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一个方法。”
    这也是最近相昀在想的法子，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原本的冬未族人对桑莫似乎都不怎么热络，似乎对他很有意见。我认为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将自己的计划大致跟余狸说了一遍，余狸也赞同他的计划。
    木貉之前跟族人的关系还不错，即便是在被桑莫折磨的那段时间，也有不少的族人暗中地接济他。
    如今派他去探听冬未族目前的情况再好不过。
    木貉在听到相昀的计划之后欣然应允，他对于族人的现状也很是担心。
    而余狸和相昀则是在族中等消息，木貉去了一个下午，很快就把消息带回来了。
    “据族人说，似乎族中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很多人。”
    听到族人告诉自己的情况，木貉的神情也十分地严肃，“而且还不是陆陆续续消失的，就是一夜之间就突然不见了。桑莫对外声称是他们因为缺水离开了。”
    “他们消失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前期的时候各个氏族所在的地方应该还处于水源可以自给自足的阶段，应该不会出现这样大规模的人口外逃的现象。
    余狸郑重地问道。
    “好像就是开始缺水后的一两个月，按理说我们附近有水源，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且我记得后山有一处水源。”
    这样的情况的确反常，而且木貉深知冬未族人的保守，是不会轻易离开故土的。
    “我是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可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也不清楚。可能只有桑莫本人知道。”
    他的话让局面再度陷入僵局，余狸分析着眼前的情况，“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冬未族人对桑莫也起了疑心，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按捺住？”
    “大家都是这个想法。觉得桑莫一定隐瞒了什么，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再就是，即便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尽管木貉也从相昀口中得知现在的桑莫是巫力最衰弱的时候，但是之前桑莫在冬未族人面前所展现的实力就能够将他们彻底地震慑住。
    这就是目前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冬未族人即便有心推翻桑莫，但是也因为他积威甚重而导致不敢动手。
    更不要说他们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
    “要不然去找一找卡崔娜，我觉得她在桑莫身边这么久，对桑莫的所作所为是清楚的。”
    如果能够让卡崔娜作证是桑莫对同族人动了手脚的话，他们再从旁协助，这件事就简单了。
    余狸想到了卡崔娜，上次尽管井水被投毒，可是她事后也分析过，应该不是卡崔娜做的。
    而桑莫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他派卡崔娜来这边必定是为了在他们的水源中下毒。
    “我觉得卡崔娜应该还没有完全泯灭人性。她对桑莫的一些动作必然是不赞同的，我们倒不如将她争取过来。”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目前整个氏族中跟卡崔娜关系好一点的就是长鹰，她只能将这件事委托给长鹰，在告诉他的时候只是让他多去找卡崔娜聊聊。
    长鹰自然是欣喜若狂。
    他本来还担心余狸他们不让自己跟卡崔娜接触。
    卡崔娜这几日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
    桑莫在暗中跟羽族的女祭司商量的事情，即便她知道的不多，可是想想都知道有多可怕。
    如果那水的毒性真的有那么可怕的话，到时候扶余族岂不是要死很多人？
    可是让她彻底背叛桑莫，她又做不到。
    两种声音宛如拉锯一样在她脑海中来回响起，她烦躁地在取水的旁边坐了下来，正当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阳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在这儿！”
    她不由得一惊。
    转过身看向来人，在见到是长鹰之后，她松了口气，“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们在没有发现现在的水源的时候，用的就是这里的水。”
    长鹰见四周无人，便光明正大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上次你来得匆忙，我都没来得及问问你们最近怎么样。我看了看，现在族中好多人我都已经不认识了。”
    “你不认识才正常。”
    现在冬未族宛如各个氏族的乱炖，真正是从前的冬未族的人不过几十人。
    卡崔娜叹了口气，“在北上的路上融合了其他氏族的人，现在的冬未族看起来很强大，其实内里早就已经变了。”
    “那我们以前的那些族人呢？”
    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这个话题，长鹰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按理说冬未族的人不应该这么少的。”
    “他们……他们有的选择离开氏族，还有的因为干旱和生病死去了。”
    她的眼眸暗了暗，她不想将其中真相告诉长鹰。
    并非是要为桑莫遮掩，而是不想让他知道这背后的血腥。
    “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氏族得有足足的好几百口人，如今居然只剩下这么几个了。”
    长鹰有些感慨，不过他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卡崔娜。
    他的眼神看向她，十分柔和，“不过只要你还好好的就好了。”
    “……”
    他的话让卡崔娜更加的无地自容。
    自己能够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对桑莫的愚忠，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恐怕她也已经毫不留情地被桑莫杀害了。
    她不敢抬眼去看他，只是含含糊糊地问道：“长鹰，你说他们会不会原谅我？”
    “什么原不原谅？”
    觉得莫名其妙，长鹰不解地看向她，“又不是你害死他们，天灾人祸，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说得对，可是我原本是能够阻止这一切的。”
    如果她在桑莫行动前就告诉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领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想得出神，而长鹰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他本能地觉得是她刚才对他撒了谎。
    族人或许并不是死于干旱和疾病。
    他一把抓住卡崔娜的手，神情严肃，“你跟我说实话，族人的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