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墨点点摸了摸肚子,又摸了摸脸,摇了摇头,不过看着白夜箫眉头紧锁的样子,她又觉得他说出这些,必有缘由,不由得怯怯发问:“你的意思是……她想要害我?”
白夜箫阅人无数,他虽不能说世事预料如神,但是别人的心思,却也能猜出大半,尤其女子。然而太子妃却是极少数他看不懂甚至也猜不透的一个女人。
之前他总觉得,迎亲途中的那帮劫匪是太子的轻骑队,可是回京后,他偷偷查访,却发现轻骑队并未离开过京城,他甚至让吴铭乔庄与他们近距离接触,然而那些脸孔却没有一个是那日的劫匪。
他本以为太子妃故意隐瞒甜羹里有毒的事情,然而昨日晚些时候,她却亲自找到他,说是晚宴的那一碗甜汤里查出了有毒,甚至还给了他一包所谓的解药。
所以他猜不透,太子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颜司墨虽然和修罗,也就是落阳公主有些牵扯,可是他却并不觉得太子妃了解其中关系,毕竟这些事情是发生在一年多前,而太子妃嫁到启国已经数年,这几年并没有与颜司墨有什么来往。
他说出太子妃的身份,扯出她和颜司墨的关系,只是想让这个糊里糊涂的小笨蛋上点心。
“也不是说她要害你,只是她无事献殷情,我总觉得有奇怪,你自己万事小心。”
“嗯嗯嗯。”墨点点拼命的点头,摸了摸断去的小指,不由得后背又是一阵发冷。
“哦,还有……”
“还有什么?”
“我这几日会比较忙,该是没什么时间陪着你了。”
其实忙,岂非一日两日了,除了大婚第二日,白夜箫陪了自己一整天,这两日都是聚少离多,昨日甚至是等她睡下才回来。
墨点点也知道白夜箫有着他的计划,有很多事情要做,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她表示还是可以理解。
而她的底线又是极其单纯又小心眼,只要他不再外面勾搭别的女人。
心中虽无不悦,不过她还是不由得撅起了小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乖啦,真没有在外面应酬女人呢。”白夜箫凑近身子亲上了小嘴。
唇儿绵绵软软,还带着核桃酪的清香,本是蜻蜓点水,宠爱的一吻,却不由得慢慢加深。起初还只是浅浅的轻尝,舔着滑滑的唇瓣,轻抿着她嘴儿里残余的清甜汤汁,渐渐的他的动作开始粗暴了起来,粗粝的大舌直接卷住香软的小舌头缠绵起来。
“外头还有人呢。”墨点点轻轻推开了他,脸上不由得泛起一阵红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内的已经点上了蜡烛,烛光更是映照的她的脸上,显出一种平日少见的媚态。
“点点说的是。”白夜箫拉着墨点点,也顾不得吩咐侍女收拾,径自回了卧房,紧锁了房门,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屋内昏暗,瞧不真切,唯有红鸾账内交叠的两个人影和衣料摩擦的声音传出。
“不是说了每月只能一次吗?”
“你上个月还欠我的呢。”白夜箫的喘息变得粗重。
“那时候不是不行吗,你怎么可以耍赖。”
没有回答,这种时候白夜箫一向是用行动来表达。
墨点点忽然呻吟一声,声音开始发颤:“不要……你……怎么可以……这样……嗯”
“真的不要?”白夜箫喑哑着声压抑住沸腾的情欲。
“你坏死……了啊……”墨点点没有明确的回答,然而他却是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他也有许多方法逼得她回应,终于少女节节退步,败下阵来,“嗯……不过,只能一次哦……”
“一次。”
“不可以耍赖哦。”
“不耍赖。”
真的只是一次,不过比往日更久一些,墨点点感觉自己又被坑了,却也没有力气再去争辩,望着那个一脸得意却又有点意犹未尽的男人,真想把他踹下床去。
而那个男人还一脸恬不知耻得问她:“点点是不是饿了,要不要我去准备些夜宵。”
“那么大个夜宵摆我面前,还需要找其他的吗?”墨点点冷笑两声,舔了舔嘴唇,眼泛绿光,看向了面前这个好大的“夜宵”。
“不行,不行,不是说了一月只能一次吗?”
“你上个月还欠我的呢。”墨点点自是原封不动的退回给他。
“上个月的,不是前几日还了你吗?”
“那上上个月。”
“那日雪地,点点忘了吗?”
“那上上上个月。”
“点点你个小没良心的,那日把我榨干,差点武功尽失,头发都一夜变白,你忘了吗?”
果然还是斗不过这头狼啊,墨点点苦笑两声,只觉乏累,也顾不得吃什么夜宵,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墨点点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起床,没见了白夜箫,穿衣出门,推门却见了白狼躺在门口。嫁入王府几天,她也没瞧见过它,如今蹲守在门口,想也是白夜箫的安排。
侍女离着老远,不敢靠近,只告知她王爷挺早便已经离府,不愿意扰她清梦,便也没有叫醒她。
梳洗吃饭,便如以往一般,然后便去了书房,做她的大家闺秀,练她的绘画。
“小雪啊,你看我画的王爷像不像。”
墨点点习惯性的抬头询问,可哪里有什么范凌雪,除了地上趴着头白狼,没有半个人影。
冬梅本是白夜箫给她找的贴身丫鬟,不过墨点点不喜欢人贴身伺候,如今白狼又是紧随,她更不敢靠近,都站到了门外,离着老远。
墨点点哀叹一声,走过去踹了踹白狼,蹲下身,举起了毛笔:“来,我给你画个眉。”说着刷刷两笔,画下两道弯弯的月亮眉,本是一头威严的狼,这眉毛一加,忽而便有些不伦不类,看着让人发笑。
墨点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样大家就不怕你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她叫来了不远处的侍女冬梅,冬梅一见着白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墨点点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小白很乖的,你们不用怕的。”
冬梅也终于放下戒心,虽还是不敢触碰白狼,但是也敢稍稍靠近了。
墨点点心里暗暗窃喜,自觉已经开始拉拢人心,站稳王府的地位。
正在得意,忽然有下人来报:“太子妃求见。”
本也是无聊至极,墨点点自然相见,但是想到白夜箫的话,却也心存了芥蒂,便吩咐下人:“你就说我不舒服,今天不见客。”
下人离去,不一会儿却又回来,说的还是太子妃求见的事情。
“说了不见了,怎么又来。”
“太子妃说她也略通医数,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帮王妃您瞧瞧。”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了,不你会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还要我教你吗?”墨点点自也那出了点王妃的威严。
“王妃您也不是真的病得见不了客,而且对方是太子妃,贸然推辞也不好吧。”然而那下人似乎并不买账,明着暗着在帮着太子妃说话。
墨点点哪里知道,是太子妃贿了些小钱,那下人才如此积极,不过想着他的话也有道理,便只得同意。
太子妃进来的时候,白狼的眉毛已经被墨点点擦净,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乖巧的蹲坐在墨点点脚边,太子妃瞥了瞥白狼,并没露出什么害怕吃惊的表情,仿佛她身边蹲着的只是一条小狗,径自走到了她身边。
墨点点还是第一次见着女子看到白狼不露惧色的,想当初阑珊馆一干女子,都是对它避而远之。
“点点,不想见我吗?”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不舒服。”墨点点心虚得答到。
“我看点点脸色红润,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是嘛?不过……”墨点点转了转眼珠,“不过昨日你走后,倒了拉了几回肚子。”
“你是说我送你的那核桃酪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墨点点本想学着白夜箫的样子,来个欲擒故纵,将太子妃一下,却没想到太子妃自己先说了出来,让她却无从下手了。
“料是我亲自选的,东西也是我亲手做的,虽然不是我亲手提着的,不过也一直没离开过我眼线,若是真有人要下毒,应该也是没有机会的。”
“不过若是本来就……”
“你是说我在里面下毒?”太子妃眉毛忽而一挑,冷傲中显出几分厉色,仿佛是墨点点做了错事,而她在质问对方。
“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觉得你的核桃酪味道很特别,跟我家大厨做的不一样。”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害你呢?”明明是个反问句,可在墨点点耳中已经变成了肯定句。
她步步后退,慌不择路,屁股却撞到了桌沿上,太子妃欺身过来,手掌撑到了她身后的桌子上,她本就高墨点点大半个头,顿时便把她围在身子中间,无路可退,她只得把身子往后仰去,太子妃却依旧紧逼。
两人贴得极近,鼻尖几乎撞到一起,墨点点本以为太子妃是没有味道的,可是离得如此近得时候,却嗅到了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和白夜箫身上的竟然有几分相似。
嗅着那熟悉味道,墨点点本有些害怕的心也放了下来,没了畏色。
“你说,怎么个特别法?”
她咽了咽口水:“特别……特别好吃。”
太子妃嫣然一笑,她长得很美,虽不及如今的墨点点,却也是难得的美人,更有一种墨点点身上没有的特别气质,如今一笑,便如春风破冰,幼鸟初啼,显得那样美好,引人遐想。
墨点点的心儿莫名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点点喜欢就好,我下次再做给你吃。”
“好啊。”莫点点傻傻的回着。
太子妃温热的鼻息带着好闻的味道喷洒在她的脸上,墨点点全然忘了刚才的两人还对峙着,直到白狼呜呜得叫了一声,才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一把推开了太子妃,抚了抚了凌乱的心跳,正了正神色:“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事情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呢?大家都知道狼王和太子的关系不太好,你无事献殷情,难道不是那个那个吗?”
墨点点向来直来直往,实在绕不了弯,如今既然已经挑明,便直接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因为你长得很像她。”
“她?”
“你的母妃月姬。”
“母妃?你见过她?”在殷凝和白夜箫口中,她也知道自己很像月姬,不过气质上却拉了母亲一大截。
“难道你忘了,你母妃也是在华国皇宫住过一段时间的,我是华国的公主,自然是见过她的。”
“嗯嗯。”
“其实岂止是见过,我们……”太子妃顿了一顿,“我们还是很熟的,那时我尚未成年,她对我照顾有佳。如今,她的女儿也嫁入到了启国,和我成了妯娌,难道我对她好一点,照顾她一下,不应该吗?”
“原来如此。”
“可是颜司墨……他……”墨点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你认识我皇兄?”
“呃……也不算认识,就是……就是见过,总之他对我并不友善。”
“这也难怪,他本就不喜欢月姐姐,对你,大概也是做了些失礼的事情。不过他是他,我是我,你为什么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论,我们虽是一母的兄妹,脾气爱好却也未必相同。”
听太子妃的口气,颜司墨似乎并不喜欢月姬,或许还有什么过节。这也终于解答了墨点点许久的疑惑,为何颜司墨看到她的样子变美之后,反而满脸的惊恐,就像看到怪物一样。
心中的爱人,相貌突然变成了你讨厌的人,当真是恐怖片啊。
“点点,你在想什么,是在怪我没早一点告诉你这些吗?”
其实墨点点对太子妃本也不厌恶,只是白夜箫的一番话,让她心生了间隙。
“我说话做事或许并不像你那般耿直,凡事都留三分余地,让你觉得有些难以捉摸,不过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