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ktv,许鸢轻轻挣脱了文磊的怀抱,低着头站在路边,不知道怎么对文磊说,自己刚才利用了他。
文磊看着许鸢,伸手轻轻抚了抚她被夜风吹乱的长发,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没醉。”
许鸢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文磊。
他依旧英俊的面庞不知何时有了些成熟的味道,和记忆中那个彬彬有礼却总是拒人千里的校草似乎不太一样了。他原本清澈如溪的眼眸,现在变得像一潭深邃的湖水,许鸢看不透它们底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砂砾。
“你怎么知道?”既然他看出来了,许鸢也不打算继续假装。
“你答应我就是为了气他吧?”文磊直截了当地问道。
许鸢看不出文磊的情绪,不知道他是责问还是并不在意,只好说:“对不起,文磊,我……”
“没关系,我愿意被你利用。”文磊打断许鸢,说道:“现在你总算看清楚他的心了吧?他已经不在乎你了。”
许鸢沉默不语,她被文磊的话再次打击到了,他怎能就这么赤裸裸地揭露了她和白昂之间一直不愿承认的真相?
“鸢鸢,忘了他吧!无论如何,既然你答应我了,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等你慢慢忘记他,等你重新爱上我。”文磊温柔如漆地说,并再次把许鸢揽入自己怀中。
许鸢的脸贴在文磊胸口,只觉他的心跳平静而舒缓,不像曾经白昂抱着她时的心跳那样剧烈和跳跃。
她想:“这是不是代表文磊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熊熊燃烧的干柴烈火,而是细水长流般的平静悠远?罢了,刻骨铭心的感情虽然绚烂,但是一生一次足矣。如果再来一次,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承受。就这样吧,接受文磊平实的爱情,不要再去想其他。”
“走吧,很冷,送你回去。”文磊松开许鸢,拉起她冰冷的手,像曾经一样把两人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沿着步行街慢慢地往许鸢家的方向走去。
许鸢木讷地被他牵着,内心一片荒凉地走在白茫茫的夜色中。
上次和文磊牵手还是三年前,也是在这条街上。那时的她,内心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既甜蜜又忐忑,几乎被幸福的眩晕感带向失控的深渊。但是现在,同样的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走在同样的一条街上,连周遭的景致都一般无二,可她的内心竟然已经变得波澜不惊,甚至感到有些漠然。
“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些我还爱着你的曾经。”许鸢在心里对近在咫尺的文磊说,又似乎是对远在天边的白昂说。
许鸢不会知道,在她和文磊的身后,有双狭长而幽深的眼眸一直注视着他们。在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之后,它的光芒便逐渐黯淡了下去……
秦璐站在白昂身后,暗暗庆幸自己的阴谋并没有被揭穿,而且,看起来许鸢和白昂之间这次真的完了。她故作惋惜地对白昂说:“她怎么能这么对你?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白昂凄然一笑,说:“呵,原来她一直喜欢的都是文磊,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而已。”
“你别这么说!”秦璐抓住白昂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她感觉自己表白的时机终于到了:“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是像太阳一样独一无二的存在。她不知道珍惜你,可我珍惜!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如她所愿,白昂低头定睛看了看秦璐。他发现这个女孩儿有着堪称天生丽质的容貌: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尖巧的下巴,闪亮的秀发和姣好的身材,此等如花美眷若是在别的男人眼中,必定是求之不得的佳人。
可是,他是白昂,除了许鸢再也无法爱上别人的白昂。
“你爱错人了,我们之间毫无可能。”白昂冷冷地说道,然后迈开长腿,丢下秦璐独自走了。
秦璐在原地愣了半晌,愤恨地蹲在雪地里,哭了。
“为什么?我哪里不如她?白昂,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着,等你爱上我!”秦璐暗暗对自己发誓,她的誓言竟然和文磊不谋而合。“等你爱我”,这也许是爱而不得的人们通用的自欺欺人之法吧!
在许鸢家楼下,文磊依依不舍地拉着许鸢,直到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才终于松开手,说:“上去吧,明天我再来找你。”
“嗯,明天见。”许鸢轻声说道,然后转身走进了电梯。但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刹那,她伸手挡住了那两扇门,复又走了出来,对文磊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文磊温柔地看着许鸢,说道。
“我听淼淼说,王馨宁死的时候,你和白昂打了一架,到底是怎么回事?”许鸢问道。
文磊瞬间脸色一沉,不太高兴地说:“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你不方便说就算了。”许鸢说着,转身要走。
“不是!我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事情。”文磊拉住她,皱着眉头将当年事娓娓道来。
“当初,大家都传说王馨宁和白昂在一起了。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是后来我也发现他们经常走在一起,而且王馨宁总是到十班去找他,两个人神神秘秘的,确实如传闻一般,我也就对她死心了。后来,她死了,我当时很伤心,便冲动地去质问白昂。可他不但不承认和王馨宁在一起过,还讽刺说我假惺惺,不是真的关心她。所以我们俩就打起来了。”
“他没和王馨宁在一起过?白昂真的这么说?”许鸢心中又燃起一丝丝侥幸的希望。但是仔细一想,那种情况下他如何能承认这些事?况且,自己不是曾经给他写过信询问他和王馨宁的事嘛,他当时用停机做出了回答,不就等于是默认了这段感情吗?
文磊继续冷笑着说:“他当时对我说,这件事的原委不能告诉我,但是他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呵,这种解释如何能让人信服?你相信他吗,鸢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