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一直愣着没说话，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内心不确定文磊是在开玩笑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总不能自作多情地认定他是在表白吧？
    文淼见气氛尴尬，咽了口唾沫，说道：“怎么不好？男未婚女未嫁，你俩要是能在一起，我举双手加双脚赞成。但是哥，你想让我们美丽可爱、聪明伶俐的鸢鸢做你的女朋友可没那么容易，你得付出点实际行动，追啊！”
    还没等文磊接话，许鸢就愠怒地瞪了文淼一眼，说道：“淼淼，别开玩笑了，再说这种话我可不理你了！”
    文磊见许鸢表情严肃，不像是害羞嗔怪，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自嘲地一笑，说道：“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好吗？”
    他这么一说，许鸢倒是吃瘪了，搞得好像她自作多情地端着架子不给面子人家似的。于是，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又不是说你……”
    文磊深深地看了许鸢一眼，转而对文淼说：“吃饱了吗？咱们下一站去哪儿？”
    “去r·g扫货啊！叫你来就是当苦力帮我们搬东西的。”文淼撒娇地说。
    “许鸢，你吃饱了吗？咱们走啊？”文磊见许鸢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问了一句。
    许鸢显然注意力没集中在此，恍然回过神来，匆忙地说道：“哦，吃饱了啊，走吧！去哪儿？”
    文淼“噗嗤”一声笑了，调侃许鸢道：“刚刚说了去r·g扫货啊，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哥会怎么追你？”
    许鸢一双丹凤眼对着文淼怒目而视，举起粉拳就追了过来，羞恼地说道：“文淼，你！我让你再胡说！”
    “哈哈哈哈，我错了鸢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文淼被抓住，禁不住许鸢一通呵痒，赶紧求饶。
    文磊看着两个女孩儿笑闹作一团，无奈地摇了摇头，拎起她们的包，跟在后面出了叶利谢耶夫食品商店。
    文淼她们所说的“r·g”，全称rivegauche，是一家集中了多种品牌的化妆品连锁店，就像丝芙兰、香港的sasa、卓越那种，是圣彼得堡当地最常见的化妆品连锁店。
    许鸢他们的货物基本上都来自r·g，因为这里的化妆品都是正品，而价格却比galeria这种大商场“美丽”多了，不但拥有会员卡上的固定折扣，而且还经常会遇到不定期的促销折扣，有的时候甚至能拿到五折或者“买一赠一”这样的优惠。所以许鸢她们每周都要来r·g扫货，毕竟，保持低价、保证正品，是许鸢她们这个代购生意的座右铭和立身之本嘛！
    到了r·g，许鸢熟练地用俄语和店员们打招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带盒的新款诺基亚手机，递给其中一个店员小姐姐，说：“喏，你要的手机到货了。”
    “太好了，谢谢你！”对方接过手机千恩万谢，并付了钱。
    文磊好奇地问许鸢：“你们还做手机生意？”
    “刚开始的时候卖过手机，不过不如化妆品好做，被海关扣下的几率挺高的，所以现在就是有人要才帮忙带几个，也不加太多价，算是人情吧。”许鸢回答。
    “那你帮她买手机，她能给你多少折扣？”文磊明白许鸢的意思，这是种互利互惠的方式。
    许鸢莞尔一笑，说道：“当然是她权限范围内的最低折扣咯！”
    文磊这才明白，这种化妆品连锁店的店员都有自己保留的折扣，用与不用就看她们想赚你多还是少，你要是不知道其中猫腻，必然要多花一些钱。但是像许鸢这样做生意的，成本自然是能压多低就压多低为好。她也是通过和店员们套近乎才得知的这些事情，而且用帮忙在国内买便宜手机的方式送人情，这才拿到了最低折扣。
    文淼趁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把货架上所有折扣多的物品都扫了一遍，收银台上堆满了她们要买的东西，像一座小山似的。许鸢走过来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她们就结账走人了。
    许鸢、文淼、文磊三个人，每人提着两个大旅行包，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化妆品，浩浩荡荡地从r·g出来。
    文磊问道：“这里能打车吗？”
    “打车？”许鸢和文淼异口同声的说。
    文淼白了一眼自家哥哥，嗔怪地说道：“打什么车？这么近当然是走回去啊！你知不知道在圣彼得堡打车多贵？”
    文磊傻了眼，问道：“你们平时每周都是拎着这么多东西走回家的？”
    “对啊，创业嘛，这点辛苦算什么？生意好的时候，这些一周都不够卖，得来两三次呢。”文淼不以为然地说道，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向哥哥炫耀自己的成长。
    文磊听了，由衷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你俩真厉害！看来做这个生意还挺不容易的。之前，我还以为你们不过是小打小闹，维持不了多久，没想到这一次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们回到公寓，一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了。文淼把她的卧室腾出来给哥哥文磊住，自己则到许鸢那屋和她挤一晚。
    躺在床上，文淼对许鸢说：“鸢鸢，你心里还没有放下他吗？”
    许鸢望着窗外月明星稀的天空，自欺欺人地回答说：“早就放下了。”
    “真的吗？我都没有说是谁，你就说放下了，看来还是放不下啊。”文淼难得思路这么清晰，一针见血地戳中了许鸢的要害。
    许鸢面上一红，像被人揭了老底似的，不好意思地扭过头，说：“除了白昂，你问的还能是谁？我当然是真的放下他了。”
    “鸢鸢，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哥给忘在脑后了？他才是你的初恋啊！我问的难道不能是他？”文淼说道。
    许鸢一拍脑门，心想：“是啊，怎么把和文磊在一起过都给忘记了呢？甚至连喜欢过他这件事都自动忽略掉了。难道爱白昂还会爱得使人失忆，完全不记得其他任何人了？”
    她对于文淼的质问无话可说，只得说了句“困了，睡吧”，就转身不理文淼了。
    文淼轻叹了口气，说：“晚安，但愿你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