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冠杰在忐忑和疲惫中度过了第一个周末,发货后的两天,罗冠杰感觉自己好像等待宣判的犯人,既想早点听见顾客的反响,又怕听到顾客不满意的声音。
愁的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别叹气了,该来的总会来,更何况,你不是在直播里信誓旦旦的说你对产品有信心么?”
索兰图这几日以来不知道给罗冠杰心理建设多少次,每次刚刚建好没多久,就被罗冠杰自己推翻。
罗冠杰头发长得老长,也没心情理发,现在一看吧,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柔和,但是即便在柔和,不打理的话,也就那么垂头丧气的耷拉在额前,他使劲儿抹了一把脸:
“我是对产品有信心,但是,我怕别的环节除了问题,包装、运输,在或者,客户不会做,也会觉得我们产品服务产生怀疑。哎,这年头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之前网上所有的咨询都是罗冠杰一人来解答,以至于,其他所有的环节,他都没有时间过问,现在回想起来,他莫名的心里没底。
索兰图轻轻拨开罗冠杰额前的碎发:“那你是对我不放心?”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你信我,那就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你不吃不喝,别人也不会肯定你的产品,要靠实力说话。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做什么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有问题就改,说明还有上升空间。”
罗冠杰在员工面前还要强装镇定,实际上,他牛逼早就吹出去了,一旦这次有了什么闪失,丢面子事小,主要留给他的退路不多了。
罗冠杰拉过索兰图,把脸埋在索兰图肚子上,闷闷的说道:
“可是,我就是会担心。”
索兰图顺着罗冠杰后脑袋上的呆毛,笑着说道:
“知道,每次考完试,即使我考前准备充分、信心满满,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有没有填错答题卡之类的。”
罗冠杰向来是个学渣,考了这么多年试,就没有一次不睡在考场里,他隔着衣服感受着索兰图的体温:
“是吗,我不知道,但是,这次确实是我最紧张的一次。”
最近厂里不忙,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索兰图不能继续让罗冠杰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他拉起人就往外走。
“去哪儿啊?”
“换换脑子。”
数九寒冬终于过去了,河边向阳的树已经抽了新芽,俩人漫无目的在山间的河边散步。
自打罗冠杰被猪撵掉了鞋以后,他对这儿心有余悸,现在气温刚刚有所起色,猪群活动一会儿就又赶回圈里,放眼望去,整个河滩边上除了偶尔落下的鸟,就只有罗冠杰和索兰图两个活物。
“空气真好。”
难得走在初春的山林,罗冠杰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清爽不少。
“出来走走,带你放风筝。”
索兰图出门前特地带了个包,罗冠杰还纳闷这里装的什么,等索兰图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罗冠杰才觉得这人真是幼稚的可爱。
一个不大不小的小破桌布,两个碎布拼好的棉垫儿,最后竟然从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风筝,画的也是四不像,是个头和屁股一样大的卡通猪。
罗冠杰看着这个神仙笔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在哪儿弄得这些?是幼儿园小朋友春游吗?还有这个猪,谁画的啊,我的妈呀,简直,丑出了风格,丑出了格调。”
也不知道卖风筝的人怎么想的,就这么个造型,有人买都算是献爱心,大小眼,猪蹄还不分瓣,不仔细看,像个长了五官的柿子饼。
“垫子是胖婶儿用布头儿做的,早就做好了,那阵子你太忙,就让我带给你。”
“那这个丑萌的风筝呢?”
罗冠杰越看这个猪越可笑,看久了竟然有点儿可爱。
“真的……那么难看吗?”
看着索兰图不同寻常的态度,罗冠杰猜这风筝肯定有个不一般的来历:
“难道这是你做的?”
索兰图很少露出如此羞赧的表情,低着头,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罗冠杰笑得更上不来气了,据他所知,索兰图目前只是不擅长烹饪,但是,如果非要勉强做,倒也吃不死人。但是今天这惊为天人的猪头风筝,真的是超乎想象,罗冠杰一边笑还不忘一边问:
“不,不,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个手艺,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想的啊?”
“联系包装公司的时候,我在路边看见有人在卖风筝,我就想买一个回来,咱俩可以等着天气好放一下,但是只剩最后一个,我又着急走,本来想练一练,画好了在正式送你,可是今天就想带你出来,就来不及了。”
罗冠杰有时候觉得索兰图成熟的像个老年智者,有时候又觉得他可爱的像个学前儿童,他急忙凑到索兰图身边,大大的亲了索兰图一口:
“虽然真的挺难看的,但是我看久了,我竟然看出一丝可爱,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
索兰图从来没交过这么丢人的答卷,他试图抢回来,罗冠杰偏偏不让,一手举着风筝,一手就开始推索兰图:
“怎么回事,明明说好是给我玩的,你怎么还带往回抢的?”
“谁叫你老嘲笑我?”
“不是嘲笑,是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罗冠杰知道硬抢他肯定不是索兰图的对手,只好急中生智,吻住恼羞成怒的索兰图。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河面泛着粼粼波光,俩人的欢声笑语,打破寂静的山林。
直到罗冠杰被亲的气喘吁吁,他在好不容易推开索兰图:
“注意点儿,工作地点,工作时间。”
“是你先亲我的。”
索兰图才不管那么多,他扶着罗冠杰的后脑,把这人亲了个结结实实。
直到俩人都感觉氛围有点旖|旎的过分,才双双罢手。
“这玩意儿能飞么?”
尽管俩人刚才亲吻的很激烈,但是他一直都没忘了手里的那个“柿子猪”。
“能,是人家做好的,我只负责画,我放给你看。”
索兰图接过罗冠杰手里的风筝,河边还算开阔,风筝不大,需要借风,放了好一阵,索兰图才拉着引线回到罗冠杰身边。
“给。”
“我不玩,看你放就行。”
罗冠杰靠在索兰图肩上,风筝飞的很高,已经看不清那张可笑的猪脸,远远的挂在天上。
“杰哥。”
“嗯,你说。”
“我小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放风筝,感觉它飞的真高,自由自在的。”
“你傻,风筝只是看着飞的高,实际上,引线牵在别人手里,除非绳子断了,你也栽了,否则,只要人家只要收线,你就的乖乖回来。”
索兰图把引线塞到罗冠杰手里,他握着罗冠杰的手,道:
“是啊,以前,我渴望自由,我希望谁都不要管我,我这一辈子跟谁都不要产生纠葛,生不随我意,死了也不想留下任何羁绊。但是遇见你开始,我变了,我渴望稳定,有了牵挂,无论我飞的再高再远,归宿一直都是你,我的引线一直都在你的手里。”
罗冠杰眯着眼感受着午后惬意的阳光,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他轻轻蹭了蹭索兰图的下巴:
“傻瓜,我不会成为你的羁绊,我只会跟你双宿双飞,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杰哥,真的么?其实,我一直在考虑一个事儿。”
“我知道。”罗冠杰这回坐直了身体,定定的看着索兰图的眼睛。
“你知道?”索兰图有点惊讶。
“对,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了?”
罗冠杰知道索兰图不可能永远留在白石沟,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也不知道俩人以后会有怎样的未来,但是,索兰图的背景能力,委屈在这样的一个山沟里实在是大材小用。
“杰哥,我不是想离开这里,我是想用更好的方式回馈这里。”
罗冠杰之所以乐观,天塌下来当被盖,就是因为他很少想事儿,也不愿意计划,总是走一步看一步,他知道他和索兰图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他不想问,也不想思考,他人生一直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在一起就很快乐,那就这么快乐下去。
“你不走?”
“我可能不能继续在这里当村官,虽然这里缺少大学生干部,但是这里最缺少的是投资,最近,我一直在联系物流和下级的经销商,我思考很久,我想自己来做。”
“你?你怎么做?”罗冠杰知道索兰图家不缺钱,但是在不缺钱也不是到处撒钱。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全盘考虑清楚,等我把可行性计划写好就会跟我姐说,她手里盘子很多,包括我说的那个农场也是她入股产业之一,既然她有做农业的兴趣,投资外人还不如投资我。”
罗冠杰看着索兰图亮晶晶的眼睛,他心里有点儿舍不得:“算是为了我吗?”
“算,也不算。没有你,我可能不会这么早的回去帮我姐,当然,也不可能在这儿投资,但是,我并非完全感情用事,我在这儿这么久,也看好了这里得天独厚的资源,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一时冲动,我不会离开这里,也不会离开你,只是换个身份。我想和你一起,把这里变得更好,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
说不感动是假的,罗冠杰吸了吸鼻子:“切,净说好听的,你当老板了就没时间陪我了。”
“不会,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永远都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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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飞的很高,但是,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vb写好了,昨天我就发出去了,我和杰哥的身体要被掏空了,四千字,去看~去看~这种频率下,杰哥未来的菜谱除了韭菜就得是腰子,要不真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