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做。”
“是。”他顿了一下,“却也不是。”
他仰起头看着:“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喜欢看你那种满足的表情,你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笑,可是,我错了,一开始便错了……不可以,不准再喝了……”
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似有些发怒的征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表情,竟似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准再喝别人的血,能给你满足的只能是我。”他忽然吼了一声,我有些发怔,想要推开他,他却忽然敛起了怒容,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温柔,他的声音如水,让人迷醉:“素素以后只喝我的血,可好?”
他划破手指,递到我的唇边,那时的我已经喝饱,没了食欲,可是当他的血沿着齿缝流淌到舌尖的时候,我依旧被那味道惊艳了一番。
许是他出生高贵,饮**细,也懂得修生养性,他的血甘甜细腻,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是记忆中任何一种美味都无法比拟的。
犹如贪心的孩子,即便肚子已经饱胀,可是看到自己喜爱的美食,依旧会咬上一口,就怕别人抢了去,我伸出舌尖,小心得舔着破损的伤口,一点一点的品味着其中的美妙。
“喜欢吗?”
我自沉浸在我小小的世界中,却被他的问话拉回,我素来敬他,今晚似有些放肆了,有些不舍得吐出了他的手指。
他却又皱眉,说:“怎么了。”
我低头道:“今天已经饱了。”
他用指背划过我的脸颊:“那素素下次想要的时候便跟我说吧。”
我点了点头,他揽过我的肩膀,邀我坐下,一同又看起了月下花海。
山庄的气候异常,温煦的没有秋冬,所以那花儿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开着,一年没到,已经长满了后山那一片空地,远远望去便似一片红色的花海。
后来的几个月,他果然不再找猎物给我,我也不敢随便离了山庄自己去寻。
月圆的时候,特别的难熬,我知道是那花香的诱惑。可是没有了任务,我只能留在这里,忍受着煎熬。
我记得他当时说过的话,也惦念这他鲜血的味道,却不敢去问他索要。
他低头作画,我站在一边为他研磨,一边看着他脖子里跳动的血管。
他作画完毕,放下了笔墨,抬头看我:“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又饿了。”
我只是眨眼。
他叹了口气,卷起袖管,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递到了我的面前,血香诱得我不能所以,可是我咽了咽口水,只是看着他,不敢动上一动。
“喝吧,我知道你熬了几个月。”
眼看着那手腕的血便要滴落在桌上,我终于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臂,大口得吮吸了起来。
“我总等着你有一天能主动来找我,却没想到还是我自己又巴巴得送上了门,你真是个小妖精。”他喃喃自语,又提到妖精。我知道妖怪是可怕的怪物,妖精又是什么呢?
我意犹未尽,他却撤回了手腕,拉了绷带随意包扎了下。
手臂的血管太细,喝的总是不够过瘾,我抬头望向他的咽喉,却见他脸色已经开始泛白。
“不可以贪心的。”
我嘟了嘟嘴,他爱怜的望着我:“真好,又见到你其他的表情了,可惜这代价用的好大。”
他抬手为我抹去嘴角残存的血渍,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吮,皱了皱眉,显然他并不喜欢血味道。
他扶着桌子,身子微微晃了晃:“看来下次得控制量了。”
他拉了我看她刚才的作画,我刚才一门心思落在他身上,却也不知她画了什么,他此刻提起才又望去,只见一位红衣美人站在月下的花丛之间,我看那眉心的那颗朱砂痣有几分熟悉便问他是谁。
他看了看我,让我站成画中女子的姿势:“难道我画得不像吗?”
我摇头:“不像,因为我没有那么好看。”
他笑:“那日月下见你便是这般模样,牢刻在我心中,再难忘怀。”
儿时的容颜早已在记忆中模糊,只是依着母妃的模样,我自然不会难看,而现在只是一张平凡到不惹眼的相貌,我从未想过拔去银针回到宫中,亦如我从未想过我会在那样的情形下离开离恨宫。
可是人生便是那么变幻莫测,事事也绝非我所能预料。
其实归根到底,一切还是源于他。
阿颜一年里大多的时间都在碧落山庄,然而他的家却并不在这里,他没有向我提起过任何家里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唯有他是华国人。
自从他让我不要再理会那些任务,留在他身边之后,我便如一个尽职的贴身侍卫,时刻紧随,除了回家之外,他去哪里,几乎都会让我跟着,然而这一次他离去,却没有带上我,甚至也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
临走的时候,他把他的血装满了一个瓷瓶送给了我,如玉一般的材料晶莹剔透,举在阳光下能看到里面依旧流动的液体。
他说:“这是天狼骨做成的,所以血放在里面不会凝结。”
“恩。”我点头,天狼的传闻我有听到过,不过我觉得面前的瓶子应该只是玉石的一种,看着大小犹如普通药瓶的细长的瓶子,我说,“有点少呢。”
他说:“那你就省着点吧。”
我哦了一声,忽然想问他是不是要去很久,不过想了一想,觉得有些废话,便没有问出口。
他走了半日之后,花媚忽然来了。
除了我和鬼刹,其余的两个道主并不住在碧落山庄,只是有事才会来山庄中。
而花媚来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却一定是来找我。
自那一日任命大典和她打了照面,也算认识,之后便是酒宴,我素来冷面,一看便是难以相处的角色,又因为之前和任天翱的那场比武,大家似怕了我,都唯恐避之不及,一张圆台面只坐了我一个人,她瞧见了我,主动坐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