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的笑容倏地和善，像极了和小辈谈心的长者。
    “有话好好说，年轻人得要沉得住气。”
    李嘉期颔首，“严先生说的是。”
    “看你的年纪，应该叫得上我一句叔叔。”严先生说道，“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的，尽管直说。”
    “市南的程家，不知道严先生有没有听说过。”
    “程家？”严先生蹙眉，笑容逐渐变了味道，“你是说，程文杰？”
    “是。我想让你帮的忙，就是搞垮程家。”
    再度陷入默然。
    李嘉期指甲陷进沙发。
    不就是一个副市长吗？至于考虑这么长时间？
    难道……她找错人了？
    严先生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先前，b市的边家掌权少爷，也因为这件事，请他吃了三四次饭。
    言语间，充满“只要程文杰倒台，其他条件随你提”的意思。
    他由于忌惮程文杰的人脉，担心这条路走不通，三番两次推诿。
    如今看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既然如此，不如趁机……
    “这件事情，虽然难办，但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时间……”
    李嘉期美眸亮起，“越快越好！”
    严先生苦笑，“我只能现在着手，但具体时间，我不敢保证。”
    李嘉期是恨不得程苏锦立即消失的，说话自然带了三分威胁。
    “严先生能力范围内的时间，总该给我个具体标准。否则，我可不一定能将证据留到那时候。”
    “你！”
    严先生狠狠压住气，“最长一个月！我有的是手段查你的身份，你最好安分一点。到那时候，你的录音笔还有电脑备份，都要给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一定会拉着你陪葬！”
    总算是成了！
    不枉她被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占了这么多便宜！
    李嘉期凤眼迸出阴狠笑意。
    “你放心，我的目的只是程家。”
    ****
    医院。
    程苏锦睁开有些惺松的眼。
    偌大的病房，只在床头开了一盏灯。
    落地窗外已是星斗满天。
    她微微动了一下，坐在病床对面办公的男人听到响动，走了过来。
    温柔至极的声音，“醒了？”
    她侧身“嗯”了声，问道：“阿琛，什么时候了？”
    “八点十分。”
    许慕琛说话的时候，顺便开了病房的灯。
    遥控器按动病床升降，同时将枕头垫在程苏锦身后，然后给她倒了杯温水送到嘴边。
    一气呵成，程苏锦有点想笑。
    喝了口水，随即眉心担忧蹙起，“阿琛，没有耽误什么事吧？”
    许慕琛闻言，手下动作一顿。
    眸光幽深。
    “你怎么不问，你躺在这，我有多担心你？”
    程苏锦：“……”
    就知道，这茬怎么也躲不过去。
    看她别开脸，委委屈屈的受气包模样，许慕琛的怒火“哧”的一下，像是骤然被冰水浇灭。
    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无奈问道：“饿了吧？我下楼买些吃的。”
    程苏锦一摸肚子，点头。
    中午到现在，除了打了营养针，别的什么都没吃，能不饿吗？
    许慕琛又嘱咐几句，走出病房。
    下楼，在附近的粥铺买好包子和热粥。
    拿皮夹付钱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也跟凑热闹似的，振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