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瑶跟着迟鸣去跟导演见了一面。
    各方面条件谈好，双方只需要再签个合约就行了。
    本来这种事只需要全部交给迟鸣，但是迟鸣觉得这毕竟是凌瑶第一次进组，无论什么事都体验一下比较好。
    最起码她要对这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外界关于凌瑶拿到网剧女主演的消息热度已经下降了不少。
    但是吃瓜群众对于凌瑶和南幼姗的比较还在继续。
    凌瑶也从迟鸣那儿听到了消息，说是南幼姗也参与其中。
    南幼姗跟很多流量明星一样，哪怕成了一线女星，也不放过任何可以提高自己话题度的机会。
    迟鸣也只能从凌瑶资历不如南幼姗这一点着手。
    反正拿二人对比的始终是营销号，跟凌瑶本人又没关系。
    虽然让南幼姗踩在了凌瑶头上，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除非凌瑶艺考成绩真能一鸣惊人。
    这个可能性，在迟鸣这儿就等于零。
    他压根没这份信心。
    又过了一天，凌瑶基本把所有台词就给记了下来，对于剧中女主角的人设可谓了如指掌。
    不过这个时候迟鸣又突然打来电话。
    “凌瑶，今天本来应该是我去跟李导签约的日子，但是李导突然让助理给我来电话说是要取消合作……”
    凌瑶愣了下，“昨天不是都已经说好了？李导为什么出尔反尔？”
    不光是昨天，迟鸣既然跟对方熟悉，那可是很早之前就说好了的。
    李元虽然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大导演，还只是个才入导演圈不久的年轻人，但是也不至于说话不算数？
    “这可能就跟你有关了。”迟鸣倒是没有太着急，“李导跟我透露说要是你来演女主角，最大的投资人就要撤资。”
    “投资人又是谁？”凌瑶问。
    投资人就是出品方，他们的话语权一向最大，但是大多数出品方都不会选择过于干涉剧组的事情。
    “我查过了，是跟嘉娱有过不少合作的一个做贸易出口的公司老板。”
    听到嘉娱这两个字，凌瑶哪里不知道，这事百分百跟自己有关。
    而且出手的肯定是周惠芹。
    周惠芹掌握了嘉娱绝大部分股份，在嘉娱自然是说一不二。
    “你最近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了你那个后妈？还是说她又开始不老实了？”
    托周惠芹的福，她每次都用那种娱乐圈里的手段对付凌瑶，花式请水军，所以迟鸣对于凌瑶和周惠芹母女的事情，算是一清二楚。
    “我最近拒绝了她的几个剧本。”对于周惠芹怎么又不知死活地伸手过来，凌瑶心里门儿清，“她可能是恼羞成怒了。”
    “她还会给你剧本？”迟鸣有些诧异。
    这叫以德报怨？
    “不是什么好角色。”凌瑶解释道。
    “想也是。”迟鸣啧了两声，“那现在怎么办？反正你现在也不缺钱，要不你来投资？”
    迟鸣也就是开个玩笑。
    这样的小网剧，拍出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时候回不了本可就亏大了。
    没想到的是，凌瑶居然还爽快应下了，“没问题啊。”
    她确认过的剧本，能有多大潜力心里都是清楚的。
    只要李元不掉链子，其他演员拍的正常点儿，这部剧不说大火，肯定能秀起来。
    所以不要说赔本，赚大钱也基本没问题。
    “你——”
    迟鸣惊讶了下，然后讪笑，“我刚才也就是随口说说，你以为我讲真的啊？这样的小成本剧，你就算砸钱少，可能也赚不了什么，说不定还会亏……”
    “别人投资，要是再出这种事我也懒得折腾，所以我自己投吧。”
    “那我去跟李导说。”迟鸣淡然道，“你准备个两三百万吧，差不多就这个价儿。”
    既然凌瑶自个儿乐意投资，迟鸣自然顺水推舟答应。
    就像凌瑶说的，万一以后还出这种事呢？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迟鸣正准备挂电话。
    “周惠芹既然咽不下这口气，那我也要给她点苦头吃……”
    凌瑶也是刚刚才想到的计划，在跟迟鸣诉说的同时，二人商讨之后，还把计划完善了起来。
    在二人打完电话之后，凌瑶和李元导演合作终止的传闻便冒了出来。
    爆料的是一家媒体。
    新闻配图则是凌瑶和迟鸣去跟李元谈合作的照片。
    以及李元不久前才删除的发布有演员名单的微博的截图。
    新闻内容中写说，上次李元导演公布演员名单，但是太多人不看好凌瑶，所以特意让凌瑶去试镜，试镜结果当然是不合格，所以双方极有可能已经取消合作，最后还让所有人猜一下新的女主演会是谁。
    这条新闻经过吃瓜群众以及营销号转发，一下就被很多人知晓。
    还有人真的去翻看了李元发的微博，发现确实跟新闻里说的一样，与凌瑶合作、公布演员名单的微博，都被删了。
    看到消息的南幼姗粉丝一下就乐了。
    他们态度基本都是：
    [就这？就这？就这还跟我们幼姗比？试镜一个小网剧都失败了，我们幼姗今年可是试镜了一个国际大导演拍的电影的角色，俩人简直云泥之别！看谁还敢把这种人跟我们幼姗相提并论！]
    除了南幼姗粉丝，其他看戏的也不少。
    无一例外都是嘲讽。
    [网剧对演技要求比较低的吧？毕竟成本摆在那儿，可是凌瑶一个网剧试镜都过不去，这就过分了。]
    [这样的试镜都过不了，那艺考真的就是去凑热闹的，还以为凌瑶可能会给我们表演一个奇迹呢！结果是我想多了。]
    [之前不是说凌瑶就是凭借自己家的财势才拿到的角色？怎么一转眼就不要她了？是因为太多原著粉说不看这部剧？]
    [凌瑶又没说过自己演技很好，她可能早就想过老老实实当一个花瓶女星了，你们为什么总嘲讽人家？]
    [当花瓶女星就别演戏好不好？去参加综艺节目不行吗？演戏真的就是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汤！]
    ……
    这些人说着说着，很快就说到了周惠芹头上。
    自从“沈东成晚宴上卖女求荣”的热闹传闻出现之后，凌瑶和周惠芹的关系也就不是秘密了。
    周惠芹本来粉丝就不少，媒体和营销号都知道，光扯上一个凌瑶肯定不行，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凌瑶是谁呢！
    所以聪明一点的，直接将这事扯到了周惠芹身上，以此博得更多的关注。
    [要是凌瑶跟周惠芹关系真像周说的一样还不错，周惠芹怎么可能不帮自己这个继女？]
    [凌瑶签的是盛星，又不是嘉娱，周惠芹怎么帮？顶多给她找剧本还有角色咯。]
    [周惠芹对凌瑶也就这样吧，到底不是亲生的。]
    [凌瑶出事也没看到周惠芹站出来，先前还说自己跟凌瑶亲如母女……]
    事实上，这节奏还是迟鸣让人带起来的。
    为的当然是让周惠芹得到教训。
    周惠芹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先前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还特意说过自己对待凌瑶，绝对没有外边那些媒体说的虐待行为，甚至私底下其实跟凌瑶关系不错，就跟亲母女一样。
    这可是周惠芹自己亲口说的话，所以节奏自然能带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迟鸣又按照凌瑶指示，特意找了好几家媒体的记者去堵周惠芹。
    有小湖在，凌瑶时刻知道周惠芹在哪儿。
    这些记者当然是奔着凌瑶来的。
    周惠芹见到这么多记者跑过来采访，一开始还吓了一跳，后来听他们问的居然是凌瑶的事情，顿时松了口气。
    而且她心里还在乐呵，觉得这些人来的正是时候。
    “我给瑶瑶好几个剧本，但是她都没有要，说是不喜欢那几个角色。”
    “既然那个角色她没有拿到，那也只能说没缘份吧，我会再给她去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好剧本的。”
    “瑶瑶是个好孩子，就算现在演技不好，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如果她愿意让我教的话，我肯定会教的，我把瑶瑶当亲女儿看待呢！”
    “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了，瑶瑶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我给大家赔礼道歉……”
    周惠芹淡定地应对着记者采访，那一张温柔的不得了的笑脸，乍看之下还真能蒙蔽不少人的眼睛。
    这段采访一放出去，还真达到了这个效果。
    很多人都觉得周惠芹对凌瑶够好了，居然还用自己的人脉去找剧本角色给凌瑶挑，演什么角色也看凌瑶心情……
    虽然说这样不好，但也足以看出周惠芹对凌瑶的好了。
    而凌瑶的行为，完全是不识抬举。
    [之前还觉得凌瑶挺惨的，可是现在觉得那可能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太任性，明明周影后都对她挺不错的。]
    [虽然周惠芹还有凌瑶爸爸挺那啥的，但是只就这件事来说，还是凌瑶自己的锅吧？周惠芹都说了自己给她找的剧本都是大制作，而且都是女主女二，戏份又比较多！]
    [我要是个艺人，然后还有个这样的靠山，我肯定不会跟凌瑶一样傻！]
    [突然觉得周影后其实人挺好的，万一她跟凌瑶父亲真是真爱呢？不过私生子的事还真不好说。]
    ……
    凭借这次采访，周惠芹还洗白了一部分。
    她一看反响不错，立马就让公司公关部的人继续放出消息，务必让外面的人觉得，自己对凌瑶一直都很好，是凌瑶太过任性妄为……
    殊不知，周惠芹的反应也在凌瑶的意料之中。
    ————
    凌瑶先和迟鸣一起去稳住了李元，让他不要再去找女主演，并且承诺了之后的投资都由凌瑶来完成。
    但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李元知道凌瑶是个富二代，很爽快就答应了。
    他还顺便给凌瑶道了歉。
    如果不是投资方那边出了问题，他是不可能出尔反尔的。
    左右两人不是很熟悉，李元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可以理解。
    不过这次迟鸣说什么都要先跟李元签个合约。
    要是李元再反悔，受损失的还是凌瑶。
    等凌瑶两人从餐厅出来，已经傍晚了。
    “我送你回去。”
    迟鸣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迟哥先接电话吧。”
    “行。”
    给迟鸣打电话的是于司灼的助理。
    于司灼前几天刚进剧组，这个时候还在拍戏。
    助理既然给迟鸣打电话了，那肯定是于司灼出事了。
    凌瑶只听到几句话，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迟鸣放下手机便歉意地朝凌瑶说道，“不好意思，司灼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赶快过去一趟，要不然你跟我一起？”
    “我就不过去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真不去？”迟鸣又问。
    凌瑶现在又不是那种谁都不认识的普通人。
    哪怕只是别人口中的网红，那也是有热度的。
    “他不是挺讨厌我？要是我去了，可别把人气着了。”
    迟鸣听到的消息是于司灼在片场受了伤，如果凌瑶去了，说不定还真会让于司灼情况更糟糕。
    他想了想，还是妥协了，“行吧，那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先走了。”
    “好。”
    凌瑶看着迟鸣离开，还朝他挥了挥手。
    就在凌瑶抬脚打算去街边拦车的时候，忽然就被街对面的两人吸引了目光。
    那两人，一个是很久不见的纪安夏，另一个居然是傅景衍。
    俩人基本上是背对着凌瑶，自然看不到她。
    傅景衍的腿已经好了，现在站起来不成问题，走路也差不多习惯了，只要不走太长时间都没问题，但是他还是坚持坐轮椅。
    而纪安夏这段时间想来跟凌瑶一样，都是准备艺考、参加艺考。
    在原书中，纪安夏高考和艺考都是第一，然后顺利签约了嘉娱，经纪人也是比较有名气的那种。
    只是纪安夏如今高考成绩着实不理想，在凌瑶印象中，似乎才过a大艺术类专业的分数线。
    也不知道她艺考结果怎么样。
    反正从高考结果来看，纪安夏的女主光环能量实在有限。
    这也是凌瑶之后都没怎么在意她的原因所在。
    现在看到傅景衍和纪安夏一起，凌瑶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