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女子的声音脆脆得道:“王爷王妃,我送米粥来了。”
“进来吧。”白夜箫随口应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饿了。”
“你的身子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墨点点开心的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从床上跳了下来。
侍女进来送米粥的时候,正瞧见墨点点抱着白夜箫。
昨晚,丁嬷嬷送完羹汤回来,便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起了这个王妃,貌美如花,却也大胆豪放,她本是半信半疑,如今却信了个十分。
王爷衣冠整齐,王妃却已经脱得已经香肩半露,跪坐在床上抱着王爷,看她进来也不避讳,还亲了王爷一口。
“穿好衣服再下床,小心着凉。”白夜箫帮她整了整里衣,拉好了衣襟,取了衣柜里一套红色衣裙,帮她穿上。
墨点点瞧那一身衣裙,虽非正装那般繁复,却也比她平时穿的华丽了许多,红艳艳的倒似新婚的礼服,如今相貌虽然美丽,但是她却还是改不了骨子里那份卑微,总没有自信:“为什么是红色,会不会太艳了。”
“新人就该穿红色,况且你穿红色好看,为何不穿。”
夫君说好看,那一定是好看的。不过吃个饭也不用穿这么正式吧,墨点点美滋滋穿好鞋袜,这才奔奔跳跳跑去喝粥。
瞧见桌上那一碗肉糜粥和一碗红米甜粥,又问道:“为什么有两份?”
“你以前爱吃肉,最近爱吃甜,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想吃哪个,就叫他们都做了。”
“我都要。”
“不可以贪心。”
“我就是贪心怎么了,而且本来就不多,这么两小碗那里填的饱肚子啊。”
墨点点趴在桌子上喝着她的米粥,另一边,白夜箫也已经换下了玄色的朝服,换上了平日里最爱穿白色便装。
“吃完了快过来,梳了头,咱们准备出门了。”
“还要出门吗?”
“我不是说过,今天有很多事情吗?”
“拜见过帝后了,连你母妃也祭拜过了,还有什么事情呢?你们这规矩可真多,都不让人家小夫妻好好休息,不知道婚后第二天是最累的吗?”
“对点点来说,算起来也不算是个坏事,不过……等你打扮好了,我再同你说。”
又卖关子,墨点点乖乖的坐在梳妆台前,侍女上前又为她梳起头来
侍女替墨点点梳好头发以后,白夜箫便要自告奋勇的给她画眉。
然而事实证明,会画画的人不一定擅长画眉,墨点点看着自己的细眉变成了两撇捺,嫌弃地用帕子擦干净自己的眉,道,“丑死了。”
“第一次画这个,手有些不听使唤,”他见她擦眉的动作太重,伸手夺去她手里的帕子,轻轻地替她擦干净,白夜箫捧着那小脸:“其实不画也挺好看。”
不过在她脸上没留下些什么,他终归不甘心,又拿了毛笔,点了胭脂,以她眉心的朱砂痣为中心,又描了五朵花瓣,眉毛画不来,梅花他还是会画,又找了同色的口脂,让她抿上鲜艳唇色,看了自己的杰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番精心打扮,又配着红色衣衫,倒是比刚才的正装更加美艳了几分,那侍女见了墨点点如此也不禁暗暗称赞,王妃当真如传闻那么漂亮,当真配的起一个“艳”字,却不是以前哪些姬妾的妖艳,而是一种明艳,尤其笑起来的时候,便似这初春的阳光,明媚却并不刺眼。
王妃貌美不假,她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如此宠爱一个女子。王爷往日里对那些姬妾说话也有温柔,却哪里有这般关切,只怕她冻着饿着,非但为她打扮描眉画目,还亲自帮她穿衣。
并不像是做戏,分明是宠爱到骨子里的腻歪。
不再乘坐轿子,这次改了马车,更加宽敞舒适,也少了些颠簸,别人是温饱思银欲,墨点点却是温饱思睡欲,躺在白夜箫怀里,又有点打瞌睡。
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精神,她打算用说话来分散自己的睡意:“你说了打扮好就告诉我,现在出发了,都不跟我说要去哪里。”
“这次是去赴家宴,让你认识下我的兄弟姐妹。”
“太子和晋王我是见过的,我不喜欢他们,所以这对我来说,为啥事件好事。”
“家宴,自然有好吃的啊。御厨可不是寻常大厨能比的,点点不期待吗?”
说到吃,墨点点终于有精神了一点:“不过家宴的话没必要特意回来换一套衣服再去吧,跑来跑去很累的呢。”
“不是在皇宫呢,这次的家宴是在晋王府举办的。本是宫里的惯例,不过因为国丧之事就此免了,不过四弟说落阳公主来启国也没有为你接风,如今成了启国的儿媳,自当还是要见一见家人,庆贺一下。所以你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呢。”
“不过为何是晋王?”
“近几年这家宴是在几位成年皇子间轮流主持,此刻正好轮到四弟。”
墨点点想起那日见过一面的晋王,面貌与性格都与太子有几分相似,不过太子给人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对他这个低配版也没什么深刻印象。
“不过虽不是太子,你也小心些,他似乎上次去驿馆见了你,就对你念念不忘,今天你打扮了一番,比之以往更加漂亮,他见了定然心里更痒痒。”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墨点点戳了戳白夜箫胸口,“太子也就罢了,难道晋王妃长得不好看?”
“自然是没有我家点点漂亮,不过晋王妃也是几位王妃里,最先身孕,所以得宠的很。”
“最先?”
“太子妃虽然漂亮,似乎太子并不怎么喜欢她,两人成婚也多年,却没有子嗣。”
“我看他挺喜欢那个胡姬的,而且听说他后宫姬妾成云,难道都没怀上的?难道太子那方面不行?”
“皇子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倒是和宫女生过个孩子,不过母亲身份太多低微,便在宫里养着,也没带在身边,后来,住进东宫,婚后又纳了许多姬妾……不过还真没什么动静啊。”
皇子大婚前,虽有侍寝姬妾,但是并会让其怀上子嗣,那宫女受孕也是一个意外。都说太子荒淫搞坏身子,也并不奇怪,大臣们不满太子,其中一条便也是成婚多年无所出。
“你又在想什么呢,我家箫箫那个行就可以了,你管其他人呢。”
白夜箫听着墨点点带了几分挑逗的话,又瞧了瞧自己心爱的貌美的爱妃,心里不禁骚动起来,低头便要吻她,墨点点却轻轻推开了他:“别亲,别亲,会把口红亲花的。”
他本只想蜻蜓点水一下,听了爱妃“欲迎还拒”的话,却忽然来了兴致,含住少女的唇瓣,缓缓辗转吮吸,软软热热的一小团,乖乖待在他的唇齿间,任他恣意作为。
稍稍放纵了一下,白夜箫回神,再抬头,果然小嘴上的口脂已经蹭花,只得找了帕子为她擦去,可惜了他今早的打扮,不过回头一想,等下宴席吃饭,按着她平时的劲道,必然也是会吃花的。
墨点点抿着嘴笑着,倒也不恼,反而有点幸灾乐祸。
“点点,你在笑什么。”白夜箫能看出她似乎努力在憋笑。
“没,没什么。”墨点点正了正神色,双眼一闭,又假寐起来。
白夜箫只觉得这爱妃,如今越来越不得了了。以前虽也有扭捏,会闹脾气,可是一切都由他掌控,何时开始,竟然也爬了上来,爱戏弄他,吊他胃口。
终于到了目的地,马车停了下来,墨点点迷迷糊糊的睁眼,瞧了瞧他,轻声说了句:“真笨。”
然后抬起手指,在他唇上抹了抹:“本不想跟你说,可是就这么出去太丢我人了。”
白夜箫这才想起,刚才亲她,非但弄花了她的口脂,自己唇上应该也是蹭了不少,平日里自己做事谨慎,怎么遇到了她,却总是失了分寸。
待的马车上下来,太子府的侍从已经侯在了门口,将贵客迎了进去,白夜箫轻声附耳对墨点点道:
“等下不管看到谁,别随便冲人家笑,矜持点,少说话多吃菜,对了,吃菜也矜持点,慢慢吃,别跟家里似的狼吞虎咽,若有人敬酒,除了父皇母后,能推就推,还有,若是……”
“好啦好啦,规矩我都是懂得,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墨点点不耐烦的打断他。
皇子府宫布置得精致典雅,道路两旁,摆放着应季的鲜花,美不胜收,一路铺展过去,引出道路,树梢上,屋檐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玲珑剔透,虽看的出是有意布置,却也并不显奢华,低调内敛中显出几分别致。
穿过了那条花径,就看到前方一片繁华盛景,人影绰绰。
两人刚踏入花园,便有內侍扯着嗓子喊道:“三皇子琅王携王妃到——”
宴席是在花园里举办的,墨点点本以为家宴,不过就是几个皇子之间,最多加上公主,也就七八桌的样子,谁知道,到了花园才发现,却是二三十桌也打不住,满满当当几十号人,原来那些皇叔王爷,公主驸马,世子郡主也被邀请在列。
南方是正座,是帝后之位,此刻帝后并未到坐,位置尚且空着。
中间铺着大红的地毯,东西两面分列两排,分别摆着十多张桌子,四周有片片轻纱遮掩,微风吹来,阵阵花香飘来,轻纱飘动间,园内景色若隐若现,真当雅致。
听得內侍通报,众人纷纷抬头望向了他们,落阳公主的名头早被太子传的沸沸扬扬,那些第一次见到墨点点的人,纷纷称赞,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名不虚传。
那些耐不住性子去驿馆求见过她的人,见了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比之以前更加明艳动人,更是舍不得移开眼睛。
便是自诩长辈的老皇叔之类,嘴里说着年轻人太轻浮,暗地里却也忍不住偷偷瞧了好多眼。
座位按长幼辈分排列,因是皇子,座位靠内,墨点点一路踏着红毯,被这些人热情的眼光看的很不好意思,白夜箫却享受的很,轻声道:“别低头,让他们好好瞧瞧我的爱妃。”
“别人这么看我,你不吃醋吗?”
“别人越是那么瞧你,越显得你难能可贵,我守着人人觊觎的瑰宝,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不开心,只要你别这么看着别人,我为什么要吃醋。”
此处晋王是主,自然也担起了迎客的任务,方才走了几步,晋王携王妃便迎了上来,墨点点便瞧见了那日同范凌雪说话的女子,原来她竟然是王妃。
白夜箫告诉她,那是太师嫡女,范欺霜。
想来那日晋王夫妻是一起来驿馆的,只是遇到了妹妹,私下说了些体己话,未曾来见自己。
白夜箫说过晋王妃是身怀有孕的,可是那日她也未曾注意她肚子,不过若是如此挺大,她也该有印象,没想到才过了几日,便如风吹气球一般涨大了。
晋王妃堪堪弯腰,边上的晋王赶紧扶住了她:“爱妃你小心些,莫要动了胎气。”
“这是皇兄皇嫂,自当施礼,怎么好怠慢。”
晋王抬头看了看白夜箫,大概等着他说上一句,“客气了,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免礼”之类的话,然而白夜箫无动于衷。
若是以前墨点点或许还真会客气的说句算了,然而已经被琅王谆谆教导过的王妃,这次听话得很,看着夫君不动,她自然也不动。
然后晋王很无奈,双双只能施礼,墨点点当她要行什么磕头的大礼,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过是弯腰服了服身。
不过是个弯个腰,晋王妃好似做了什么激烈的运动,一幅弱柳扶风的不堪折磨的样子。
“晋王妃几个月了?”
“回皇嫂,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晋王妃轻轻柔柔的回着。
墨点点想起那日范欺霜同妹妹说话,一幅气势凌人,怎么如今如此这般娇弱了,又想起她那气球般吹大的肚子,四个月有那么大吗,自己也是四个月,为啥完全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