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罪臣’二字,你说得不冤。”
“嘿,嘿,嘿。”
“好吧,你想怎么样。”狄怀英正色问道。
“西川八成的兵权都在咱们手上,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李世民将酒水喝完,虚着眼睛问道,“我真正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不帮你,或者我干脆帮周培光,你怎么办。”
“那就连你和周培光,一起杀了。”狄怀英说话之间,一柄钢刀已经架在了李世民的脖子上,片刻,他将刀放下,“你见识过我的玄功,能不能战胜我你心里很清楚。”
“是啊,跳过这个话题,说吧,你的第一步计划。”
“第一步计划?你说呢?”
“先坑死周培光怎么样?”
“好啊。”
一狼一狈,高兴地笑了。
李世民连夜返回桐关,期间还好巧不巧地和周培光遇上了,和他互道了些垃圾话,李世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只有他和狄怀英知道,最多再过一个星期,周培光的生死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第二日,桐关爆发了激烈的战争,蓝静轩的人马与李世民形同制衡,一方借助桐关天险,一方借助桐关出去的中原重镇,双方由哪一方先攻都讨不到好处。
但李世民很聪明,他只派遣最多几百人的小队去零星骚扰,这就导致了蓝静轩不得不派人作出应对,但他是不知道李世民究竟派了多少人的,于是蓝静轩派不派,派多少人去处理,就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李世民是心理战的高手,一天的时间,大大小小三十几仗,蓝星一次未胜,还险些让李世民夺去了一地。
西川的损失和获得的利益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反观蓝静轩,他已沉不住气了,一心想着御驾亲征以来漂漂亮亮打个胜仗,重振军威的蓝静轩,于桐关向李世民开战。
这场大战历时一天一夜,双方各有胜负,桐关还在西川手里,但相比较利益及损失,双方都是差不多的。
蓝静轩仍不放弃,就在桐关弩床射程之外的地方扎寨,看这样子是准备第二日一早就继续下关。
然而一座横立在双峰之间的百年古关,哪里是这么好下的,别说蓝静轩要辎重没辎重,要材料没材料,即使投石机,攻城锥全部堆上去,想要打破西川驻守的桐关也最起码要三天。
这就是地利的优势。
守是必须要守的,可李世民的注意力早就不放在蓝静轩身上的,他真正要关注的是周培光的动向。
将周培光极其亲信掩杀在此,朝中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而除了西川的本部兵马,几乎所有的出征大军就都掌握在了狄怀英和李世民的手里。
这个过程要快,原建宁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拿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种话也只能搪塞一时,从周培光死的那天起,狄怀英和李世民就只剩下至多两个月了。
第二日,桐关苦战再次爆发,又是以不了了之收场,同一时刻的天荡山,狄怀英似乎已经和梦义明达成了某种默契,互相之间连些摩擦都未曾有过。
然而,周培光直到现在都未曾意识到,一张针对他的大网已经结了起来,就只待将其框入了。
桐关之战第三夜,李世民登楼查看军情,将士们已然苦不堪言,本应比西川更加疲乏的蓝星将士依旧不肯退上一步,营寨直逼桐关驻扎。
只有李世民心里清楚,这是他和蓝静轩的算计。
只是这场针对周培光的算计,要兼顾太多人的目光,他们,必须做得滴水不漏。
桐关之旁有一条小溪,这条小溪本来的水源其实大的离谱,只是此地的地貌让他汇不成江河,历史上几场关于桐关的攻克都是靠决堤放水,将桐关淹成一片死地再行通过。
蓝静轩,在第四天的时候掘了这条小溪,水流汇聚,如山岳崩催之势,就连河道边的林子都被大水给齐根斩断,激荡的大水很快就从桐关的侧面,将其完全淹没了。
决堤淹人,和放火烧山同属于伤天害理的战术,不但破坏环境,更会凭空添下太多的杀孽,但真正的领军之人最是清楚,面对顽固的对手,第一时间是要将其毁灭,而绝不是想着放其一马。
周培光这一日正待在营帐里喝着小酒,惊见桐关整个被大水倒灌连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李世民的信也恰到好处的来了。
信上所述,宛若绝笔,不外乎令周培光赶快增兵,却因为路途遥远耽搁了一日,为此,周培光还未领兵救桐关就先把传令的小卒子打了一顿。
随后,他便令本部兵马赶到了桐关脚下,待大水退去便打算第一时间撞开关门,与蓝静轩接战。
大水冲了一天一夜,原本耸立在桐关之上的城楼女墙都被大水冲毁了,整座桐关的确如同死寂。
关门经过大水的挤压早已变形,周培光手下军士没废多少力气就把整扇关门卸了下来,他倒是英勇,一人一骑,领着本部骑队就这么朝着蓝星大寨冲了进去。
待到所有人马都冲进了蓝星大寨之中,他这才发现,这是一座空寨,这么说也不是很准确,因为下一刻,寨门就关上了,无数的弓弩从大寨的木墙上倾泻了下来,各处营帐之中,蓝星将士比大水涌动的速度还要迅速。
周培光意识到自己已经中计,可直到此刻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切都是李世民的阴谋。
他到底是沙场宿将,愣是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冲出了包围圈,带几千残兵逃回了桐关,可惜李世民怎会让他如愿。
桐关的大门早已被沙袋和拒马阵地堵死,关上“李”字军旗重现,迎风飘扬,一队弩手已经架好了关前的各处区域。
“反贼周培光,还不快快下马受降!”李世民大声喝道。
“李世民,你!”周培光险些心肌梗塞,想当初他以为李世民孤军深入成都的时候还急吼吼地率兵去救,谁道如今,自己被李世民摆了一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