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点点浑身都战栗起来,想要去迎合他,却又忍不住想躲。
墨点点的心里蓦地有些慌乱,双臂蜷曲收紧,死死勾住了他的脖颈,双腿也不安地曲了起来,唇齿间低低逸出细微的声音,忍不住轻轻地“嗯”了一声,轻声喘息道:“不行,现在不行。”
“真的不行吗?”他低眉看着她,眼里满是爱。
“不摇头,那便是行了?”
墨点点眯起眼,看着他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轻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点了点头,喉咙里轻吟出声:“箫箫……我要……”
白夜箫深邃的眼眸里似有惊喜,涌动着浮光,几乎要满溢而出,就在墨点点以为他要解开自己腰带的时候,那双手,却规规矩矩的帮她拉好了凌乱的裙摆,然后扶起了她的身子。
他凑近她,明明眼中浴火未熄,表情却严肃的不带半分玩笑,他压低嗓子:“点点,天色已暗,你也该回去歇息了。”
“啊~”她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知道这男人已经铁定心思不会再碰她了,暗涌的情潮在心里翻涌,身体的空虚却让她茫然无措,眼里泛起淡淡水雾,“你这么欺负我有意思吗?”
这样两败俱伤的坏事,其实也非白夜箫所愿,不过是她先不听了劝告,非要挑火,他若不再“回敬”一下,岂非当真被她踩在脚下。
可是,白夜箫却被她这委屈的眼神盯得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握着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身上:“是啊,你这么欺负我,有意思吗?”
墨点点只觉一阵火辣辣的烫,比之刚才的柳叶真更夸张,她一惊,捏着衣摆有点不知所措,知道这次惹火惹大了:“那个,没事,那我就走了。”
墨点点出了马车的时候,看到了夜狼队围在不远处,紧盯着马车的方向,不过瞧了她出来,便突然齐刷刷得转过了头,假正经得开始三三两两闲聊起来。
她冲着人群哼了一声,回到自己马车的时候,发现柳叶真也挑着窗帘,头钻出的望着她的回来的方向。
“公主您回来了啊。”柳叶真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像极了小翠,真是讨厌,“我还以为你会在狼王那里过夜呢。”
“哼!”前一刻,墨点点也以为自己今夜终于可以搂着白夜箫入眠,没想到现在却一个人灰溜溜的回来了,在她眼里,自己是不是像一个为求上位主动倒贴却失败的女配呢。
“你若在狼王那里过夜,马车只剩了我一人,我便不用睡在车外,这天还挺冷的。”柳叶真似是喃喃自语,把墨点点扶上了马车。
“哼!”墨点点又哼了一声,转过脸不理他。
“没想到狼王还真是柳下惠,如此美色当前,还能坐怀不乱。”柳叶真坏坏的笑着。
“呸!什么柳下惠,明明是他不行。”墨点点当下一个“呸”字。
不过那个“不行”一出口,墨点点却又后悔起来,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狼王可不像你色胆包天,人家可是懂礼数的,还未拜堂,我现在只是她未婚妻,当然不能做逾越的事情。”
“你看你的脸红成这样,别跟我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柳叶真一脸调笑,又变作了当初的柳娘。
墨点点摸了摸余韵未消的脸颊,果然还有点发烫,却还是强嘴:“天冷,冻的。”
“不过也是,狼王阅美无数,岂非像我这种乡下人,见了个美女,便把持不住。莫说皇室,便是大户人家择妻也讲究个端庄贤淑,你这性子,做个姬妾或许讨人欢心,不过王妃嘛……”
“闭嘴!”墨点点一脚踹向了柳叶真,柳叶真也不躲,被她踢了个实实在在,不过毕竟他是练家子,小女子这一脚对他来说自然是无伤大雅,墨点点看着柳叶真细嬉笑的模样,又是吼了一句,“本宫要睡了,你给我滚下去。”
柳叶真耸了耸肩,果真乖乖得下了马车,墨点点躺在床上,却也有些辗转难眠,把那骨哨含在嘴里,时不时的吹响几声。
“呜呜呜……”那骨哨在她嘴里吹来真是十分难听,马车外的柳叶真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感觉墨点点是不是在变相的折磨他。
夜半时分,一个白色人影悄悄钻入了马车,墨点点心里有点惊喜,却也知道自己又多心了,怎么可能是他家白大人,能如此心大,毫无忌讳的,大概也只有他家小白了。提着鼻子嗅了嗅,自己猜的果然没错。
小白自觉得回到以前常睡的位置,躺下下去。墨点点挪动了身子,把头靠着上去,枕着它柔软皮毛,枕着它的温暖的的体温,也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柳叶真一觉醒来,瞧见白狼,自是吃了一惊,他自觉武功不差,没想到溜上来这么大一头狼竟然还浑然不觉。
墨点点摸着小白,犹如摸着一条小狗一般,满脸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你可别再打我歪主意哦,我现在有了贴身小侍卫。”
柳叶真对白狼有所顾忌,对她这公主却全完不当一回事,虽然表面上对她敬重了些,不过得了机会,言语里还是调笑她几句。
说笑归说笑,柳叶真却也是真的在教墨点点易容术。
有了上次面对面的实践教学基础,那些易容的手法理解起来也容易了许多。
除了手法,便是工具,简单说就是一些面填充垫高的粉团和遮掩痕迹的药粉。
粉团和药粉是需要自己调配,说是药粉,不过在墨点点看来也算是化妆品的一类,裸妆无痕的效果,是她那个时代的许多化妆品无法匹及的,关键还是纯天然。
墨点点拿了小本子一点点的记下配方比例,还认真的背下,当真比以前上课还认真。
她甚至还在想,这配方若是做个化妆品品牌绝对有门啊,以后在京城开个小店,创个品牌,来个啥王妃牌bb霜,凭自己的花容月貌来个首席代言人,绝对卖断货的节奏啊。
然而脑内小剧场刚在红红火火开演,柳叶真却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我既教了你易容术,你也算本门中人,这些都是本门机密,你可别瞎往外传啊。”
“自然自然,师姐说的是。”
“我既然教你易容术,不是该叫一声师傅吗?”
“我也教了你很多啊,比如那个美瞳,假睫毛,双眼皮贴,说起来那我也是你师傅了。”
“也不知道你家乡怎么有这些东西,都是投机取巧的玩意。”
“什么叫投机取巧,多方便啊,哪像你那些易容术,”墨点点洋洋得意,”就说你那个改变瞳色的药水,眼睛弄得跟白内障似的,还有微毒,弄多了眼睛要瞎的啊。即便你说的易穴,眉心的位置也太过危险,而且只能变黑,变不成绿色啊。”
“要不是遇到你个绿瞳的,哪需要那些东西啊,中原大陆,我也就总共见过几个异瞳。”
墨点点举起食指摇了摇:“即便现在用不到,说不定哪日就用到了呢,要有进取心啊,怎么能止步不前,满足现状呢。”
“倒是被你教训了。”柳叶真也不再争辩,“不过不对啊,那也该叫师兄啊。”
“你看看你哪里像师兄,胸比我还大。”
“我是男是女,你还不知道啊。”
暴露了身份的柳叶真也卸去了一身伪装,做事说话也不似以前都刻意伪装,真性情流露出来。墨点点意外发现,他竟然和自己还挺谈得来的,只是常有进出,易容成小翠的模样并未卸去,让墨点点看着有点难受。
若不是之前发生过些不快,让墨点点心里存了点芥蒂,她觉得他们或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两人一路说笑,倒也有趣。
又行了几日,马车到了一处城镇,队伍休息,略作补给,柳叶真也暂时离开,采购易容的材料去了。
白夜箫把墨点点叫出,把她带到了附近一处茶楼,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单间雅座。
四方的八仙桌,本该是面对面的坐着,白夜箫却拉了把椅子,让墨点点靠在她身侧坐着。
台面不宽,两人并排略微有些拥挤,墨点点只能缩手缩脚手得捧着手里的热茶慢慢饮着。
还在正月里,天气依然寒冷,马车里点着暖炉,不觉阴冷,下了马车的时候墨点点才发现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地上有积雪厚厚,轻轻踩下,就没到了脚踝,也难怪这几日马车行的更慢了。
身子刚被茶水温暖,白夜箫却一下子推开了窗户,窗外种着一片竹子,翠绿枝叶掩映间却还有一株红梅在窗边弹出头来,点点红梅绽放,有脉脉香气传来,可是墨点点哪有心思去看,只是冷得缩着脖子。
犹如变戏法一般,白夜箫也不知道哪里掏出条狐裘的围脖,帮她缠在了脖子上,毛茸茸的比小白的毛发更为柔软,应是用什么香料泡制过,没了皮毛的骚臭,反而散着一股好闻的味道。
白夜箫捏了捏她的耳垂,帮她戴上了已经做好的狼骨耳钉。
没有镜子,墨点点在他眼里看到自己掩映出的美好,浅浅一笑,道了声:“谢谢狼王大人。”然而拿了块糕点塞入嘴里,又低头喝起了茶水。
墨点点自觉这次表现绝对端庄大气,不卑不吭,怎奈狼王大人对她的表现却依旧不满意:“怎得如此心不在焉。不过几日没来找你,就给我脸色看了吗。”
“脸色,不懂?”墨点点难得想端庄一会,却不知哪里又惹了白夜箫,不过说心不在焉,倒也不假,柳叶真教她教的用心,她学的也用心。不过十来日的学习,其实只是皮毛,那些易穴缩骨,面具制作的手法,自是没时间也不可能教的会。
不过人这一用心,精气神自然就不够用了,在加上孕期,虽不至于哈欠连连,却也总觉身子乏累。
“看着我。”
“箫箫真好看。”端庄不行,看来还是要靠马屁。
“还有呢?”
“啊!”墨点点瞪大了犯困的眼睛,这回终于瞧见了白夜箫掩映在左耳鬓边碎发的一抹翠绿。
抬手撩起了那缕头发瞧见了那枚和自己一样的耳钉,墨点点眉眼里满是笑意,甜的发腻,“箫箫真乖。”
应也是刚刚穿上没有多久,白夜箫的耳垂还泛着红色,墨点点忍不住又要去摸他耳垂,他却又有些厉色道:“别动。”
墨点点赶紧缩回了手,垂在身侧。
“叫你别动,你怎么真的不动了。”
白夜箫偶尔会脾气不好,直接骂她两句,可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让她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今天这般喜怒无常,似要发作的样子却又隐忍,却也是墨点点没有见到过的。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墨点点怯怯的发问,声音小小的,只怕一不小心哪有又惹恼了他。
“抱紧我。”
“怎么了?”
“我要安慰。”
墨点点满脑子的问号,却忽而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对他说过一样的话,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刚要问出口,白夜箫却道:“别说话。”
然后他便把她搂紧了怀中。
紧紧地,就像是环抱住了一件旷世奇珍,紧紧的,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揉进心底里,永远都不要放开,紧紧的,感受着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的味道。
很久很久,又似乎只是一刹那,窗外有雪花轻轻的飘落,落在她眉间她的脸颊,有点凉凉的,可是没关系,有他在。
她也喜欢他的拥抱,无关爱欲,是喜欢到骨子里的爱,她也想就这样抱着他一辈子,可是……
墨点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白夜箫的后背,他没有反应,她又戳了一下。
许久,白夜箫才缓缓道:“又怎么了。”
“你压到我肚子了。”
白夜箫终于松开了怀,轻揉了一下她的小腹:“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你不是说了别说话吗?”墨点点轻笑,他也有他的烦恼呢,他不对她说,也是怕她烦恼吧,那么她也乖乖的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