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兰给凌瑶留的股份并不多，只有15%。
    毕竟那个时候凌雅兰也不知道沈东成狼子野心又丧心病狂。
    给凌瑶15%的股份，是凌雅兰生下她之前就决定的。
    不过，要是再加上凌雅兰留给她的几处房产，还有其他公司的那1%或者2%的股份，那可就是非常可观的财富了。
    凌瑶不打算把那些钱都留着，包括自己先前弄到的那一个亿。
    一个亿本来是打算如果凌雅兰身体状况严重，她没办法立马治好，就把凌雅兰安置去某个医院。
    但是现在也不需要了。
    所以她会全部给凌雅兰。
    一来她对这些钱不怎么感兴趣，只要不是真没法生活就好。
    二来凌瑶到底不是原主，拿了这些财产的话，心理上还是有点膈应。
    倒是周惠芹，听到沈东成说要把凌雅兰留给凌瑶的都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凌瑶还在，她没法说。
    就在这时，沈东成那边又来了电话。
    昨天他不打招呼就走了，只有助理在那儿明显应付不了。
    沈东成起身接电话，客厅里就剩下了凌瑶和周惠芹。
    沈雪自从确定了沈序没办法出来之后，就又跟以前一样，三天两头都在外面。
    “瑶瑶要不要喝茶？我去给你沏……”
    “这些事不是有佣人做？”凌瑶挑眉，“阿姨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你不觉得很累吗？”
    “瑶瑶说什么呢？阿姨不太明白。”
    周惠芹微笑起来，“瑶瑶有空可以多回来，你爸爸也会很高兴的。”
    凌瑶抬眸，“阿姨也会高兴？”
    “当然了……”
    周惠芹话音未落。
    凌瑶就从包里拿了一沓照片出来，直接推到了她面前。
    那些照片几乎都是周惠芹和方文柏的，还有她跟其他人喝酒时动作行为很亲密的照片……
    周惠芹被吓了一跳，快速地扒拉了几下，然后又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了眼凌瑶。
    凌瑶神色如常，“阿姨？”
    “瑶瑶，这些照片不会又是你买回来的吧？你可不要拿照片给你爸爸看了，你爸爸肯定会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而且这些照片上的都不是真的，只是必要的应酬而已……”
    周惠芹一边解释，一边把照片叠到一起，然后偷偷摸摸放进口袋里。
    凌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动作，“阿姨是觉得我只有这一份照片，没有备份？”
    “瑶瑶。”周惠芹收好照片，笑的有点勉强，“别跟阿姨开玩笑了，快把照片给阿姨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必要再花什么钱了吧……”
    “我有个小忙需要阿姨帮。”
    周惠芹咬咬牙，“你说。”
    “让爸爸把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提前给我。”
    “这怎么行？你现在还小……”
    “阿姨可以再想想。”凌瑶抬手示意对方先闭嘴，“我手里还有沈雪去找方文柏和李卓的照片，录音也有。”
    沈东成之前就已经怀疑周惠芹出轨给他戴绿帽了，要是她再跟方文柏和李卓他们扯上关系，先不说沈东成，即便是老太太，也会逼着他们离婚。
    “你让阿姨再考虑一下……”周惠芹垂眸。
    “难道阿姨还想把我的东西给你生的那两个私生子女？”凌瑶冷笑。
    听到私生子这几个字，周惠芹只觉得气血都冲到了头顶，要不是还有理智压着，她非要扇凌瑶几个巴掌不可。
    “我也只是要15%的股份，而且我又不想做什么股东、董事，我会把这些卖出去……”
    凌瑶微微一笑，“我好像听人说过，沈雪现在运气好的不得了，以后公司可能还会升值，到时候我手里股份价格说不定也会跟着上涨，要是阿姨不愿意的话，那就一直拖着吧……”
    说罢，又小声嘟囔，“东西不到手，我也不可能老老实实订婚。”
    说什么未成年不能继承家产不能分割财产，分明就是糊弄人的。
    原主愿意相信沈东成，凌瑶却不，她早就找律师问过了相关情况。
    只不过，凌瑶并非父母双亡，所以还需要沈东成同意。
    周惠芹听到凌瑶的话，便沉思起来。
    凌瑶说的没错，沈雪现如今就跟锦鲤似的，日后荣华集团肯定会很升值。
    也不知道凌瑶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不过她认得公司一些股东，想要知道这些并不难。
    而且凌瑶也不像是说谎，她可能会把股份卖掉。
    就算她不卖也没关系，只要凌瑶愿意嫁给齐霄。
    到时候沈东成自然有办法拿回来……
    想到这儿，周惠芹脸色总算好了一点。
    她抬起头，笑容温婉亲和，“瑶瑶其实不用说这么多，阿姨肯定会帮你的，因为那本来就是凌姐姐留给你的东西，你爸爸原本也是打算给你的，你刚才不是听到了？”
    看凌瑶似乎有点不耐烦，她赶忙补充道，“我会让你爸爸提前把那些清算好，然后给你的。”
    “那照片——”
    凌瑶嗯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拿到转让书，什么时候把底片拿出来。”
    周惠芹面容扭曲了一瞬，“阿姨会尽快的。”
    “什么尽快？你们刚才说什么？”
    沈东成朝这边走过来。
    他刚才就听到了周惠芹说的那句话。
    “没什么。”周惠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瑶瑶说这次的茶叶不错，让我给她买点儿带去学校喝，我答应了。”
    “家里没有茶叶了？”
    “不多了，正好一起买点儿。”
    周惠芹说谎也是面不改色。
    “刚才是助理打电话来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
    沈东成点头，“那边还有点儿事没做完。”
    周惠芹皱眉，“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凌瑶可不想听两人说工作的事，直接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注意安全。”
    周惠芹叮嘱了一句。
    沈东成只点点头，没什么反应。
    凌瑶走出客厅之前，还听到周惠芹压低了声音问，“要是出事了，是不是要把小雪叫回来？你也知道小雪现在比庙里的佛像还灵……”
    “你怎么也相信这些？”
    沈东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妥协道，“还是把她叫回来吧。”
    “我这就去。”
    凌瑶听完这几句话，就赶紧走了。
    刚才周惠芹说那话，估计是知道沈雪有那个本事。
    而沈东成却是不清楚的。
    ————
    三天后，学校开学。
    周惠芹还特意问凌瑶，需不需要她作为家长去学校一趟，做足了沈太太的派头。
    凌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如果沈雪跟她是同一天开学，凌瑶可能还会接受，到时候看看周惠芹怎么选。
    只可惜沈雪还要晚两天才开学。
    开学前，凌瑶就从小湖那儿得知沈东成提前回来了，心情也不错。
    要不是碍于沈序还在监狱，他们还想要出去吃饭庆祝。
    想来是沈雪的“转运大法”成功了。
    除此之外，周惠芹在沈东成再次出国后就去看了沈序一次。
    但是沈序说什么也不愿意见周惠芹。
    周惠芹压根就不知道原因，只能失望离开。
    因为小湖是跟着周惠芹的，所以她也告诉了凌瑶，沈序的近况。
    或许是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出来，沈序是彻底老实了。
    让凌瑶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自从沈序被关进监狱，老太太也跟沈东成和沈雪一样，一次都没去过。
    随后，凌瑶就从小湖口中得知了，老太太最近时不时会出门。
    家里几个人其实都挺烦老太太的，恨不得她赶紧回老家，可是老太太不走，他们也不好赶人。
    对于周惠芹来说，老太太哪怕每天早出晚归都行，只要不跟她吵架就好。
    所以压根就没人深究老太太去了哪儿。
    凌瑶特意让小湖跟着老太太出去了一次。
    谁知道老太太居然还是在做之前的事情。
    不过小湖倒是没有看到那个岑诗悦。
    凌瑶不知道的是，老太太不光是到处找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而且还把沈东成的日程都摸清楚了。
    ————
    国外的那个问题项目落成，荣华集团相当于今年开年就赚了一大笔钱。
    所以一到周末，公司管理层的人，包括沈东成都准备庆祝一番。
    一行人喝酒喝到一半，沈东成的助理就出去接电话了。
    打电话来的正是王秋。
    老太太叮嘱了几句让助理注意一下别让沈东成喝太多酒，末了又说道，“东成要是喝醉了，记得还是把他带去平时去的酒店。”
    助理愣了一下，倒也不惊讶，“老夫人，不需要我把沈总带回去吗？”
    “不用了。”老太太叹了口气，“都这么晚了，就让他在外边歇着吧，注意别让他喝太多了，要是不省人事可不好。”
    “好的。”助理应声道，“老夫人放心吧，我会看着沈总的。”
    老太太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助理推门进包厢，马上搀扶起有点昏头转向的沈东成，“沈总，您还是不要喝了，老夫人都打电话来了，让您少喝点儿。”
    “行……少喝……”
    沈东成这会儿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
    助理赶忙把人扶出去。
    公司最大的就是沈东成了，包厢里其他人可不敢拦着他们。
    次日一早，沈东成从酒店床上醒来。
    他看了眼身边坐着的年轻女人，只觉得今天早上的光格外刺眼。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怎么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好像被下了药一样。
    助理把他带到酒店就被他赶走了。
    紧接着他就跟好几个女的纠缠在一起。
    沈东成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下就回想起了昨晚的荒唐事。
    跟那些人纠缠过后，他居然还把一个貌似是酒店服务员的女人留下来了！
    沈东成还没把所有事情回想起来，就听到了旁边坐着的女人低声抽泣。
    他皱了皱眉，“抱歉——”
    沈东成话还没说完，女人就低头看着他。
    与其说旁边是个年轻女人，倒不如说是女孩。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满脸泪水的样子非但不丑，反而显得楚楚可怜。
    沈东成一下就愣住了。
    他本来想问对方要多少钱，可是话到嘴边，又有点说不出口。
    他还记得自己以前跟周惠芹在一起的时候，周惠芹也总是这么让人心疼。
    女孩啜泣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知道昨晚的事情就是一个意外，我也不会拿这种事要挟你的，我只是在走廊看到你，以为你需要帮忙，就当我是倒霉好了。”
    沈东成一时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吗？”
    “补偿？”女孩抬头，满眼泪水地问，“你能给我什么补偿？”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给你房子也行……你……开个价吧。”
    女孩忽然就笑了。
    沈东成以为她是答应了，心里对她的评价下降了一大截。
    谁知道女孩随后就嘲讽道，“你是不是以为拿钱就能买到所有东西？我要是拿了你的钱，我跟那些站街女有什么区别？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用钱来侮辱我！”
    听到这些话，沈东成有些恍惚。
    惠芹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总说不需要钱，总是拒绝他给钱，就连买礼物，惠芹也更喜欢有心意的礼物，而不是昂贵的。
    眼前的女孩，不光神色跟年轻时候的惠芹一样，就连性格都是。
    “我没觉得拿钱能买到所有东西，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了。”女孩低下头，“你走吧，我不需要钱，也不需要什么补偿，我知道能住这个酒店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我也不用你对我负责……”
    沈东成坐起来穿上衣服，心情有些烦躁。
    尤其是看着女孩泪流满面的样子，根本就束手无策。
    女孩看也没看他，安静了一阵之后，也穿上了衣服。
    那是一套酒店服务员的制服。
    上面满是褶皱。
    沈东成瞥了一眼，想说让助理买新衣服过来，但是又说不出口。
    这样的女孩，估计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事情。
    想了半晌，沈东成才从口袋里拿出名片。
    “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你要是什么时候要补偿了，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情，都是可以的……”
    女孩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伸手接下名片，然后一瘸一拐似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