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八月,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许鸢、文淼和文磊三人踏上了飞往俄罗斯的国际航班。
因为公职身份不能随便出国的许永平,和妻子齐俪一起把女儿送到北京,看着她过了安检便不能继续送了。
许永平望着飞机升入云层,然后消失不见,轻轻叹息一声,不禁在心中思考着:把心爱的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究竟是对是错?今后的日子,她一个人漂泊在外,无论发生任何事,自己都是鞭长莫及。不过好在她还有个同学一起去圣彼得堡,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身边的齐俪哭得泣不成声,“儿行千里母担忧”。但作为父亲,许永平对许鸢的担忧又何曾会少?
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婉转的女声:“许市长,您好。”
许永平转身望去,一个穿着时尚干练、风韵犹存的美貌女人正在笑盈盈地望着他。他诧异地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问道:“你是哪位?”
美貌女人上前一步,伸手和许永平握了一握,说道:“好几年前咱们通过电话,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您女儿同学文淼的家长,我叫苏倩云。”
许永平日理万机,自然是不记得这么个“女儿同学的家长”,但他知道文淼就是和女儿一起去圣彼得堡的那个同学,于是因着这份“儿行千里”的同病相怜,他对苏倩云的戒备少了几分,语气缓和地说道:“哦,你好。”
苏倩云就像看透了许永平的内心一样,说道:“呵呵,许市长,许夫人,咱们可真是同病相怜。我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去了俄罗斯,剩下我和我家先生两个‘孤寡老人’,以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您和夫人也是一样吧?如果有空,咱们两家多联络联络,互相交流一下孩子在外面的生活情况,您说好不好?”
许永平本想拒绝她,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那个“野丫头”许鸢,从小就像个男孩子似的傻淘,这次出了家门,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更不会记得经常给家里报平安,不如时常从她女儿那侧面了解一下,也好保证女儿的安全。于是他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对,以后咱们两家经常互通有无吧!”
齐俪也说:“就是就是,太好了,以后咱们多联系,两个孩子在外边有个照应,咱们也能稍微放心点。”
苏倩云赶紧递上自己的名片,许永平接过来一看,不禁眉头一皱:云尚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董事苏倩云?看来,这个“女儿同学的家长”可不是来找自己“互报平安”这么简单的。
他把名片放进自己的公文包中,刚想和苏倩云道别,就听对方说:“许市长,等会儿您是坐ca1611回去吗?”
许永平一愣,审视地看着苏倩云,问道:“对,你怎么知道?”
苏倩云莞尔一笑,从手上的铂金包里拿出一张机票,对许永平说:“真是太巧了,我也坐这趟航班。”
说着,苏倩云走过来挽起齐俪的胳膊,看看手上的表,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自然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去换登机牌吧。”
许永平走在两个女人身后,思忖着:“这个女人连我们坐哪一趟航班都摸得一清二楚,还真是不容小觑。”
苏倩云利用回程的航班成功和齐俪打得火热。她的交际能力一流,两个女人又有话题,一路都没闲着,一直在聊儿女,聊家常。许永平全程无话,假装疲惫沉睡。
下了飞机,苏倩云想要送他们,但是许永平的司机早就等候在那了。
在车上,许永平对齐俪说:“那个苏倩云,以后少跟她来往,她是有目的接近咱们的。”
齐俪不以为意:“自从提了市长,你看谁都别有用心。”
许永平懒得跟妻子争辩,他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小关,帮我查一下‘云尚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对,尽快,所有资料都要。”
他有个预感,这家公司肯定不简单,找上他也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从那个像狐狸一样狡黠的苏倩云身上就可见一斑。他必须要小心。
飞机上,许鸢、文淼、文磊并排而坐,他们要先一起飞到莫斯科,在那儿玩几天许鸢和文淼再去圣彼得堡报到。
“Чto_вы_xoчnte?pы6y_nлn_kypnцy?”金发碧眼的俄罗斯籍空姐正在发放食物和饮品,她用标准的俄语问了一遍,又用蹩脚的中文问道:“您香迟神末?玉还是几?”
“额,我没听懂,你能再说一遍吗?”文淼一脸懵圈的问道。
许鸢噗嗤一声笑了,对空姐说:“kypnцy,пoжaлyncta.”
“你懂俄语?”文淼诧异地问道,“她刚才问的什么?”
“问你要吃什么,鸡还是鱼?”许鸢帮文淼翻译了一下。
“哦,我要鱼,我哥吃鸡。”文淼对空姐说,又转而问许鸢:“鸢鸢,你什么时候学的俄语啊?”
“从小跟我姥姥学的,她以前是资本家的大小姐,留过苏。”许鸢边打开餐盒,边解释道。
“早知道你俄语这么好,之前我就不用担心了。跟着鸢哥混,肯定不会因为说不清楚买什么东西而饿死了,哈哈!”文淼高兴地说道,并推了推旁边的文磊,说道:“哥,羡慕我吧?你自己在莫斯科,可是借不上光咯!”
文磊微微一笑,没理文淼,而是对空姐说道:“Апeльcnhoвыn_cok,пoжaлyncta.”
在文淼的目瞪口呆中,空姐很快笑盈盈地递过来一杯橙汁。
“你们,你们怎么都会俄语啊?就我不会!”文淼见哥哥也会俄语,心里着急了起来,要是许鸢和文磊都不用上预科,那她岂不是要比他们晚一年毕业了?这可不行!
文磊微笑着对妹妹说:“谁让你整个假期都在玩,也不知道提前学学语言。”
文淼傲娇地嘟嘟嘴,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