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回来后，就给傅景衍说了来龙去脉。
    她本来以为傅景衍不会在意的，没想到自己一回来，他就问了。
    听到凌瑶说平安夜还有送苹果这样的“习俗”，傅景衍不由地嗤之以鼻。
    反应和想法都跟凌瑶差不多。
    “对吧。”凌瑶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其实我也觉得这就是商家的割韭菜大计。”
    凌瑶还以为傅景衍会跟她一起吐槽两句。
    没想到她话音未落，就听对方问了句，“那我是不是也要送你一个苹果？”
    凌瑶：“……”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傅景衍，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
    “怎么了？”傅景衍也就随口一问，还真没想那么多。
    因为凌瑶都收了这么多苹果回来。
    他还以为对方是要过这个什么平安夜。
    “太奇怪了。”凌瑶坐到沙发上，准备整理这些礼物，“我印象中的傅先生可不是这样的。”
    傅景衍怔愣了下，“那你印象中，我应该什么样？”
    凌瑶扭头看过去，打量了傅景衍一会儿。
    她可没忘记，自己当初看原书里傅景衍这个角色时的感觉。
    可是跟傅景衍相处这么久，扪心自问，对方已然不像是那个只受控于作者之手的角色。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思维性格都可以成长、变化的人。
    傅景衍任由她打量了几眼，然后稍微偏头，“嗯？”
    “没什么。”
    凌瑶把所有苹果都拆装到塑料袋，“我就是觉得你不像是会问我这样的问题的人……”
    傅景衍不明所以。
    不过凌瑶都开始认真整理东西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不想多说了。
    凌瑶算是松了口气。
    收拾了一会儿，她忽地想起林潼潼退回来的那个苹果。
    说好要送给傅景衍的，凌瑶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傅景衍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苹果，又看了眼沙发上的塑料袋，“这是……”
    他有理由怀疑，凌瑶是吃不完那几十斤苹果，才想送他一个？
    “别看了，那些苹果我打算榨汁的。”
    凌瑶看也不看傅景衍，直接撇过头，“这个是我自己买的，刚好还剩下这一个，你拿去吃吧。”
    “谢谢。”傅景衍意外的淡定。
    而且，接受的很坦然。
    凌瑶抿了抿嘴，还是多说了两句，“虽然送苹果什么的挺奇怪的，而且这也不是华国节日，但是平安的寓意还是很好……”
    傅景衍微微弯唇，再次道谢。
    凌瑶没有从对方口气中听出半点异样，本来还莫名窘迫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她又从衣帽架上的外套口袋里拿了个瘪瘪的小布袋样式的护身符出来，“这个是平安符，你随身带着。”
    傅景衍有些诧异，他看了眼明黄色的护身符，上面别说字了，就连一点花纹都没有，只有形状看着像某宝卖的护身符挂件……
    “这？”
    “不要废话，让你带着就带着。”凌瑶轻哼，“从我这儿拿出来的，可都是好东西。”
    说完，凌瑶就不管傅景衍了，继续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礼物。
    她其实早就想把护身符给傅景衍了。
    因为凌瑶得知这个世界没有这么简单，傅家一家三口的车祸缘由好像也没那么简单，万一傅景衍真的遇上诡异之类的东西，护身符可是能保命的。
    傅景衍不明白凌瑶的心思，只当这护身符是凌瑶买来的或者从寺庙求来的，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收进了自己口袋里。
    凌瑶在不远处偷瞄了两眼，看傅景衍的确是要把护身符带在身上，便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傅景衍又转动了轮椅，好像是要去门口。
    “你要去哪儿？”凌瑶忍不住抬头问。
    “去买苹果。”
    傅景衍回答的轻描淡写，“你不是说苹果应该互相送的？”
    凌瑶看了眼窗外，“这大晚上的，附近又没有卖苹果的，你还想开车出去啊？”
    “嗯。”
    “还嗯？”凌瑶撇嘴，“算了吧，这个时候外面人应该很多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
    “你不想要礼物？”
    傅景衍直勾勾盯着茶几上摆的整整齐齐的礼盒。
    仿佛凌瑶只要回答不想，那就是撒谎！
    凌瑶无奈蹙眉，“还好吧，也没有特别想……”
    “比起礼物，我觉得你请我吃顿饭比较好。”
    虽然凌瑶先前分了一千万给傅大佬。
    但是谁知道傅景衍是不是把钱全都砸到了公司。
    要是让他送礼物，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苹果那么简单，毕竟明天还圣诞呢。
    傅景衍了然地点头，直接拿起手机，“那我现在预订——”
    “别。”
    凌瑶扶额，“还是明天吧，咱们刚吃完晚饭，要是还去吃……”
    那真的要变成猪了。
    “明天——”傅景衍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似乎在考虑。
    “明天没空的话可以推迟一点儿，我没关系～”
    凌瑶对高考虽然看重，但是也不至于会废寝忘食一个劲儿复习。
    一来她已经掌握了绝大部分知识点，二来则是如果凌瑶愿意，或许再参加一两个竞赛，她百分之九十可能拿到保送名额。
    所以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的高考前时间段，凌瑶还挺轻松的。
    傅景衍想了一会儿，便点头说，“就明天吧。”
    “那我明天自己挑一家店？”
    凌瑶觉得林潼潼有眼光。
    可是傅景衍就不一定了。
    “嗯。”
    傅景衍没意见。
    两人商量好明天出去吃晚餐。
    凌瑶第二天就问了林潼潼还有没有不错的餐厅。
    “不是吧？我刚跟别人约好要去纪安夏生日派对上凑热闹，你就已经跟人有约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他们去了……”
    “我只是让你推荐一下有哪些餐厅比较好，没有说我今天就要去的。”
    “行吧。”林潼潼知道凌瑶肯定不会多说。
    她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发了个地址给凌瑶。
    餐厅位于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广场附近。
    根据林潼潼所说，这里跟上次她推荐的那家不一样，这家比较高档，里面只有包厢，由于价格不低，所以就算是圣诞这样的节日，也不会客满。
    不过菜品质量没话说。
    林潼潼推荐完后，还不由地叮嘱，“要是以后打算去这些餐厅，可以叫上我！”
    “好。”
    虽然答应了林潼潼，但是凌瑶都没打算叫上她。
    尽管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
    转眼就到了傍晚。
    林潼潼放学后就和约好的几个女同学一起走了。
    凌瑶则是直奔回家。
    傅景衍还是很守信的，凌瑶今天到家时间比平时早，但是傅景衍已经在家等着她了。
    两个人都属于那种在某些方面一根筋的。
    说是请吃饭就请吃饭。
    完全想不到俩人这种节日一起出来，已经跟约会没差了。
    凌瑶坐在车里看着那些并排走的情侣，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反倒是傅景衍有所察觉。
    两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凌瑶依旧跟平常一样，在外面要么戴上口罩，要么就戴帽子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脸。
    餐厅并不难找，因为就在路边，而且招牌十分显眼。
    本来凌瑶还觉得林潼潼推荐的这家店有点贵，犹豫着要不要让傅景衍请。
    没想到傅景衍直说没问题。
    由于没有预订座位还有菜品，所以两人只能临时点单。
    服务员给两人拿了菜单后，又熟练地推荐道，“今天是圣诞节，两位如果点情侣套餐的话，可以免费获得一份甜品，情侣套餐是特意为节日过来用餐的情侣安排的，会比单点更划算。”
    就算是价格比较高昂的餐厅，也不代表不会推出这种套餐……
    凌瑶听到情侣这两个字，脸色就有点僵硬了。
    也难怪会让人误会，他俩还真——
    挺像。
    “情侣套餐就——”
    算了吧，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傅景衍开口打断了。
    “那就情侣套餐吧。”
    “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见傅景衍看着自己，凌瑶稀里糊涂地摇了摇头。
    等她回过神时，服务员就已经走了。
    “我们又不是那什么……为什么要情侣套餐啊？”
    没听到服务员说套餐是专门给情侣准备的？
    “为了省钱。”
    傅景衍回答的理直气壮。
    凌瑶从来不知道，傅景衍还有这样一面。
    果然是因为破产负债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么？
    “说的也对。”凌瑶兀自点头，“是该好好省钱，我都没想过这个。”
    她重点都放在情侣这俩字上了。
    傅景衍倒茶的手稍微顿了下，“你之前不是又从方文柏手上坑了一个亿？为什么说还要省钱？”
    这些事都是凌瑶跟傅景衍说过的。
    凌瑶压低声音，“你难道忘了？我说我想把我妈转移出来。”
    傅景衍一点即通，“转移出来后，医护方面的费用就只能你来出了。”
    “没错。”
    凌瑶本来也想一下子治好凌雅兰的。
    但是她先前虽然没碰上凌雅兰，可也知道了她的情况。
    哪怕自己可以把凌雅兰治好，那也只能徐徐图之。
    到底是普通人的身体，如果一下子灌输太多灵气，恐怕撑不住。
    “凌女士瘫痪这么久，恐怕病情很严重。”
    要花的钱也会更多。
    “我知道。”凌瑶眼神有些晦暗。
    她总觉得，凌雅兰在沈东成手里，身体会越来越差。
    傅景衍试探着说道，“你之前说可以治好我的腿，那凌女士……”
    “我也可以。”
    凌瑶回答的毫不犹豫，“要是傅先生不信，等我妈好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看她这样自信，傅景衍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儿，傅景衍才又道，“我从来没听说你去学过医，也没听说你对医学有所接触。”
    “或许我生而知之？”凌瑶开玩笑似的回道。
    傅景衍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先前有个医学领域的权威专家说过，他的腿能好起来，除非有奇迹发生。
    最糟糕的是，如果随便治疗的话，还会有截肢的风险。
    傅景衍并非不信任凌瑶。
    只是，他还做不到要拿自己一双腿做赌注。
    “对了，我想请傅先生帮个忙。”
    “你说。”傅景衍撇开脑海里那些矛盾的想法。
    “傅先生想要看我治好我妈，那就帮我把我妈转移出来。”
    “你已经知道凌女士在哪儿了？”
    “还不知道。”凌瑶摇头，“但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是我的腿——”
    “只需要傅先生帮忙开车。”
    凌瑶可以过目不忘，开车这种事难不倒她。
    但是要是中途被交j拦下来，那可是要耽误事的。
    “没问题。”傅景衍答应的很爽快。
    凌瑶也算对他有恩。
    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傅景衍当然会答应。
    两人才说了一会儿话，服务员就送菜品来了。
    情侣套餐什么都是两人份的。
    附带的还有一份爱心形状的慕斯蛋糕。
    傅景衍说什么也不吃，甜品最后就到了凌瑶肚子里。
    两人吃完饭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广场那儿挤满了人。
    “那边什么情况？”
    “听说是有热闹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有人表白还是求婚？怎么这么多人看啊？”
    “不清楚怎么回事，完全挤不进去，也看不到啊。”
    “听说男的开豪车来的，女的貌似还是个明星？”
    “明星也会来这种地方？这么大张旗鼓的？”
    “是十八线小艺人吧？要不就是炒作。”
    ……
    凑热闹的一个接一个。
    哪怕是不想凑热闹的，这会儿估计都被堵在那儿出不来了。
    凌瑶觉得，这些人说的很有可能是纪安夏和慕晟。
    不过她也不能确定。
    “要去看看吗？”
    傅景衍见凌瑶一直在看那边，不由地询问。
    凌瑶收回目光，“不去了，好像都快散了吧？”
    “那回去吧。”
    傅景衍对这凑热闹的事向来没兴趣。
    二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那群看热闹的人也是这时候散开了。
    “哇，我本来还想继续看的，为什么他们就这么走了啊？都没来得及拍照。”
    “就算拍了照，又不能发出去，不然会出事吧？那是慕家少爷啊……”
    “我就是想拍几张嘛，好歹证明我在现场。”
    ……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瑶就停下了脚步。
    她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过来的一定是林潼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