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北上的余狸和相昀带领着马族、蛮族以及扶余族吃力地行进着。
    因着人口数量众多，而且习性不同，导致管理起来也格外的麻烦。
    最后还是决定三个氏族各自的领头人管理他们的族人。
    看着正在生火准备做饭的赋予族人，余狸走到他们挑着的竹筒面前。
    揭开上面的盖子看了一眼，她拿过自己的那一小个小竹筒，里面的水也不多了，她小小地抿了一口。
    只不过小小地抿了一口，她就感觉到自己快要冒烟的喉咙里仿佛得到了清泉的慰藉。
    “多喝点儿，如果不止渴的话就把我的喝了。”
    相昀见她的唇上都已经干燥得起皮了，心疼地开口道。
    “你是男人，需要补充的水分只会比我更多，别紧着我了。”
    不由得叹了口气，余狸看着旁边的河流，“这里还是一片干涸，你说，我们北上的决定会是对的吗？”
    “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我们总会找到水源的。”
    这些天相昀也不是带领着大家盲目前进。
    见余狸有些气馁，他低声安慰她：“扶余族所在的地方，河道都已经干涸得连泥泞都看不到了，但是你看这里，起码还能看到泥泞。”
    说着，他给她指了指旁边的河道。
    正如他所说，这里的河道还能勉强看到一些水源的模样。
    余狸不由得苦笑起来，她看向族中不少神情呆滞地围坐在一起、准备吃东西的族人。
    因为没有水，只能吃干烤肉的族人每吃一口都仿佛是在吃刀子，十分难以下咽。
    这痛苦的模样看得余狸都不想吃东西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水源，等到了有水的地方，我一定要跳进水里好好地洗一个澡。”
    自从缺水开始，余狸就再也没有洗过澡了。
    如今身上都是勉强靠着树叶子擦洗擦洗，向来爱干净的余狸都忍不住嫌弃自己。
    相昀瞧着余狸盯着自己灰暗的手看，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忍不住笑着道：“你脏，我身上也脏，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是觉得身上不洗澡实在是不舒服。”
    话虽这么说，可是余狸还是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将路边干枯的树叶子摘下来，帮着在相昀的手上擦了擦。
    虽然也不干净，不过也聊胜于无。
    他们吃饭的时候，余狸倒是发现了身后不远处也渐渐出现的人烟。
    那是另一个氏族的人，正在原地生活做饭。
    她不由得蹙起眉头，“那个氏族你认识吗？”
    “那个……”
    这片大陆上生活的氏族部落何其的多，即便是身为土著居民的相昀也不能道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只能勉强通过他们头戴羽毛的装束猜测，这些人或许是羽族。
    “羽族？他们是不是会飞？”
    这个名字顿时让余狸想到了飞翔在天空的鸟儿。
    “不是，羽族不过是因为喜欢用鸟儿的羽毛装饰自己，所以才得到了这个名字。”
    见着余狸的脸上出现了失望的神情，相昀开始搜刮起自己关于羽族的印象来。
    但是因为羽族离扶余族的栖息地实在是太远，他对羽族的认识也是来自于祖辈的说法，一时间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
    “海臣族精通水性，马族人能够跟野马交流，我还以为羽族也有什么非同一般的东西呢。”
    不过也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余狸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眼神，但是相昀却因为她的这一番话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听说的羽族的事情。
    “虽然羽族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但是他们的女祭司却很有能力。”
    相昀低声介绍道：“相传他们的女祭司能够通晓天地之间的秘密， 不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己就是扶余族的大巫医，也被他们传得神乎奇技，可是余狸心里清楚，那不过是因为自己会辨认药草、懂一些基础的物理知识罢了。
    对于这种能够“通晓天地之间的秘密”的女祭司，她还是不相信的。
    余狸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再度启程。
    可是不等她招呼大家起来，族中就有些人生出了退意。
    有几个人坐在地上，带着些不满地看向了余狸：“大巫医，我们要走到哪里才算是个头？现在都已经连着走了好几天了！”
    “就是，要是这么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地走，我们估计会死在路上！”
    “可不是嘛？我看着那些水也没剩多少了，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
    “还不如就留在原本的地方。”
    ……
    抱怨声一起，很快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余狸心中又气又急，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如果留在那里，也不过是在原地等死罢了，现在出来还能争取一线生机。”
    “当初我们带着你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跟你们说好了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困难。”
    相比较余狸的温和，相昀的话显得干脆了许多，“现在还不算走得太远，如果你们觉得跟着一起出来是想要坑害你们，你们直接回去就是了。”
    这话让刚才抱怨的人纷纷住了口。
    他们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怎么样，只是觉得走了这么久依旧看不到水源，心中有些焦躁罢了。
    相昀这么一说，他们倒是都学乖了。
    “余狸会惯着你们，我不会。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寻求生路。”
    他那双极具威慑力的眸子这样扫视了一周之后，不少人都或安分或愧疚地低下了头。
    见到大家都老实下来，余狸赶紧开口安抚他们：“胜利或许就在眼前，你们看，这里的河道就比我们那儿的要湿润许多了。”
    余狸说的话也极大地安抚了大家。
    是啊，这里的河道比起扶余族的原栖息地已经好了许多。
    也许再往前走个两天，就能见到水源了呢！
    就在他们安抚好扶余族的时候，在不远处做饭的羽族人却似乎是发生了不小的动乱。
    或许是因为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发生了争议。
    余狸一边慢慢咀嚼着肉干，一边看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