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女人自然是极为划算,可这个人是平西侯的嫡女,是谢谨言的发妻,那么就截然不同了。
——就算是躺在床榻上假寐的楚云,此时也无法用迫切的命令要求他们如何。
谢谨言的脸色果不其然便是一黑,平时温文尔雅的陌上公子瞬间被一股冷厉所取代,风光月霁的神情也是默然紧绷,那一双眼眸看向慕容青莲色的时候宛若利器:“刚才的话,你最好收回去。”
慕容青莲的神色不为所动,只是看向言梓陌的眼神时明显带了几分打量,她是女扮男装的过来人,自然瞧得出言梓陌这男装之下的女儿身。
能随军的女子这身份自然不会太简单,可却不曾想会这样的不凡,单单平西侯府嫡女这个名头这些人也未必敢推出来将其如何,更不要说她还是谢谨言的发妻。
只是,他们难道眼睁睁看着楚云出事?大楚的太子爷,难道连这点价值都没有?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谢谨言最终一锤定音将这件事情直接否定,而其余的人也不好多言,毕竟言梓陌的身份太过敏感。倒是一侧的楚云,好似一点都不受旁边人的影响,也似乎没有看到谢谨言拉着言梓陌远去,眉头稍稍紧蹙地看向了慕容青莲。
“圣女还是提一个切合实际的条件吧!本殿的命倒也不至于用一个女流之辈去换。”
若说谢谨言举止让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么楚云的话算是给这件事情强行安排了一个结局,任何人都不会有异议的结局。
回到谢谨言的居所之后,言梓陌系那个是没有骨头似的斜倚在檀木椅上,神情在在地望着他看,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里面看到另一个世界一般。
“你喜欢上了我?”
直言不讳的言辞令谢谨言眉宇紧拧,只是那眸光望过来时已经是风清月朗,似乎刚才拧眉不语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觉得呢?”
“呵!”
言梓陌冷哼了一声将眸光收了回来,谢谨言是否动了真心她何尝不清楚?只不过他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若是明晃晃地表现出来那么便输得一干二净。
这与其说是一场情爱不若说是一幕较量。
“慕容青莲此人,留不得!”
虽然言梓煜想要利用慕容青莲除掉楚云,继而扶持楚乾元继位,可她既然将眸光对准了自己自然不能让她无功而返,若是她所料不差西夷那边怕是也不太平。
——否则她不至于这般急不可耐。
“好。”
谢谨言离去之后,言梓陌直接去寻了言梓煜,将今日的事情一一说与他听,她现如今最为担忧的是慕容青莲狗急跳墙将他这小不点供出来。
“无妨,就我这模样她纵使说出来又有几人会相信?”言梓煜动了动小几上的杯盏,声音异常的笃定,“就算她狗急跳墙,我自然也有应对之法。”
“你倒是能耐。”
言梓陌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亲自过来提醒两句,却不料这人倒是一点情都不领。
“……你不准备离开吗?”
再过些时日这里必然是龙争虎斗,她留在这里极有可能会被波及,就像今日一般。
“到时候再看吧!”
她总觉得葛洪将自己带过来不单单是想要给谢谨言留嗣,更多的是旁的原因,可她一时间也猜不透他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皎洁的白雪在薄弱的月光下洋洋洒洒,陕城一秘密据点葛洪负手而立,不一会儿便出现了几个黑影,却见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声音极为平淡:“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上官雅。”
“这……”
“你有别的想法?”他的眉头依旧平淡,可声音中却夹杂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可就算如此那人也并未俯首而就,“少主对她似乎极为上心,这事情若是被他知晓您可能会被迁怒。”
“言律那边如何了?”
“望风而动。”
“倒是一只老狐狸。”
葛洪轻哼了一声,言律就是一只泥鳅,想要让他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明显有些困难,否则多年前的卫家就不会被尽数歼灭。
“不管是他也好,我们的少主也罢,言梓陌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软肋之一。”
原本那宏图伟业在岁月的冲洗之下已经开始逐渐的腐朽,可谁能想到整个天下会出现大乱的征兆,这让他们那沉寂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知道她是少主动心的人,可这个时候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打一开始我们便是背水一战。”
他知道上官雅对楚云的重视,面对这为数不多的生机她自然不会放弃,而简娉婷将是她控制言梓陌的重要人物。
这几日陕城时不时有陌生人在窜动,整个陕城启动了战时的戒备状态,而鹅毛一般的大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股压抑,抖动着身体簌簌而落。
慕容青莲没有想到这么快便有人要杀自己,若不是她机警以及后面来的援军这会儿怕是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当然她也隐隐约约能知晓救自己的到底是何人。
看来当初与楚云生死相连倒是一件极为明智的事情。
事情败露之后谢谨言并未进行第二轮刺杀,只是默默地等待着时间,而言梓陌知晓行动失败之后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少失落。
“动手的人都是你的亲信?”
“为何这么问?”
原本浅饮茶水的谢谨言将那白底蓝花的茶盏放在小几上,神色中透着几分审视。
“随口一提罢了,你暗中培养了诸多势力,也不怕被人知晓。”她声音里面不免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知晓那些人存在的可还有旁人?”
“你在担心我?”
“……”
面对谢谨言那一双兴之所至的双眸,言梓陌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声了,她总不能说她不过是想要旁敲侧击地知晓葛洪是否暗中插手了吧!
瞧着她内敛的神色,谢谨言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辞颇为苍白,最终也只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低喃的声音几近无奈:“你这心倒是坚若顽石。”
这一晚两个人卧榻而眠,翌日清晨谢谨言便不见了踪影,近来陕城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暇分身,他身为陕城为数不多的掌权者之一,自然要时时刻刻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而同一天,言梓燮得到了来自京城的密报,与此同时上官雅的人也去寻了言梓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