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箫眯起了眼睛紧紧盯在墨点点因为杂物而变得鼓鼓的胸部:“你是想让本王亲自动手,解开衣服,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你又想干吗,不准动手动脚。”
“不准我动手,就自己拿出来吧。”
“哼!”墨点点知道,白夜箫一定敢怎么做的,然后掏东西的时候顺便揩把油,于是只得自己老实交代,从怀里拿出了几块玉石,递到了白夜箫手里。
白夜箫握着玉石,发现并不是玉佩之类的首饰,一边打磨圆润,一边却相对毛躁,似乎是什么东西上面抠下来的配件,觉得怎么那么眼熟,仔细一瞧,这分明就是大殿桌椅上的那些玉石配件嘛!
“就这点?”
墨点点眼睛又往地下瞅了瞅,顺着目光望去,白夜箫看到,矮几被搬到了一边,原先位置刷着金粉的墙上被挖得坑坑洼洼的,沿着墙角的地方垫着一块丝帕,上面已经堆积了半寸高的金粉。
白夜箫捂着脸,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墨点点了,被人知道真真丢尽了脸面,虽然不忍心骂她,可是做的如此过分,他也不得不教育下她:“大半夜的你就到在这里偷东西?你丢不丢脸,你要买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哪里会缺了少了你的。”
“你干吗骂我啊,我做的虽然过分了一点,我也是为了我们将来啊。”两只大眼立即水汪汪了起来,幽幽发着光,若寒潭的碧水。
“这跟我们将来又有什么关系?”
“是你说得,一旦你退婚了,荣王一定会没收你的资产,那时你就会没钱的,我就想现在既然在荣王这里,那么能拿回一点就是一点嘛,你帮他做生意,也赚了不少的,怎么可以就这么白付出呢……”
好吧,这真是为他们将来着想,白夜箫是又好气又好笑:“可是我住的地方,也有玉石珠宝的配件,你怎么不拿,还千里迢迢跑到这里?”
“兔子不吃窝边草嘛?偷自己住的地方被人知道了,你要丢脸的嘛?”
“你也知道丢脸吗?我狼王还差这点钱,就算没了月俸,也养得活你。下次不准这么干了,知道了吗?赶快收拾下。”
墨点点无奈的把玉石塞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不过抠下的金粉却糊不上去了,于是她吐了吐舌头,笑呵呵的打包塞入了怀里,又把矮几归位,仔细得整理了下,然后如同杀完人清理兵器一般,又打算把匕首拿出来擦擦,可是刚把匕首掏出,却被白夜箫一把夺了过去。
“还给我啦!”
“作案的凶器,没收。”白夜箫笑了笑,刚要把匕首揣进怀里,却突然注意到了上面的龙纹样式那花纹似乎与刚才那个黑衣侍卫衣服上的很像,不知道墨点点又从王府哪里顺手牵羊来的,于是随口问了句:“这把匕首你哪里来的?”
“阑珊馆拿的。”
“阑珊馆?”白夜箫忽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你确定?”
“让我想想,对了,这把匕首是上次那帮杀手在要杀我的时候拿出来的,后来人被寒之杀了,他就捡了这把匕首让我防身的。”
“杀手?”
“恩,那天真是好凶险的,我跟你说啊,火箭就这么嗖的一声,飞到了我的房间……”似乎并未说起过那天详细的情况,墨点点看白夜箫问的那么仔细,怕是又有什么特别的细节,被她遗漏,便细细的叙述起了那晚上发生的。
白夜箫并没有用心去听那些细节,脑中只是想着这些一连串的事情。
落阳公主出于某种原因要致墨点点于死地,心腹的宫女韩尚宫先是请了乱步,却因为摊上了江南这个出师不利的小徒儿,而久等不到结果,于是又重金请了飞龙会,飞龙会这回可算卖力,最后次甚至不惜出动大批人马,放火杀人,可没想到又遇到江湖第一的杀手段寒之而功败垂成,损兵折将。
但是等到众人赶到,除了一片火海,杀手的尸体却都不翼而飞,当时的白夜箫便有些纳闷,如今墨点点拿出了那把匕首,再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黑衣侍卫,他终于豁然开朗。
收去尸体,便是怕人,或者说怕他,从细微末节里辨别出杀手们的真实身份。
飞龙会是这几年江湖上突然兴起的杀手组织,几乎是凭空冒出,只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迅速壮大,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组织。
其实飞龙会的生意并不好,与乱步那种不想做了随意退单的行为不同,飞龙会打着的是使命必达的旗号,也正因为如此,高昂的要价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做了几个月的生意,白夜箫知道养活那么一大帮子人平日的支出是不小的,而飞龙会的行为似乎在告诉大家,他要的是口碑是名声,赚钱却是在其次。这是行业的大忌,若非绝大的资金投入是办不成的,而这些以荣王的财力看来,却恰恰最不是个问题。
所以,颜司墨可以组建一个离恨宫,那么荣王为什么不能建立一个飞龙会呢?
荣王,飞龙会,韩尚宫,落阳公主……白夜箫默念着这几个名字,突然发现又有一个点被串了起来。
一个久在宫中的尚宫,如何认识江湖上那些人物,又是谁给他牵线搭桥,找到的飞龙会,她又是如何支付那高昂的费用?
或许他一开始推测的有些许错误,其实荣王和韩尚宫是一早便认识的,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韩尚宫口中的“我们”,便是指的荣王。
那么落阳公主口中的“他”也一定就是荣王。
从公主的口气里,白夜箫听得出她对荣王有几分敬畏,凡有大事还要找他商量,可是若是杀墨点点的事情是公主自私的妒忌心而为,以荣王的沉稳阅历,必定会笑话她女人家小心眼,坏了大事。
可是如今的结果却是——荣王发动了自己私下的势力飞龙会,一心要取墨点点的小命。这真真是让人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