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送你回家。”白昂对许鸢说,“你爸最近还跟踪你吗?”
“不了,我跟他立下了一个‘君子协定’:只要我答应来一中借读,保证认真学习,他就尽量信任我,给我自由。”许鸢说,“到目前为止,我俩都遵守得挺好的。”
白昂脸上浮现出一个坏笑,说道:“可是从今天开始,你是不是就要破坏协议了?”
“怕什么?反正我也不是君子。”许鸢顽皮地冲白昂眨眨眼睛,“我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那种难养的女子加小人。”
“那今天我送你回家,会不会撞上你爸?”白昂问道。
许鸢摇摇头,说:“他出差了,这几天暂时安全。”
“那就好,我是怕你再挨揍。”白昂放心地把手臂搭上许鸢的肩膀,揽着她继续往前走。
路过街角的冰激凌店,许鸢提议道:“进去坐一会儿吧,反正今天没人管我几点回家。”
“好,你说的算。”许鸢的话白昂自愿地言听计从。
在琳琅满目的冰激凌柜前,许鸢伤透了脑筋。草莓的甜、抹茶的香、巧克力的甘、朗姆酒的醇……每一种味道的冰激凌都像长角的小恶魔一般诱惑着味蕾去犯罪。
年轻的服务生小哥哥见许鸢举棋不定,向她推荐道:“小姐,要不要尝尝我们新出的香草奥利奥口味?”
这总算是帮许鸢解决了一大难题:“好啊,就来这个吧!然后给他一听可乐。”
白昂在旁边宠溺地看着许鸢,笑着问道:“你怎么这么爱吃甜食?”
“爱吃甜食是人类祖先遗留的‘贪吃基因’在作祟。因为在采集时代,我们祖先唯一能找到的高热量甜食就是树上熟透的水果,他们怕被其他动物抢走,所以一旦发现了果子就会立刻全部吃到肚子里。这种想大口吃下高热量甜食的本能,就这样深植在我们的基因里了。”许鸢说。
白昂用食指刮了一下许鸢的鼻子,无奈地说:“小馋猫,嘴馋就是嘴馋,从哪儿扯来的这么多道理呀!”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类简史》里说的。”许鸢撇撇嘴说。
这时,她点的冰激凌和白昂的可乐来了,服务生借机插嘴道:“小姐,你这段话说的太好了,等会能不能给我写下来,贴在店门口肯定能招揽不少顾客!”
“没问题。”许鸢笑着答应了,她转而对白昂说:“你看,人家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呢。”
“好,你说什么都对。”白昂无可奈何又无限宠溺地说。
两人拿着餐盘找了张桌子坐下。白昂拉开可乐罐,把拉环随意地扔在了桌子上。许鸢心中一动,捡起白昂丢弃的拉环,把封口的那头掰下来扔掉,只留下一个圆环。她拉住白昂纤瘦的手,把那个拉环一下子套在了白昂的无名指上。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许鸢半开玩笑地说,随即又命令道:“不许随便说分手,更不许撒谎说什么喜欢上了别人。”
白昂一怔,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因为易拉罐的拉环很小,饶是他的手再纤细,第二个指关节也不可能穿过去,所以拉环就卡在那里,奇奇怪怪的。然而,白昂心里却像滚烫的开水一样,高兴得翻了花儿。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皱了皱眉,假装嫌弃地说:“你这算是向我求婚吗?”
“不是啊,求婚是你的事儿,我怎么能越俎代庖呢?这就像紫霞仙子给至尊宝脚底板烙上三颗痣一样,宣誓主权而已。”许鸢笑眯眯地说。
白昂暧昧不明地笑了一下,动手去翻自己的书包,然后从笔袋里拿出了一个同样的拉环。那是当初许鸢陪他去走江桥的第二天,他给许鸢买的咖啡上的拉环。当时是许鸢放在他手心里让他帮忙扔掉的,但是因为觉得像一个戒指,所以他一直珍藏至今。
“其实,我早就被你栓住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白昂自嘲地说着。他把许鸢的手也拉过来,给她套上了这枚“拉环戒指”:“我也要宣示主权,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许鸢看着自己的手指,同样丑丑地卡着一只廉价的拉环。但她心中无比甜蜜,兴奋地把手摆在白昂的手旁边,让两只“拉环戒指”碰在一起,说:“你看,咱们有情侣对戒了耶!”
白昂看到心爱的女孩儿毫无心机地高兴着,终于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幸福的衣袂。
“小冤家,你在新学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有?”白昂问。
“啊,对了,你肯定想不到,我后桌的男生居然是我失散多年的好朋友。”许鸢没心没肺地说,她本应清楚白昂的醋坛子个性才对。
果然,白昂一挑眉,带着危险的气息问道:“哦?他叫什么?长相如何?你跟他的关系到底有多好?”
许鸢方才明白,白昂这是吃醋了,他给自己树立了一个莫须有的假想敌。她顿时感觉吃醋的白昂特别可爱,在乎她的样子让人着迷,所以决定再逗逗他。
许鸢坏笑着回答:“从小我就叫他‘小马哥’,因为他长得像周润发。他是我妈给订的娃娃亲,‘指腹为婚’的那种。”
“嘶——你!”白昂气得倒吸一口气,指着许鸢的鼻子说道:“不许再和他来往了!”
“哈哈哈哈……”许鸢被他逗得捧腹大笑,边捂着肚子边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大清都亡了快一百年了,你怎么还会相信‘指腹为婚’这一套?他就是我的‘闺蜜’而已。”
白昂瞪着许鸢,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混蛋,我说不许来往就不许来往,‘闺蜜’也不行!”
“好吧……”许鸢乖乖地应承着,心想:我的霸道男朋友好可爱!
吃完冰激凌,白昂把许鸢送到她家楼下。两人说好以后每个周末一起去上辅导班,以解相思之苦,然后就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许鸢独自上楼,她心里很感激白昂,因为一整晚他都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改变初衷同意转学了。她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如何跟他承认,那时在他和父亲之间,自己选择了体谅父亲、暂时离开他。虽然现在两人找回了失散的爱情,但如果他知道那些,心里终究会留下些伤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