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可以和我直说!你用不去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刘家小姐俨然被陈穆风的这番话,给刺激得眼睛都气红了。
她这时正怒着一张小脸,娇着声音说道。
话到了最后,刘家小姐似是仍觉不够,竟把手里的茶水,“哗啦”一下,猛地泼洒在陈穆风的身上。
陈穆风原本还觉得歉疚的脸色,顿时一黑。
他一双淡漠冷然的眸子,微沉了沉,愣是再深吸几口气后,才把自己周身的气息,再度恢复成平静。
最后,刘家小姐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竟然也没见这人,对她有什么发火的迹象。
饶是她再傻,这也是明白了,人家真的是对她没有半点那方面动心的迹象。
顿时,刘家小姐红着眼睛,跺跺脚,沮丧着脸,灰溜溜的走了。
而这天,陈穆风已是没什么心情,再去伪装乖顺的,听从他父亲安排,去强迫自己和接下来什么祁家的精致女郎碰面了。
陈穆风压抑着一双眸,迈着长腿,刚走出茶馆,准备回到陈家。
蓦地,却是突然听见,就在自己身后,竟然传来一道十分不屑的嘲笑声。
“呵!”
“本小姐真是头一次见识,原来这被京城老一辈曾夸赞过一圈儿的陈家穆少,在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前,居然能这般无耻。穆少要是不喜欢人家,劳烦你干脆直说。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给穆少你这么大的脸,能让你像这样肆意侮辱人?”
祁家的大小姐祁昕,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刚巧一进来,就碰上刘家那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孩儿,正被她眼前这人给弄得委屈兮兮的夺门而出。
不过,她旁的话,倒没说多少。
只是一进门,她的言辞里就非常充分的,表达出了她对陈穆风这人的不满。
“祁叔,走,我们回去!早知道,你就应该听我的。”
“哼,也是,要不是今日一见,我可都快要忘了,就在咱们这京城权贵圈儿里,陈家……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祁家的大小姐祁昕,只不过往这茶馆里一站,匆匆的和陈穆风这人打了个照面。
转而很快,她便扬起了那如同白天鹅般优雅漂亮的脖颈,准备作势往回走了。
她没再看陈穆风一眼,倒是,就在她走到茶馆门口的时候,竟被某个突然直冲而来的人,故意用力一撞。
“嘶啊,你要干什么!”
祁昕难得在外人面前努力维持住的优雅形象,一经人这么故意一撞,瞬间便全部崩了。
她极其动人的一张脸,此刻正被气得柳眉倒竖。
这个时候,她就差手里没拿条鞭子,然后再能像泼妇骂街一般,对上突然招惹到她的这人给浑身冒火的吼上一吼。
“哥,你站在那儿不动干嘛?我的脚被这位小姐给突然撞得扭到了。嘶,好痛。”
祁昕从小就跟随他们祁家人一起在部队里长大,为人虽然时而有点古灵精怪,却又不失耿直爽快。
以往,她所交过的那些朋友中,从来都是可以随时准备为人两肋插刀的那种。
但什么叫做半路上,被人无辜倒打一耙,以前她可能没机会见识,今天,她却绝对是领教到了!
“陈穆宁!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胡说?”
祁昕一见了来人,仿佛如同是猫见到了宿敌。
她被刺激得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她格外恼怒的抿着唇,险些就快要维持不住她在外人面前,故作的矜持高冷。
“原来你就是祁小姐,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
陈穆风此时正孤冷着一双眸,背负着双手,朝这边轻抿着唇,缓缓踱步而来。
整个过程中,他却是极为怪异的看也没看他妹妹一眼。
陈穆宁此时正屈着个身子,十分不爽的被人给排挤在了一旁。
她不得不怒着个双眸,轻咬了咬唇。
倒是陈穆风的这番做派,竟是叫之前还对这人深觉不屑的祁家大小姐,难得微勾着唇,稍稍高看了他那么一眼。
不过,显然,这里也不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
他们两人倒是在无视陈穆宁的情况下,双方都心情愉快的再度约定好了接下来转战的地点。
陈穆风格外舍得的将祁家大小姐约到了京城罕见的一家咖啡厅。
他们两人稍稍叙了会儿旧,陈穆风便很快眉眼一沉,认真跟她谈道:“祁小姐,你应该知道,你我不过皆是刚成年,对家里这么快就安排亲事,想必心里并不会很乐意。”
“如今,有些话,我倒是想与你摊开来谈。”
“哦?”祁昕眯着眼,突然张唇叹了一声。
然后,她轻呼口气,不动声色的将陈穆风这人再上上下下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了一番。
半晌,她微翘着唇,接话道:“也是,就凭你陈家穆少的资本,再怎样,也得在外面好好先放纵两年,不然怎么凭白对得起上天赐你的这么好的资本。”
“啧,不过我们女孩可就不行了。就算上一辈的人,早就开始让我们自由恋爱,但是又有几个是真的敢抛弃一切的家族利益不谈?”
陈穆风沉着眼,听到祁昕的这么一番话,他皱皱眉,倒是没再很快出声了。
突地,祁昕轻勾着唇,讥讽笑了,“罢了,陈家大少,我可奉劝你一句,你千万别跟我在今天谈什么认真。”
“你们陈家在这京城权贵圈儿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就外围的那些二三流小世家,并不知情。但就我们祁、许、秦三家,那可都是门清!”
“我今天之所以答应我家里人过来,不过是在早前,对你这个曾得过大多数老一辈夸奖的人感到好奇。啧啧,如今,就凭咱们这么一见,若真是把你拿来和我孪生哥哥,还有秦家大少一比……穆少,你还真是不入流。”
祁昕这话说得不可谓不犀利。
她仗着自己是他们这大京城里一流军政世家出身的背景,把在外人面前无一不被仰望的陈家穆少,就差没冷撇着嘴,硬是给贬得一文不值。
当然,她这些话,说出了事实,这是一方面。
陈家那素来不长眼的陈穆宁,在今天大着胆子,居然招惹到了她,这又是一方面。
哼,胆敢骑在老虎头上拔毛,陈穆宁那女人,简直就是作死得不想活了。
不过,得亏她祁昕,成天乐得待在部队里,实在不爽跟她那种两面三刀的小女人斤斤计较。
不然,就凭她要neng死她,还真是有不下于一百种的死法。
只是,要知道,在这京城的权贵圈里,阶层分级,特别严重。
他们陈家这么多年来,正是凭借陈穆宁他父亲在政治上的狠辣手腕儿,再加上他父亲在部队里日益昭彰的影响,这才适时的让他们陈家瞅准了时机,好不容易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流世家,跻身而上。
眼看要挨着京城四大一流军政世家的边儿,却又被突然横空出世的郑家,给硬生生的拦在了半路上。
于是,这样一来,陈家在好几年前,针对许家下手的那一番动作,在他们这样日益尴尬的处境之下,愈发的成了京城权贵圈儿里的笑话。
尤其是,早已跻身于四大军政世家之一的祁家,素来以耿直仗义而闻名。
陈父恰巧,就因他们这稍稍迁就了一下的橄榄枝,乐得不行。
陈穆风闻言皱了皱眉。
他总算是明白了,他们陈家的这番自以为是,倒是让他们祁家,愈发觉得他们像是专程给人送上门,上赶着找茬儿的了。
陈穆风简单想透了这些,尽管心里依然烦闷,但他却是对祁家女儿的胆识,有了几分欣赏了。
得亏他在早前,本来的主意是,打算对祁家出身的晚辈不得罪,尽量一切摊开来说,交个朋友。
但就凭眼下来看,事实证明,他是多想了。
登时,陈穆风垂了垂眼婕,眼神孤冷的蹙了蹙眉。
这时,他们两人,显然话不再投机,连继续聊半句,都觉得是多。
早早的,陈穆风从陈父安排的亲事里脱身回来了。
难得,陈父今天竟然没直接开口对他问,这短短一天下来,相亲的结果如何。
陈穆风心里沉淀着近日满腔压抑的心情,总算是一个人安静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随着天色渐渐地黑下来,他兀自站在那里,整个人浑身的气息,仿佛静默如雪般沉寂。
*
最近,在许家伯父的安排下,九寒想要的紫云岭的宅子,已经很快就落实了下来。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九寒的时候,她却正听着江家兄妹一脸不可置信的高呼。
“天呐,江月,你快来帮我看看!这这这……这最上面咱们老师用红笔写的成绩,我没看错吧?数学……九十分!嘶!我什么时候竟然能从二三十不及格的分数,一下考到这么好了?”
“是啊,哥哥,你快来看!我居然数学考了一百!是一百耶!天呐,咱们奶奶要是知道了,可一定要替我们高兴坏!”
江月这时正站在江澜的身旁,她凑过去脑袋,同样一脸认真地去看。
“嗯,不错,你们俩这次比起之前的成绩,的确是有很大的进步。通过这一段时间,我给你们的补习,是能看出来,你们都有巨大的收获。”九寒见了他们这一脸兴奋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勾唇轻声笑起来。
只是,她很快敛下眼婕继续说道:“当然,你们若是想要跟我一样考上省一中,这点成绩根本就不够。”
“最后的两年,你们起码得一直稳住年级前三,才能在最后,有直上的希望。”
九寒说着,抬眸扫了一眼她面前这直接惊呆的两张小脸,顿时,转而轻笑说道:“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一直有我在,那就肯定不会让你们考不上。”
“只是你们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会在省一中等你。”
九寒说完,轻勾了勾唇。
殊不知,就凭她这番简单的话,却是给江家兄妹带来了多大的鼓舞和信心。
晚饭的时候,九寒已经回到了自己家。
饭桌上,她给陆父陆母说了她已经让人在省城里帮忙找好了宅子的事情。
陆父一听,便皱眉问:“九儿,你在省城里让人帮忙找好的宅子是怎样的啊?唉,咱家现在的条件,可已经不是很景气。”
“木材厂那边已经赔了,你爸转眼可又是和人合伙做了个小工作室。港城那边来的朋友,他们都说了,就咱们现在做这个,正是烧钱的东西。”
九寒听了陆父这一番感叹,自然明白他里的担心。
她勾了勾唇,没多犹豫的,便出声宽慰道:“爸,你放心,宅子那里,不会用上咱家里的钱。”
“那是我用我从别人那里赚得的诊金,直接买下的。等再过上一段时间,咱们一家,收拾好东西,直接搬过去就行。”
陆母本来正给自家女儿夹菜,她一听她这话,倒是忍不住皱眉了。
她张了张唇,好奇问道:“九儿,你这才多大,你师父竟然就敢贸然放你出去看诊了?你这么小年纪,又能收到多少诊金。”
不怪陆母之所以会这样好奇,是因为尽管她早从一开始,就答应愿意放任九寒,在不影响学习的前提下,上山学医,但她却从没指望,自家的女儿,能从学医的这番本事中,盘踞多少资本。
毕竟,这年头谁人不知?
在外盛行的,哪个不是某某医院手术台上直接开口就让你动刀子的,而并非这喝汤药抓草药的不科学本事。
九寒听了自家母亲这话,并没急着解释。
她垂了垂眼婕,状若犹豫了一瞬,这才接话道:“妈,你忘了,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我可是已经满了十岁的人了。”
“等到下半年,寒冬一至,我便又是十一。”
九寒抿抿唇,认真看向陆母道:“这年头,虽然西医盛行,但在我华国,中医却是本。”
“你放心,如今可仍旧是有许多人推崇我们这一道。况且,我跟着师傅,很多时候,身上能攒下来的钱,可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