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淮答应了宁蜜棠的要求后便不放在心上,她要住在宫里,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并不在意,三天过后,她配合将血换给他便可以了。
然而,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一整天的相安无事,原来,是等着此刻。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淮看着床榻边的女子,脸色冷了下来,他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谁借给这女子的胆子,竟敢要求与他同睡。
空气有点沉闷。
宁蜜棠乌黑潋滟,清透明亮的眼眸直视着他,“皇上可是不愿?”
莫淮目光难辨:“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嗤笑出声:“宁丞相就是如此教导你的?主动爬床?”
宁蜜棠抿了抿粉唇,是她鲁莽了,忘记了对方的身份和处境。但是她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语气很淡:“皇上,我提的要求是三天内,我们亲密共处。” 仿佛脸皮极厚般,她继续道:“同衾共枕也是亲密相处的一种,贵为天子,应该一言九鼎。”
莫淮黑长的睫毛低垂,脸色泛白,即便命不久矣,久居上位的气势依然强盛迫人,“朕若不答应,你待如何?”
宁蜜棠的眼神暗了暗,“那我不换血,皇上你又待如何?”
莫淮没有料到这女子一副娇软可人的长相,胆子却这般的大。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穿了一身浅紫绣梅雪缎裳,发髻边斜插着白玉透净的双梅簪,白皙如玉的肌肤光滑透亮。他不知其他女子的长相如何评价,但是面前的宁蜜棠,即便他不懂得欣赏女色,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姿色顶好。
“皇上,我只求同衾共枕而已,绝不会对你作出任何不妥的举动。” 宁蜜棠乌黑水亮的眼睛眨了眨,保证道。
“哼。”
莫淮轻哼了一声,这女子还能将他如何?
寝殿中,只有袅袅的龙檀香,四周一片静谧。
宁蜜棠躺在床榻上,盯着绣龙翔云的帐顶,竟觉得有点不真实。她翻过身,面向着躺在身旁的莫淮,凝视着他。近在眼前的俊脸,不得不说,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莫淮的眼帘合闭着,分明的轮廓柔和了几分,少了些许迫人的气势。
宁蜜棠轻轻挪动着身子,往他那边靠去,只剩一掌之宽,犹觉得不满足,她继续挪动着。
“你是打算睡到朕的身上去吗?”男子低悦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字字清晰。
宁蜜棠耳尖一热,心跳顿时急速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可以吗?”
“你说呢!”
莫淮英挺的眉毛一皱,有点不习惯与女子间这般相近相贴,还有传入鼻间的女子馨香,也让他莫名的不自在,他本能拒绝这样的陌生感觉。
呵,这女子还真胆敢想睡他。
第二天。
天将亮,莫淮往常这个时间已经醒来上早朝。
感受到身体上的异样,他低头望去,原来宁蜜棠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紧紧地粘着他,该死的是,他的手竟然自然地配合着,搂住了她的身体。
与男子健壮的身体不一样,怀里的身体很是柔软,仿若一团棉花,过分绵软舒服的手感让莫淮有点发愣。
好一会儿,莫淮才回过神来,他想将手抽回。然而下一刻,他的身体忽然僵滞住了。
晨勃的地方,有强烈的异样感传来,像是被软绵绵的东西压着,不痛,却莫名让他有种心悸的触动。
他稍微抬头,放眼望去,发现压着龙根的竟然是宁蜜棠的手。
一股火炙般的热感在脑海中炸开,莫淮的眼神极为幽深,他瞬间将搂住女孩的手收回,丝毫不怜香惜玉,一把将人推离自己的胸膛,半是懊恼,半是惊慌,情感第一次波动起伏。
他呵斥道:“荒唐!荒谬!”
宁蜜棠被惊得醒了过来,她抬起纤细如雪霜般白皙的项颈,乌目惺懵,覆盖着一层泛着困意的水雾,“阿淮?”
“宁蜜棠!”
莫淮黑眸深深。他一手拉扯过旁边的薄被,遮掩住那令他尴尬的地方,“你简直是无耻。”
宁蜜棠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又听到男子有点咬牙切齿道:“你这女子,真是......”
宁蜜棠眨了眨潋滟的乌目,“怎么了?”
“你占朕的便宜!”
莫淮精致坚毅的下巴绷紧,“为何你会睡到朕的怀里去,更是......” 将手放在他的那个地方。
宁蜜棠摇摇头,墨黑的长发顺直地披在背后,身穿着一件白色细襟雪绫,整个人愈发显得白皙如玉,娇娇柔柔的。她的粉唇动了动,细细出声:“昨晚,是你将我拉过来。” 她水亮的黑眸直直凝视他,仿若带着无奈,“你是皇上,我反抗不得。”
莫淮神色一僵,竟是他自己主动的?
想着刚才看到自己自然地搂住她的手,他竟不确定了。
最后,莫淮将信将疑地看了宁蜜棠一眼,带着懊恼,夹着腿,狼狈离去。
......
莫淮将拴上的最后一份奏折批阅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点亮起的宫灯,发现夜幕已经降临了。
正福恭敬地弯着腰,轻声问道:“皇上,天黑了,该用膳了。”
皇上最近的身体愈益变差,唇苍白无血色,即便脸上不显,他作为近身伺候的奴才,又如何会不知。
“今日那女子有发生什么状况?” 莫淮淡淡地问道。
正福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个女子?是哪个女子?皇上不近女色,宫里面除了宫女还有什么女子?
不对,宁丞相的千金已经进宫了。
他迟疑地开口,“回皇上,宁姑娘今天未曾踏出过紫承宫一步,听说,是在看书。”
莫淮将笔搁置在笔架上,眼眸微动,“嗯。”
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从未接触过女子,现在紫承宫入住了一位,是十分稀罕的事,正福多嘴问了一句:“皇上,需要传膳到紫承宫?”
莫淮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自作聪明。”
轻轻的一句,吓得正福冷汗直冒,赶紧下跪:“奴才该死。”
过了好一阵子,莫淮站了起来,捋了捋袖子,“回紫承宫。”
寝殿里,宫女们在正福的示意下,全部退了下去。正福看着莫淮的眼神,也领命退下。
撩开了珍珠垂帘,入目的是女子侧卧在榻上。
眉目如星,乌眸含秋波,身上穿着烟罗轻纱。女子半侧卧着,洁白的柔荑摇曳着扇子,轻纱滑落,露出半截凝白手腕,而身后及腰长发半垂在榻上的软枕处,铺一袭墨发。
衣衫半解,美肩裸露,突显的锁骨下,胸前隐约露出一抹凝白,让人忍不住偷窥衣衫内的春色。而那朱唇微张,一双黑眸秋波流转,眉目间的媚色尽显,也让人莫名红了脸。
莫淮的眸色愈渐深邃,他来到榻前,低着眸,打量着她。才发现女子的一双白嫩小脚半收在裙底下,几只圆润可爱的脚趾显露在外,竟带着说不出的诱人艳色。
呼吸一窒,莫淮惊觉自己看入了神。
暗沉的黑眸里有几分懊恼之色浮现,他黑着脸,“你穿成这样,是要勾引诱惑朕吗?”
宁蜜棠莹白的小脸上泛着娇花的漫红,呈现在外的雪肤几乎染着浅浅的薄红,“我若说是,阿淮,你接受勾引吗?”
女子眼角微微上佻,样子极清极艳,莫淮使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放肆,简直是不知廉耻,朕的名字岂是你可以称呼的?”
宁蜜棠一双美眸直直凝视着莫淮,水色粼粼,仿若能漾出秋波来。她缓慢地坐了起来,身上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领口开得更大了。
此时的她春色无边,尤其是神态,端得是桃花含露,柔情卓嫣。她对视着莫淮的眼睛,红唇轻启,一遍又一遍地轻喊着:“阿淮,阿淮,阿淮......”
心尖仿佛被撞了一下,陌生的异感强烈传来,莫淮淡薄的唇抿了抿,努力抵触着这股情绪。他从未遇过这般的女子,不仅不怕他,还不知羞耻,明目张胆地想要勾引他,究竟谁借她的胆子?
“你给朕闭嘴。”
莫淮的俊脸铁青着,他深深看了宁蜜棠一眼。目光不经意落到她的唇瓣上时,有点移不开了。唇瓣颜色鲜艳,泛着光泽,不知是何滋味。
被男子大声呵斥,宁蜜棠没有继续发声,而是用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他,眼眶里溢满了水色,泛着晶莹的波光,好不委屈的样子,直让人看得心里发酥,发软。
莫淮看得心头微颤,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竟有上前哄一哄她的冲动。
他紧紧捏着手指,简直是荒谬!
......
第三天。
醒来的时候,莫淮看着又一次睡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这回,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而是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她的脸很白很白,几欲成了雪色,肌肤泛着一层光泽,愈发细嫩光滑。她的呼吸很轻,馨香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膛处,微微发痒。再往下,她的胸前鼓鼓的,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曲线汹涌完美,像是揣着一对兔......
下半身处,不用看,他便已经知道她的小脚放进了他双脚中,与他的交缠着,动作姿态自然熟练,仿佛本就该如此。
莫淮看得懊恼,又有种甘之若饴的矛盾。
突然,宁蜜棠动了动。
莫淮瞬间闭上了眼睛,放轻了呼吸。
“阿淮。”
宁蜜棠的小脑袋直往温热硬挺的胸膛里蹭,深深埋了进去,便不动了。
莫淮逐渐睁开眼睛,看着胸膛处的后脑勺,低声斥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面无表情,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宁蜜棠醒来时,发现龙榻上只有她一人,不见莫淮的身影。
宫女赶紧上前来伺候着她穿衣,动作轻柔,不敢丝毫的怠慢。
“皇上呢?”
“宁姑娘,正福公公交待了,皇上在御书房。” 宫女机灵地加了句:“膳房预备着早点,是皇上特意交待准备着,现在可需传膳?”
宁蜜棠神色微动,“不用,让人将早点装好。”
御书房内。
莫淮看着手上带有鲜红血液的手帕,眉心紧皱,他感觉体内的毒又加深了。
“皇上!” 正福轻手轻脚地递上一杯茶,神色着急,皇上竟然吐血了,“奴才立刻通知陈太医。”
“不用了,你先退下吧。” 莫淮漱去了口中的腥甜味,不欲多言。
正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遵命退下了。
他刚踏出门口,便看见前来的宁蜜棠,“宁姑娘你这是......”
“正福公公,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我想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