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忙忙地为自己解释着,一副自己不是故意犯错的样子。
但是余狸的脸色却是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她不容许族人在这种事情上出差错,马族人比较懒散,这也是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她没想到在她已经叮嘱过他们许多次之后,他们依旧这样。
“这里的水源也是我们经过很多次勘察之后才找到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如今乳白色的水源,眼里带着些微的愤怒,“如果这里的水永远地被污染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话她也不是针对马族。
其他人多多少少对冬未族有些轻视的意思。
毕竟如今的扶余族这边聚集了好几个氏族的人,但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在如今只能依靠这处的水源过活的现在,他们居然还是对水源不上心。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们对眼下面临的危机都不当回事,但是冬未族如今就觊觎我们的水源。扶余族和冬未族是宿敌,到时候他们不会让我们有好日子过。”
将事情都说明白了,余狸见大家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才勉强将心头的气放了放。
然后组织人开始在旁边开挖一个坑。
这是他们之前就打算做的事情,但是却一直耽误了。
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做。
余狸则是去一个一个地为喝了水、出现肚子疼症状的族人诊治。
不知道桑莫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余狸竟然觉得现在他们身上的症状跟当初木貘身上的差不多。
“怎么样了?”
相昀见她蹙起眉头长久地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如今桑莫的巫力应该是最虚弱的时候?”
如果他使用了巫力,那这里面有些地方说不通,余狸看向了相昀,“他们现在的症状跟之前木貘的有些像,现在只是腹痛,长久以往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说不准。”
“现在天气炎热干旱,按理说应该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而且他上次使用巫力进入我的身体来探知情况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他的力不从心。”
回想着当时的情况,相昀认真地道:“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动用巫力,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毒?”
“我现在先去弄点催吐的东西,看能不能让他们吐出来。”
眼下余狸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想着减轻一点他们身上的症状。
好在是大清早,喝过水的人并不多,而且量也少。
大家的情况都很轻微,在服用了余狸用草木灰兑的热水之后,大家的情况都好了不少。
看着正热火朝天地开挖着旁边的大坑的族人,余狸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能让大家这样随意组织,必须安排有责任心的人去守夜,虽然辛苦点,可是也比这样好多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看向相昀,相昀也跟她持同样的意见,“我这就去挑人。”
说着他就起身离开了,可是余狸却拉住了他的手,“你刚才说,桑莫前不久曾经使用巫术进入你的身体?”
刚才竟是不小心将这件事说漏了嘴。
相昀不由得沉默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隐瞒。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将心事藏在心里的人,可是现在你需要我们。”
相昀的性格极为内敛, 余狸也是知道的。
即便跟着自己之后有了些许改变,可是他本质上还是报喜不报忧。
她认真地看着他,“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你第一个能想到告诉我,好吗?”
余狸的话让相昀有片刻的动容。
“我知道了,以后会的。”
这个承诺对相昀来说很不同寻常。
以前有太多的心事他都独自扛着,尤其是在桑莫通过禁断的巫术与自己建立联系之后。
可是他是一个氏族的族长,不能将脆弱暴露于人前。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对他说,他是可以告诉别人的。
扶余族那边的动静被桑莫看在了眼里。
他昨天指使一个刚进入冬未族、将他视为神明的少年去投毒。
原本以为扶余族还要上几天才能发现水源不对劲。
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
看来是自己的毒药气味太过明显了,桑莫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发暗。
“族长,隔壁羽族的女祭司过来了,说是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有人过来报信,倒是让桑莫挑了挑眉头。
之前那位高傲的女祭司可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如今居然会主动上门?
看着依旧带着高傲之色的女祭司,桑莫挑了挑眉头,“不知道你到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我记得之前你对于跟我们合作一事十分排斥。”
“之前是之前,前几天我去了见过余狸,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
女祭司的神情中带着些鄙夷,“跟你比起来,她显得有些不识时务,至于那个所谓的族长,完全只是她的傀儡。”
“……她是一个非常具有领导才能的人。”
尽管余狸为自己添了不少的麻烦,可是桑莫并不想听到有人诋毁她。
但如今又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必须把握住,“看来你是对扶余族很不满,不过我想知道,你和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闹崩了。”
“之前就有矛盾,余狸故意将我们引到有毒的水源,害得我们的族人折损了不少。”
说到这里,女祭司的眼神就暗了下来,“那天我本来是想借着你来的时机、跟扶余族人好好谈一谈条件的,我想再开采一处水源,我们那儿的水源不太安全。”
指了指自己的水源所在的地方,以及有毒的水源的地方,女祭司介绍着他们的情况,“那边就是有毒的水源,我担心我们的水源也会有问题。”
“就是这样一个合理的要求,居然被他们拒绝了?”
桑莫故作同情和理解地点头,“有这样的才能却不能帮助别人,扶余族人向来伪善,你们现在应该已经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了吧?”
“自然。”
女祭司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