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这味刺激地我恨不得割了自己的鼻子,我说你臭,是因为这香,闻着太折磨人了。”就当作善事了,若这个人在这么闹腾去,御书房那一群,迟早会被他的香熏死的。
“就这样?”我以为蓝锦黎对我的话多少应该有点羞愧的反应,可他却略显高兴地问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就这样?那还能怎样?”这人真得越来越奇怪了。
“那朕先去把这味去一?”蓝锦黎一脸强忍高兴的模样,提到自己身上的香味,他紧跟着皱了皱眉,似乎这个带着怪香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知道他这三年到底干什么了,虽然成为了帝王,可人却越来越神经兮兮,完全理解不了他的行为和言语。
对蓝锦黎明显带着讨好的神情,我直接无视,起身准备我垂涎已久的冬瓜龙骨汤。蓝锦黎见状,连忙倾身,我躲开他的动作,皱眉道:“你碰过了我还怎么喝?臭死了!”
蓝锦黎讪讪地缩回手,局促地扫眼周围,说道:“那朕就沐浴更衣了?”
这个时候,我若再听不出蓝锦黎的意思,那就太可笑了。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这可伺候不了你,你身上那味没几桶水洗不干净,别到时候把这儿也糟蹋了。”
蓝锦黎倒也不争辩,还忙不迭是地点头,似乎我说得真得非常有道理般。
蓝锦黎走得倒是听快,我慢悠悠地喝着冬瓜龙骨汤,在桌边坐了很久,才把那股呕吐感慢慢消减。看吧,这世上果然没什么是割舍不了的,只要我想。我就能戒掉,很快,蓝锦黎对我而言,就如这万万中的人一般,不会再有任何特别,也影响不到我。
饭后到院子里晃荡了一番,看了一阵书,又享受了一阵叶子的助睡按摩,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往床上躺了。完全把蓝锦黎抛在脑后。
可刚沾枕头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我忍不住皱眉,我以为我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倒是不知道,他这三年脸皮也跟着厚了许多,若是以前,他怕是会好多天都不会踏足。
我并没动。也没说话,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既然是要克服对他的恐惧,那么,就要能做到,躺在他身边都心如止水。
蓝锦黎动作小心地躺在床外面那侧,他身上终于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了。不过,这种夹杂着沐浴后清香的熟悉体味,还是让我莫名觉得怪异。
虽然这床够大。但我躺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在外侧留太多位置。从蓝锦黎气息扑过来的方向,可以判断,他现在正小心翼翼地侧着身。面朝着我。
那种怪异的排斥感似乎又来了,不过。相较以前,并不是太强烈,如果,蓝锦黎没有其他的动作,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忍住的。但是,身旁这人向来都是喜欢得寸进尺的。
果然,没过多久,就感觉身旁人微微挪动了身体,往我这个方向更进一步凑近。我暗自安慰自己,没关系,不就是分他一点睡的地方吗?我难道连这点度量都没有?
可是,显然有的人把我的沉默当成了一种默认,身体更加往我身上贴。在我腰上被搭上一双手时,我终于忍不住,虽然我是要让自己努力不去排斥他,但做到不排斥他的结果是为了让自己能向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他。可若是真得面对一个陌生人,我会允许搂搂抱抱吗?
猛得睁开眼,却连看也没看身旁人一眼,起身欲离开。
“朕朕洗干净了,身上没有怪味了.”
蓝锦黎黯然而小心的语气在耳边响起,他搭在我腰上的双手突然用力,将我紧紧抱住,不让我有起身的机会。
我有种嗤笑的冲动,回道:“蓝锦黎,你应该很清楚,不管是你香是臭,都不会影响我不再喜欢你这个事实。”
他动了动身体,将脸在我发丝上蹭了蹭,最终将脸深深埋在我脖颈里,我听到他说:“晓月,别这样对朕好吗?你若又不在朕身边,朕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不在的三年,你是朕继续活去的唯一希望,如今你回来了,你就是朕全部的希望了。你真得忍心,抹杀朕全部的希望吗?你.你若要离开朕,那真得就是杀了朕”
早就听出蓝锦黎语气中的不对劲,只是当那温热的液体真得流在我的脖颈处,我才有种恍然真实的感觉。前一刻,心里还涌现无数对他的排斥和恶心,这一刻,却因为那些液体温热湿润的感觉,那种强忍的呕吐和颤抖,似乎突然就不见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如同被瞬间净化一般。
记忆又开始速旋转,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流泪。上一次,他似乎也是这么趴在我脖颈前的,明明很难过,却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眼泪。我还记得他那带着痛意和不甘的切切之音,他说:晓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本王一次?本王是真得爱你,本王想给你你要的依赖,完完全全的依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本王一次?为什么?
心里有些乱了,我应该立刻反抗,拼命将他推开的,但是
“蓝锦黎,你觉得流几滴泪我就会改变心意吗?”我听到自己清晰而镇定的声音,没错,就是要这样决绝,拖拖拉拉,向来就不是我的个性。
感觉蓝锦黎的身体微微一僵,我轻笑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我继续说道:“如果我对你还有点情谊的话,或许你的眼泪还能打动我几分。但是真得很可惜,虽然我极力地想假装,但是看到你流泪,我真得无法说服自己做到若无其事,你的行为真得让我.很瞧不起。”
顿了顿,感觉腰上的手似乎开始松动了,我笑了笑,又道:“当然,你也别太在意,我并非针对你一个人,说实话,除了阿明,我对那些流泪的男人都没啥好感,一样的鄙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动不动就跟女人一样流泪示弱,实在是难以叫人能心生好感。”
偏过头,对上蓝锦黎那双恍惚错乱的黑眼,我淡淡一笑:“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论起残忍,我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所以我继续语气淡淡地说着那些伤人的言语:“知道我现在最想做得一件事是什么吗?那就是赶紧把你留在我身上的眼泪擦掉,这液体让我觉得难受,耻辱。”
蓝锦黎的手终于从我身上脱离,连同他的身体,一同后退,略显狼狈的起身,蓝锦黎背对着我,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我刚才那番话,俨然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勇气和信心都击得粉碎,此刻的他,一定很后悔刚才的行为吧,想在我这使情感牌,行不通的!
“朕还有奏折没批完,你安心睡吧,朕今晚不会来了。”
蓝锦黎站起身,背对着我说完这句话,就好像我真得会在乎他的来去一般。翻了个身,也背对着他闭上眼,心里想着,最好永远都别来了,而口中,也真得说出来了。
听着那凌散而慌乱的脚步消失,直到外面又都归于平静,我这才起身,直奔屏风后的马桶,揭开盖子,哗啦一声就吐了。擦着最近的秽物,叹息出声,我以为已经快克服了,没想到,还是对他的触碰如此排斥。不过,刚才他的眼泪在我脖颈上流淌时,我是真得没感觉到一丝恶心或是不适。心里升腾起一个让我自己都觉得怪异的问题,当我真得对他的触碰不排斥时,我真得就能把他当作陌生人了吗?
这一次过后,蓝锦黎连着四五天都没有来。听说是在御书房批奏折的时候睡着了,又没关风扇,就着凉了。
倒不是我多关心蓝锦黎的行踪,而是叶子那姑娘每次来,头一件事就是噼里啪啦说一堆关于蓝锦黎的事。跟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挡都挡不住。
我若说她两句,她会收敛一阵,第二天依旧噼里啪啦地说从昭阳宫传来的消息。最后,我也由着她了,反正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些天一直在缝制那两件情侣睡衣,衣形是都完成了,这几天主要是在绣睡裙上的图案,虽然有叶子的帮忙,却仍旧要很多功夫。不过,看着那精致图案,心里还是觉得值得的。只是,阿丽亚和格格木自我进宫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回去了?或者,是他们根本就进不来。
叶子她们从来不对我说宫外的事情,即使心里有困惑,我也从来不打听外面的事。因为我太清楚蓝锦黎的性格了,他若不想我知道,就会想办法让我不知道。
将最后一针缝好,打劫收线,就听到叶子再那里大惊小怪地叫道:“娘娘,这睡裙实在是太漂亮了,高贵典雅,您穿着一定很惊艳!”
不等我说什么,她又口快地说道:“睡袍是完成了,现在就差那件睡袍了,这睡袍要大些,绣起来也要稍微麻烦点,不过,时间还很充裕,娘娘不必那么赶,如果到时候陛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