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眼中,顾太太自然是最好的一个人,他更不会相信顾太太会做出杜刚到旁人的事情来,所以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有些失心疯的感觉,甚至眼神中神色一阵泛滥,忍不住要抓住头发,也不知到底是怎样一种状态。
苏云卿看着顾承这番模样,不由有些心疼这个一无所知的傻小子,顾承年纪轻轻,如何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且更为主要的是,只要杀掉赵姨娘,便可以把事情嫁祸给她苏云卿,同时当让顾家不会露面,这般做法,岂不是要比顾承劫持她聪慧的多?
只是顾承思绪不周,根本想不到这一步,不然他若是想到了这一步,便会在刚刚出现的时候,为苏云薇各种辩解,免得让顾家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夫君,女人家的事情,又怎可能同你一个男人说三道四的?我瞧着这次事情实在是难以评判,只希望和叔母没有关系才好。”苏云薇抹着眼泪,那模样好像真的为顾家担忧一般,这让本就单纯的顾承看着,只有心疼。
可是,顾承虽然看不出来,但苏云卿等人看的清清楚楚,苏云薇明摆着要把事情推给顾家,或者是直接推给顾太太,毕竟顾家还是顾家的人,但顾太太可不一样,顾太太乃是外人,自是推出去,也没有什么。
只是若真的把顾太太退出去了,或许周皇后是要不满意了,到了那个时候,周皇后必然会教唆太子不要太过相信顾家,使顾家地位渐渐下降,不过暂时不会动顾家一下,免得在朝廷中失去了支持。
苏云卿看的清楚,她也只是站在一旁瞧着苏云薇演戏。
“夫君,我说的都是真的,现下他们都觉得可能是我暗中弄了十字散,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侯夫人,我怎可能有那般大的能耐?而且香炉本就是孙嬷嬷送进来的,若真的要说是我杀害赵姨娘,这我实在是不会承认。”
原本没人说是苏云薇弄到了十字散,可苏云薇在顾承面前,只能这样说,她只希望能夺走顾承的心疼和同情,只有如此,顾承才会相信她。
对于少风那件事发生后,苏云薇已经完全确定,顾承对于顾家,几乎没了丝毫信任,甚至在顾承眼中,顾家的存在和不存在,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区别,如今对于顾承而言,他想要的就是少风回到他的身边。
苏云薇知晓这件事,自然也知晓顾家和顾承是分心的,既然能分了心,那以后她在顾家做什么幺蛾子,可还有几个人说她?
再把顾承的心弄到自个儿身上,有兄妹之情,那这顾家,便等同于是囊中之物。
“夫君,你知道吗?今天发生了这件事,我真的很害怕,以前我在国公府中虽然是嫡长女,可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更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来,如今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当真是吓坏了。夫君,你说……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苏云薇捂着脸庞,双眼含泪的模样楚楚动人,只是这般看着便让人心都碎了,更别说顾承这个本来就疼惜苏云薇的表哥。
他看着苏云薇真诚的神情,一时间将以前众人对于苏云薇的评价抛之脑后,满脑子只剩下苏云薇我的无助和可怜。
再想想先前苏云薇说了,正是因为他,才让苏云薇在顾家的日子过的不安稳,一种自责和内疚席卷而来,全部都是对苏云薇的后悔。
甚至有一瞬间,顾承恨不得自己承认下来,免得苏云薇受到折磨。
“表妹不要伤心,表哥永远会保护着你的,现下他们不过是说说罢了,哪儿有什么证据?至于孙嬷嬷,不如你说说,当时这香炉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可是当真和我母亲有关系?”
轻轻将苏云薇抱在怀中,顾承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如水,可这番模样落在苏云薇的视线里,只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恶心。
她只是在利用顾承,利用够了,事情便可以画上句号。
而顾承并不知晓,只是充满质问地瞧着孙嬷嬷,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孙嬷嬷,你可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想要了再说,免得亏钱了顾家对你的照顾和栽培。”
不自觉的,顾承又补充了一句,这正是想要提醒孙嬷嬷,千万不要说错了话。
而在顾承心中,他觉得顾太太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又认真想想,却发觉好像除了顾太太,便没人能从皇宫里带出十字散这种东西来,毕竟周皇后是顾太太的亲姐姐,自家妹妹讨要东西,做姐姐的怎会不给?
而周皇后想要拥有十字散,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啊!
这般一想,顾承反倒觉得后怕。
再看孙嬷嬷,她听着顾承说了这番话,如何不明白顾承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可能真正的指使人是谁,若是继续追查下去,只可能牵扯出来顾太太,到了那个时候,顾家岂不是要遭受危难?
回想着顾太太的照顾,孙嬷嬷觉得不能给顾太太带来麻烦,于是心一横,跪上前一步说道:“是我做的!那十字散不过是我同宫里的人有些交情讨要来的,不过目的本不是要毒害赵姨娘,陷害昭王妃,而是想要帮赵姨娘一把,谁想……谁想那十字散乃是毒药。”
孙嬷嬷也是聪慧,直接说明她乃是好意,就算真的定罪,这罪名也是轻的。
“是吗?”说话间,王兆看了一眼裴湘,似乎是在求证孙嬷嬷说的真假。
裴湘冲着王兆暗暗点头,默认了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兆意会,再次看向孙嬷嬷,只是这次的眼神看着远远不如先前那般温和,反倒是多了一丝厉色。
“你本是好心,可没想到害了旁人,可是如此?”王兆重复了一遍孙嬷嬷的意思。
“正是。”孙嬷嬷回答道。
王兆有些犯难,正打算说一些别的,却见苏云薇再次开口。
“十字散可是进贡过来的稀缺东西,一个小小的嬷嬷能轻而易举得到此物,必然不简单,不知和嬷嬷接头的人,可是哪个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