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凝:记得啊,怎么了?]
[阮幸:我们在电影院门口遇到的。]
阮幸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讲,在触屏键盘上敲敲打打,斟酌着词句,想尽可能详细描述。
等了片刻,见昵称栏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盛千凝没耐心了:[然后呢?跟纪随与有关系?还是苏灵说了什么,勾起了你青春的回忆?让你现在心情这么复杂?]
盛千凝知道阮幸今天和纪随与看电影的事情,胡乱猜测。
[阮幸:……]
阮幸长按删除键,将那几行文字全都删掉,给盛千凝拨了一通电话。
“有一点关系吧。”阮幸,“当时苏灵和她堂姐在一起,她堂姐是纪随与的相亲对象。”
“啧,就这事儿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盛千凝,“刚才可想了好几个刺激的场景,像是纪随与对苏灵感兴趣当着你的面要女生微信,或者纪随与和苏灵是前男女朋友,两人见面后即将破镜重圆。”
“……”阮幸无语,“你天天都在想什么,纪随与又不是那种人。”
“你不是也知道?那你还磨磨唧唧什么?”盛千凝语气很不客气,“相亲对象又不是结婚对象又不是女朋友,指不定人家之前就见过一面。”
“之前一面都没见过。”
“……”
“哎呀这不是重点,你听我继续说,我现在好烦的。”阮幸想抓头发,又怕给自己抓秃了,把旁边抱枕捞进怀里使劲儿揉了揉。
“我那会儿心情就挺莫名其妙,而且纪随与还感觉对方挺不错,适合继续发展。然后我不高兴的好像有点明显,纪随与问我为什么生气。”阮幸停下来。
“嗯?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思考。”
“……?”
“思考你为什么生气?这有什么好想的?”盛千凝不自觉提高音量,“阮幸,你不会就为了这么个没意义的破问题想了两三个小时吧?不是吧?”
“不是……”阮幸说不好那一瞬的感觉,也说不清楚她到底在思考什么,含糊道,“反正差不多吧。”
“???”
盛千凝无语,好心为阮幸提供答案,“他一边和你暧昧一边准备和别人相亲,还觉得对方很合适,这不值得生气吗?”
“没有暧昧吧,感觉他对我就是‘照顾’?而且相亲是他家里安排的,他没同意。”阮幸为纪随与澄清。
“……”
“那就是你生气你自己太没用了,这么久都没拿下纪随与,他要是相亲成功,你就没戏了。”
“不生气吧,错过我难道不应该是他懊悔生气?”
“……”
盛千凝又掰扯出几个理由,但都被阮幸一一否决掉。
“你生气,你不知道原因?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该吃点核桃补补了?”盛千凝没忍住吐槽道。
倏地,话音戛然而止。
灵光忽闪,盛千凝想到某种可能,语气缓和下来,不确定道,“阮幸,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吃、醋?
阮幸懵了,根本没想过这个词会用在自己身上。
电话两端安静了瞬。
“对啊,你不就觉得纪随与哪哪都好,我刚才说什么,你还替他辩护呢。”盛千凝越说越觉得是这样,语气肯定许多。
“人家业界精英,先不说有多优秀,反正你也不识货,但这个脸这个身材很合你口味吧?”
“纪随与对其他人是高岭之花山巅之雪,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在他的世界里是个例,他给你看病,你哭了还哄你,休息的时候还陪你吃饭陪你看电影。”
“这种区别对待谁不想要?日久天长的,你这种没有感情经验的菜鸡,扛不住挺正常。”
“我不喜欢……”阮幸下意识反驳。
“那你说说为什么。”
追求阮幸的男生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从小到大阮幸对谈恋爱愣是没有一丁点兴趣。
算起来,这应该是阮幸第一次开窍。
盛千凝有点兴奋,又替阮幸着急,平时挺聪明的小脑袋瓜,怎么再想不明白了!
和纪随与认识到现在,每一个相处的画面,像是电影片段一般全部涌了出来,一帧帧倍速播放。
最后是纪随与坐在车中,看她的目光。
那个抓不到的感觉再次出现。
……
阮幸:ovo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吧……
明明是要攻略他利用他抛弃他,可第一步还没完成,自己怎么就先沦陷了啊……
‘喜欢’这个词刚闪出,阮幸脸颊便烫了起来,她捂着脸降温,脑袋埋在被子里,许久许久,直到氧气耗尽这才探出头。
电话一直处于连线中。
盛千凝没有说话,给阮幸留出足够的时间。
“千凝,”阮幸咬着下唇,吞吞吐吐,“纪随与是纪淮的小叔叔啊,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只是利用,是毫无感情的一个手段,纪随与是作为一个工具存在,哪怕在一起也是暂时的,阮幸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喜欢就不一样了。
“想那么多干嘛,重要的是你现在喜欢纪随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又不是现在就要在一起,现在就要结婚,说不定你明天想想就不喜欢了。”
“不过你可要早点下手,毕竟纪随与都开始相亲了。你是不知道相亲有多恐怖,有人一天能约见十几个,这个不行换下一个,总有看顺眼的。别哪天纪随与突然给你一个请帖,告诉你‘我下周六结婚哦’,你能怎么办,只能笑着祝福。”
“……”
盛千凝这番话成功让阮幸产生了危机感,她行动力极强,挂断电话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日记本和签字笔。
阮幸趴在床上,嘴里咬着笔帽,专注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她上学时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
两个小时后。
阮幸合上笔盖,满意地看着那两页成果。
本子最上面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表白计划。
第32章 32 吓到了吗
晨曦刺破云层, 车辆川流不息,清晨苏醒的舟城充满勃勃生机。
阮幸对从家里到公司的路线已经十分熟悉,临近公司, 她收回探出窗外的视线, 在手机上点开小程序,侧头问阮则, “哥, 我要点杯冰拿铁,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公司对面的一排商铺中,最近新开了家咖啡店,阮幸每天都要在他家买一杯拿铁,已经持续一周了, 到现在都没有喝腻。
阮则抬头, 思忖两秒,“冰美式。”
“好滴。”
阮幸在订单中加入冰美式, 在线支付, 五分钟后到店自取。
阮则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索性合上置于膝盖上的电脑。
“林叔, 还是路口那里, 你在那停一下,我先下车。”
“明白。”
……
从咖啡店到公司, 大概一两百米的距离,位置优越,其他人也会顺路来店里买杯咖啡买个可颂作为工作日的早餐。
入职以来,因为工作需求,阮幸和其他同事有很多接触和交流, 关系虽谈不上热切,但也没有那么生疏。
在店里遇到同事后,阮幸抬手和对方打招呼,刚好她们都取过餐品,便一起朝公司走。
一路上还遇到其他同事,阮幸也都一一打过招呼。
临近上班,几台电梯前都围满了人,阮幸在其中看到叶书萱。
她的伤势比阮幸要严重很多,是骨折,如今阮幸早就可以活蹦乱跳,而她身上的石膏还未取下来,此刻正被关系好的同事搀扶着。
叶书萱刚好也看到阮幸,她不似以往那般假笑上前,做作关心问候,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神色平淡,很快移开视线。
阮幸也是如此,一掠而过。
自从上次两人在餐厅发生冲突,双双受伤住院,再见面时,阮幸和叶书萱便达成了这种同陌生人般的默契。
阮幸对此很满意,既然都看不惯对方,何必硬凑到一起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
等待电梯的间隙,阮幸从口袋拿出手机,低头给纪随与发消息。
[阮幸:我今天又又又买了冰拿铁,本来想尝试其他产品,下单的时候又改回去了qwq]
纪随与正在更衣室换衣服,感受到手机震动后,将手里的东西搁置在一旁,先回复消息。
[纪随与:凉饮喝太多不好,下次点热拿铁。]
[阮幸:夏天好热的。]
随着“滴”声,电梯门打开。
人群涌入,电梯内空间狭小.逼仄,拥挤不堪,阮幸收起手机,看显示屏上红色的数字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