亲眼见到的就是一片男女那啥之后极为混乱的一片景象。
当时,她见着这一幕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吓得她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再然后,她心里不禁冒起熊熊怒火,想要赶紧走过去看看到底是哪家不知廉耻的丫头,竟然敢勾引她这才多大的儿子!
等她走过去看到是一张较为熟悉的脸之后,她整个人忍不住一愣。
竟是王晓彤?
可那又怎么样!
就是她,勾引她儿子专程来干这些坏事的,别以为她不知道!
她现在脑海里只要一想到这里,整个人便跟快要疯了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啪!啪!啪!”接连几声,她用力的耳光,这下是全都扇在了被子没有遮住的王晓彤的那半边脸上。
王晓彤那在白色的被子底下遮掩如玉的脸蛋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就肿起来了。
当然,她人在极度的厌烦与惊恐中,也是一下就醒了。
尤其是,当她那双惯来伪装成的怯懦的眼神一和苏母眼里的了然对上。
“咯噔”一下!
没来由的,王晓彤就觉得她自己这次应该是玩儿了个透心凉。
但好在,她的反应速度,也是极为快的。
几乎是苏母一停手喘气,王晓彤干脆就趁机一下从被子里爬了起来。
她动作慌忙得甚至都忘了要给自己裸露的上半身套件衣服。
在这一切的忙乱中,她只来得及给自己用力扯了一下被子,将身上不该露的地方遮住,然后就跟受了莫大冤屈一般,“噗通”一声,跪在苏母面前,朝她哭诉道:“阿姨,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昨天利轩向我扑过来的时候,我当时一下就吓傻了,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要反抗!”
“然后,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我们……”
王晓彤说到这里,倒是极为识趣的住了嘴。
她先是试探地抬了抬眼,观察了一下苏母这个时候的反应,再然后,她咬了咬唇,继续委屈道:“是我不该,我不该……那么喜欢利轩……”
“要是他昨晚对我动手的时候,我早一点反应过来,说不定这一切就能避免发生了。”
苏母这时候怒瞪着眼睛,大喘着气。
她那一双犹自不信的眼神,此时正来回在自家儿子和这王晓彤之间打量。
她现在冰冷着神情站在这里,听了王晓彤这女孩儿的话,她自然不会傻到全信。
哼,她说她委屈。
直到现在,她就一个态度,等到自家儿子醒,她定然要看看他的态度。
这一会儿,苏母和王晓彤的动静不可谓不小。
苏利轩躺在床上,哪怕睡得再死,这时候也该醒过来了。
他半梦半醒间,就是觉得吵。
直到这会儿,他真睁眼了,才陡然发现事情的不妙。
他在苏母的回望和王晓彤委屈的打量中,渐渐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然后,他总算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隐隐想起自家母亲和王晓彤之间的争执。
尤其是,当他的眼神,落到王晓彤那左半边快要被巴掌拍肿的脸上,忍不住皱眉,心里莫名泛起了一股心疼。
当即,他烦躁着眼神,想也不想的冲他妈说道:“妈,你过分了吧。”
“晓彤昨天晚上真不是故意的!”
“是我!昨天晚上是我!”苏利轩张口说完这句话,仍旧看到他母亲那双瞪大的眼眸,再一细看她那张明显已经被气到颤抖的嘴唇,直到最后,他才恍若示弱般的说了一句,“妈,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愿意负责。”
这样的事情发展经过,是苏利轩他妈从进门开始,直到现在,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她气红了一双眼,夺门而出之前,只对苏利轩说了这样一句话,“负责?”
“你个臭小子,你才多大点儿?你负个屁的责?”
“你知不知道你们苏家的脸,都已经被你丢尽了!依我看,我这辈子跟了你们老苏家,简直就是个错!”
伴随着苏母的最后一个音落,回应房间里面呆愣着的那两人的只有“啪!”地一声,关门声。
苏利轩这时候正呆呆的颓然坐在那儿,他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脑海里的思路,就听他妈站在门外喊:“看什么看!”
“滚滚滚!这是我儿子的房间,有你们看了的吗?”
没一会儿,他还在房间里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不好了!”
“我家苏禾不见了!你们有谁看到了吗?”
“明明昨天晚上她都还好好的,都还在那儿呢!怎么一转眼,这才一晚上的时间,一大早起来,居然第二天就不见了!”
苏家的混乱,仿佛从这时起便是一个信号一般。
有些人,此刻正遥遥的坐在一旁,亲眼见着他们这一个小家族的衰落。
而昨天晚上,九寒在喝了苏禾递来的那杯茶之后,没多久,她同样也感受到了那里面药性的猛烈。
她当即赶紧运起身上的灵气和内力互相调和,过了约莫半小时,她才把自己体内的那股药性给逼出来。
这时,她已经坐在了回紫云岭的车上。
而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林悠回过眸来,见了她这副模样,不由皱眉,担忧说道:“这到底是谁下的手?”
“那个人是从哪里来的药性这么猛烈的药?”
九寒闭眸养息了半天,这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这时倒是模样虚弱的对林悠说道:“今天晚上,真是让你担心了。”
“耗子和潘成阿海他们终究是不方便,今晚这事,我只能让你过来。”
林悠对她的解释,点了点头,但显然看她那担忧的模样,是想要对今晚发生的事追问到底。
九寒对此肯定不会闭口不答。
甚至,她眸光一转,对林悠这样说了句,“赶紧通知许杨两家,趁着今晚,可以对苏家立马出手了!”
林悠听了九寒这话,她眼中的猜疑,明显已经少了点。
显然,她已经联想到今天晚上在九寒同学生日宴的这个节骨眼儿上,敢揪着九寒不放的,只会是苏家人才能做出来的手笔。
林悠没多犹豫的,当即点头。
很快,她的电话,就已经按照九寒的嘱咐打了出去。
这一天,苏家闹出了王晓彤那边的动静之后,怕是有很多人都想要问,苏禾这个女孩儿去了哪儿。
但恐怕,现在正在找苏禾的人,怎么也想不到,等她从昨晚的浮沉中醒来,再睁眼,竟是见到了一个格外漂亮的红衣女人。
而这个女人,苏禾见过。
按照王晓彤给她的说法,这位是她从外地挣了大钱回来的她家姨母。
很大程度上,这个女人算得上是她们家的经济支柱。
苏禾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神同样有些懵懂,思路也跟不上。
她只是模样呆呆的看了那个红衣女人一眼,然后小声地唤了声,“姨母。”
紧跟着,她想要动,却是猛然间,“嘶”地一下,感觉到了她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红衣女人此刻正站在这间闭塞屋子的窗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自己的指甲。
猛然间,她听到了她的呼唤,这个时候却是偏过头来,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
很快,她们两人的视线相对。
红衣女人朝她勾了勾自己艳丽的嘴唇。
她朝苏禾温婉一笑,不知为什么,苏禾竟觉得她像是一只怪兽一样,朝自己张开了她那狰狞的血盆大口。
苏禾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在过度的惊吓中,这时的她,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她眼下的处境。
倏地,那位红衣女人比方才嘴角倒是咧得更开了。
她朝她温声说道:“我记得你是叫苏禾对吧?”
“哎呀,你可真是一个成色相当不错,而又十分听话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