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桑莫趁着二人打斗的时候,将毒药趁机涂到了相昀的伤口上,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余狸心疼地捧着相昀的手,她万万没想到桑莫在穷驽之末居然还会想出这样的阴毒方法。
“那现在该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毒用一般的方法也没办法解除,如果在现代或许还有方法,可是现在……
余狸不知道怎样才能救治相昀,只能一点一点地握紧他的手。
“余狸姐你先不要急,或许再过两天就能想到解决方法了。”
见她急得都快哭了,顾新城也知道,如果这一切都如自己说的那样的话,相昀想要活下来,应该很难。
“也许找到桑莫还能有解决的方法,他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巫术,说不定能够想到不一样的法子呢?”
在顾新城所有认识的人里,也就是桑莫的能耐大一些。
虽然桑莫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那天展现出来的巫术也的的确确震惊了顾新城一把。
“他恨透了相昀,现在又在我们的算计下连自己最后的依靠冬未族都失去了,他绝不会轻易帮我们的。”
深知桑莫睚眦必报的性格,余狸从不这么想。
如果只是跪下来求他、他就会出手救相昀,她会毫不犹豫地下跪。
可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先不要慌,余狸姐,这些天我和阿清一直都在那座山上找着那座墓葬的痕迹,如果之前有前辈在我们之前就来过了,也许在墓葬里会有一些发现。”
顾新城见此路不通,便提出了另一个想法。
余狸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墓葬那边能有什么解决方法?”
“这座墓葬最近的水源应该就是旁边那处裸露在地表的小溪,如果真的有人在这里生活过并且死去,说明那个人应该知道如何解除溪水的毒性。”
顾新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墓葬,说不定会有一些发现。”
是啊!
余狸发觉自己居然忽视了这条信息,她的精神顿时抖擞起来,“对,还有救,不能现在就绝望。”
“对了余狸姐,卡崔娜怎么样了?之前她好像是想来找你。”
一旁的阿清等他们谈完之后,这才开口。
提起卡崔娜,余狸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去见自己想见的人了。”
“她去找桑莫了?”
这个消息让他们两人连带着过来寻找卡崔娜的长鹰都有些震惊。
顾新城也是见过卡崔娜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指印的,下了那么大的力气,可谓是九死一生,而卡崔娜居然还想着去找他。
“她已经喜欢他很久了,而且她觉得桑莫没有了杀了她,她觉得自己在他心中应当是有位置的。”
虽然也不能理解卡崔娜做出来的选择,但是那是她的人生。
她无权干涉。
“她去哪儿了?”
长鹰着急地吼道:“桑莫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她怎么还在犯傻?”
“你先不要急。短时间内卡崔娜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不由得叹了口气,余狸知道长鹰对卡崔娜的心思,但是感情这种事不是单方面的喜欢就能算数的。
“我怎么能不急?大巫医你刚才又不是没有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那么深重,桑莫一定是下了死手!而且卡崔娜还背叛了桑莫……他现在一定不会放过她!”
一想到桑莫那些折磨人的手段,长鹰就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卡崔娜找回来。
“现在桑莫也在最虚弱的时候,他需要一个人照顾他。”
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他们谈论的相昀此时忍不住开口了,他虽然身上渐渐陷入麻木和冰冷,可是还是没有多少痛觉。
所以神情看上去也还好。
“这话怎么说?”
蹙了蹙眉头,余狸本来不想让相昀操心这些事情,可是见长鹰着急得很,只能看向躺着的相昀。
“他不适用巫术建立了我跟他之间的联系吗?”
没想到这一层联系居然还有能派上用处的一天,相昀不由得勉强一笑:“我能够感知到桑莫的身体情况也并不好。如果卡崔娜真的找上去,他暂时应该没有杀她的能力。”
这个说法让长鹰暂时冷静了下来。
他有些颓然地蹲下身来,“可是桑莫总有恢复的那天,卡崔娜留在他身边面临的只有无穷尽的危险。”
“桑莫之前没有杀了她,说明在他心里,不管怎么样,她跟其他人都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你在这里担心也没用。”
桑莫太过危险,余狸并不想自己的人过去白白牺牲,“在山林里有明朗的消息传过来之前,你们都不许出去。”
她话音刚落,原本搭在相昀的臂弯里的那只手就被他缓缓收拢手指握紧了。
她知道,他是支持自己的决定的。
山林。
连月亮和星辰的光辉仿佛都已经被茂密的树林遮掩了,桑莫捂着自己溃烂的右手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巫力在他的体内胡乱冲撞着。
空气中都仿佛带上了鲜血的味道。
终于,他脱力地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靠着身后的树干才勉强支撑起身子。
想着自己在相昀身上种下的毒,即便是狼狈如斯,此时他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中了这毒,相昀一定活不成了。
到时候余狸一定会为了相昀的死伤心欲绝。
相应地也会憎恨自己。
这样的话,她也能记着自己一辈子了。
一想到自己死之后还有一个人年年岁岁地记挂自己,而且还是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他竟然觉得失败和死亡都没有那么可怕。
终他一生,他总算也是有一个人实实在在地记住了自己。
就在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的时候,不远处的刺树林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惊得他立马睁大了双眼看向那边,垂在身侧的手也渐渐握紧了木棍。
只要来人是来寻仇的,他便立刻奋力一掷,可以将之刺穿斩杀。
但是那动静听起来,似乎来人不多,而且也不像是什么沉稳有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