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之后,午睡过后,管事备好马车,容珏才带着慕轻歌和容湛进宫。
慕轻歌原本以为这一趟进宫,他们这一趟进宫不是在皇帝的寝宫内聊几段话,就是去御书房聊聊,个把时辰就离开。
然而,并非如此。
皇帝那边显然有他的安排。
太监总管早已在玄武门外候着了。
他们马车到达玄武门外后,将离驾车看到太监总管便停了下来。
总管上前,手中佛尘一挥,隔着车帘毕恭毕敬道:“恭迎珏王爷珏王妃小世子,劳驾三位主子下车随咱家走一趟。”
慕轻歌挑眉,看了一眼容珏。
容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道:“下车吧。”
“好。”
慕轻歌率先下马车,容珏随后,并亲自将容湛抱了下马车。
前方还有宫人候着,前方白了几张辇摆在总管前方,一些宫人拢着手颔首低垂,毕恭毕敬第候在两侧。
总管又向三人毕恭毕敬的见礼,道:“三位主子请上辇。”
容珏嗯了一声,给了慕轻歌一个眼神,牵着容湛的手,把他抱上了辇,他和慕轻歌也各自上了辇,容珏才淡淡对总管道:“走吧。”
“是。”
总管应了一声,让人起辇,这才继续出发。
一路往前,在宫墙内转了好些弯,一路上除了走路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慕轻歌对宫里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带他们去哪。
不过,她倒是发现容珏的神色有些不对。
容珏这人一般鲜少有表情,一般人或许察觉不出来,但是慕轻歌不一样,容珏很细微的表情,她都能发现。
比如,容珏现在下颚线条是微微紧绷着的,唇线抿得比平时紧一些,整个人气场也有些不对。
虽然都不明显,但容珏是她枕边人,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两人的辇很近,在宫里一般都要守规矩,安安静静规规矩矩是最好的。
但慕轻歌素来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没有什么比她夫君孩子重要,她夫君不高兴了,她当然要第一时间知道是什么原因。
“怎么了?”
她侧身,手往旁边伸过去扯了扯容珏的衣袖,轻声问:“怎么不高兴了?”
“也算不上不高兴,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容珏伸手轻轻拍拍她手背,才笑了一下,“回去跟你说。”
“好吧。”
既然容珏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明白,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只能回去说。
没一会,队伍便在一个宫门处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都是宫腔,偶尔也有宫门之处,也碰到过各式各样的宫人,从那些宫人还有一些宫门的牌匾能看出来,此乃后宫之地。
皇帝让他们进宫,却让人带着他们往后宫走,确实奇怪。
慕轻歌还摸不着头绪,就下辇了。
下去之后,她下意识的抬头想看看宫门的牌匾,却发现这宫门根本就没有牌匾,宫门外也没有侍卫宫人守着,不过从宫门来看,这里是很气派很宽阔的。
容珏抱着容湛来到慕轻歌身边才放他下来,总管让人推开门,才弯腰恭敬道:“三位主子请进,皇上在此等等候多时了。”
门一推开,里面环境布置都是极好了,入目便是满目花海,就是不见人气,慕轻歌看了两眼收回视线,见宫门处的门槛太高了,对容珏道:“抱着湛儿吧,宫门他跨不过。”
小世子脆生生地道:“母妃我可以的。”
他刚说完,就被容珏抱了起来,小世子搂着容珏的脖子,也没有闹着下来,只乖巧道:“谢谢父王。”
三人一起进去。
总管带着他们走,慕轻歌走时到处看,一路上都不曾见他们以外的宫人。
小世子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被容珏抱着一直没放下来,他忍不了好奇心,到处看,一会后在容珏耳畔轻声道:“父王,这里好漂亮,但是没有看到人。”
“嗯。”
容珏应了一声,伸手轻抚儿子后背,轻声问:“湛儿喜欢这里?”
“喜欢家里,这里漂亮,好多颜色的花。”
“这里是你奶奶以前的宫殿。”容珏温生告诉自己孩子,“你奶奶喜欢各种花。”
慕轻歌一听,愣了一下,原来这里居然是容珏母亲之前住的宫殿。
难怪来时容珏一路上都神色复杂了,原来他就是猜到了要来这里,所以才……
想到容珏跟皇帝之间的父子恩怨,还有孝懿皇后的生平,慕轻歌心里也有些复杂,不过她没想到孝懿皇后居然这么浪漫,居然后宫里是一片花海。
孝懿皇后这般有主见,这般果敢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难以相信她骨子里是这样的诗情画意的人。
当然,她更想不到的是,孝懿皇后离开这皇宫至少二十年了,这里居然还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这里每一处都这么完美。
仿佛人从来未曾离开过。
如此想着,总管就带着他们穿过一道廊门,一片花海中出现了一个亭子,而亭子里一个身穿皇袍的人双手后背伫立在庭院里。
一阵风来,花香扑鼻,花影簌簌,那人的衣摆随风翻飞。
非常美的场景,慕轻歌看过去,心头却徒添了两股萧瑟和寂寥。
他们渐渐走近,皇帝听见脚步声转身过来,容珏将容湛放下来,三人要见礼,皇帝挥挥手,“罢了,都坐下来吧。”
亭子里的桌子早摆上了一些点心膳食,也温着酒和茶,即便在风中,亭子里倒是暖和的。
皇帝没坐,慕轻歌他们自然也不能坐,皇帝也没勉强,太头看了两眼慕轻歌,道:“四王妃一介女流在便将征途多月,现在才回来,辛苦你了。”
摸过去是因为在爵彦多耽搁了时间,才回来晚了,慕轻歌听皇帝这么说,也不知什么意思,只得垂首答道:“不辛苦,皇上谬赞了。”
“不用拘谨,今天叫你们进宫来,也只是想聊聊家常。”皇帝再次摆摆手,示意慕轻歌他们坐下来。
第二次了,慕轻歌他们便只好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