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杰哥，过年好啊。”任伍看见罗冠杰一进屋急忙撒开正在乱摸的手。
    “你丫说话跟放屁最大的区别就是，放屁有味道，你说话就是放真空，说好咱俩喝点儿，你现在带着人，喝多了有人扶你回去，大过年的，就晾我自己呗？”
    罗冠杰本来以为今天是跟任伍二人单独会谈，没想到他还带着女朋友，罗冠杰触景伤情，也有点儿想念索兰图，更重要的是，有外人在，他很多苦水没法倒。
    “杰哥说哪去了，这不是想着你能把嫂子带来一起热闹热闹，小希自己在北京过年，我怕她孤单，再说了，小希嘴严我保证咱们说的话传不到第四个人耳朵里，另外，今天我带小希来，还有个目的。”
    “算了，这顿你请吧。”罗冠杰现在抠门儿成习惯，以前他总来这儿消费，如今在吃一顿，够他卖好几头猪了。
    “这是肯定的，怎么能让罗二少继续破费，就是上次跟你说带货的事儿，小希还挺上心的，说实话啊，之前你跟哥们说了你们那的情况，你想啊，年过了，节也过了，没那么多客户要拜访了，你这腊肉的销售得找新下家了，今天除了咱哥俩喝点儿，还得跟小希聊聊电商带货的事儿。”
    “对呀，杰哥，任哥一直都说您是他最好的兄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您本人比视频上亲切多了，视频里总是不苟言笑的，没想到您这么不拘小节。”
    小希很有眼色，这边说完就招呼服务员进来上菜。
    “我是他最好的兄弟不假，因为他那些烂事都是我给他擦的屁股。”
    罗冠杰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他以前要么妆太浓看不真，要么就是索兰图在身边，不敢看。今天终于有机会，罗冠杰这回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希，这姑娘本人比视频里显得年轻些，一看就是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也不能陪任伍这么长时间，连过年都惦记着。
    任伍按照罗冠杰的喜好，上了一桌子菜，还自己带了几瓶的好酒，俩人斟满举杯。
    “来吧，杰哥，大半年没见，庆祝一下。”
    “来。”
    罗冠杰昨天虽然喝了酒，但是喝的一点儿不痛快，今天看见任伍带着自己最喜欢的酒，点了自己最喜欢的菜，他真想放纵一次。
    俩人边吃边聊，小希果然不多言不多语，只是不停的摆弄电话。
    “对了，杰哥，小希一会儿答应她的粉丝有什么直播，你要不要露个脸？”
    “我露脸干吗？我又不是网红。”
    罗冠杰跟任伍关系很好，俩人除了第一杯敬酒，之后也都是自己喝自己的，他俩知道彼此的规矩，谁也不劝谁。
    “杰哥，正好说起来，我就冒昧的问问，您这以后产品销路是怎么计划的？”
    提到自己，小希终于抬起头，插了一句。
    “没想，最近太忙了，为了按时按点儿把任伍的货交了，我这忙的一个人当三个人使唤，累的跟王八犊子似的，好不容易喘口气，就到年根儿了，这不就回来了，还没功夫想你说的那事儿呢。”罗冠杰没撒谎，他不是不想走网络销售，是他还没研究，最近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到了今天。
    “杰哥是这样的，我呢，断断续续从任哥这儿也听说了点儿你那边的情况，我是这么想的，你别看我现在光鲜亮丽的，我也是小地方出来的，我知道小地方想做点什么生意真的特别不容易，杰哥正好有企业，我在网上稍微有点儿影响力，你看这样好不好，就是我帮你拉热度，涨粉丝，你可以让我给你带，也可以自己带，收益咱们分成如何？”
    罗冠杰从来没涉足过网络行业，他一时间弄不懂这个门道，也不好回绝：
    “小希，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真的不懂，要不你让我回去想想，我尽快给你回复？”
    “那没事儿，杰哥，其实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不要这个钱都可以，但是，你知道我也是有经纪公司，他们不会不要钱，所以，如果明着来肯定是要给他们收益的，如果单纯冲你，我分文不取，任哥对我帮助很大，我帮不上他什么，但是我看的出他对你很上心。”
    一席话下来，罗冠杰感觉自己之前有点儿小人之心了，没想到这个姑娘看着有点儿不着四六，说话办事还挺有民族大义，罗冠杰有点儿感激：
    “那谢谢了，不管怎么说我没白交这个兄弟，任伍你小子可以，这回终于是打着灯笼找个好姑娘，来，小希，这杯我敬你。”
    罗冠杰仰头，一口闷下。
    几人一起举杯，氛围迅速热络起来。
    “杰哥，任哥，我一会儿先回去，我答应今晚直播，我得回去准备准备，那我就不陪你们了。”
    小希看着每天好像只有吃喝玩乐，其实当网红挺累的，除了拍照片、凹人设，还得时时刻刻手机不离手，就算大年初一，比较拼的网红就得见缝插针，别人不直播她也要去。
    罗冠杰感觉今天喝了不少了，继续喝就得出洋相了，虽然他跟任伍这话还没说够，但是，翻来覆去那些破事，他也懒得重复。
    “任伍，送小希回去吧，我这儿也差不多了，总不能一天不着家，现在家里估计也清净了，咱们散了吧。”
    “说什么呢，杰哥，好不容易见一面，今天不醉不归。”
    “滚蛋，好好对自己媳妇儿，能遇见个实心实意对你好的，你得珍惜。”
    罗冠杰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喝多了感情脆弱，他现在有点儿羡慕任伍和小希，俩人能被人认可，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一时间他更显落寞。
    任伍和罗冠杰推搡不过，结了帐就和小希一起离开。
    罗冠杰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该回家了，但是他怎么也不想动，说好初一回自己家里，但是想起他爸的样子，他狠了狠心，算了，再回去看一眼，不出意外，明后天他就该动身了。
    罗冠杰本来想找个代驾，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代驾得排队，罗冠杰想了想要不给家里司机打个电话。
    “冠杰。”
    罗冠杰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北京原来这么小，偏偏在这儿遇见了宋希声。
    “宋总，过年好啊。”
    “过年好，冠杰，你怎么今天在这儿？”宋希声见到罗冠杰，脸上有掩盖不了的笑意。
    “还问我，宋老板不也在这儿？”
    “这家餐厅我有股份，今天正好带家里人出来吃饭。”
    罗冠杰万没想到，自己当年豪掷的千金竟然都进了宋希声的腰包，他真是不得不刮目相看。
    “失敬失敬，宋老板家大业大，果然怎么都逃不出宋老板的势力。”
    “冠杰，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挖苦起我来了，这不是诚心让我下不来台么，这餐厅也是最近我才入股的。冠杰，你可还记得你答应我的？”
    罗冠杰能不记得么？一堆香菇腿儿，欠了那么大的人情。
    “啊，这个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吃饭了，要不今天您这饭我做东，算我赔不是？”
    “冠杰，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我？”宋希声眼神闪烁，如此的玲珑心，怎么回看不出罗冠杰的疏远。
    “没有，哪有，我之前特别忙，今儿是我一哥们死乞白赖的求我，我之前欠了他不少人情，这不是不得不来嘛。”
    罗冠杰撒谎一贯自信，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宋希声这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他所有的小心思，他尴尬的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就是刚刚结账的任伍？”
    坏了，撞枪口了，宋希声还是任伍引荐的，罗冠杰尴尬的笑笑，亏了任伍这小子还是搞餐饮的，这餐厅股东都换人了竟然都不知道。
    不过，罗冠杰转念一想，任伍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就算知道宋希声是股东也没什么。
    “冠杰，其实吃不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吃。你稍微等我一下，我这边儿也完事儿了，我让司机把人送回家，咱俩单独坐坐。”
    宋希声知道当初罗冠杰说请自己吃饭极有可能是托辞，当然就算兑现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他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人绝不能轻易让人走掉。
    罗冠杰被人抓了现形，现在也不能一走了之，只好给他哥还有索兰图都发了消息，说跟任伍还没喝完。
    罗冠杰手机还没收回兜里，宋希声已经下来了。
    “怎么，需要跟女朋友报备？”
    “哪里，我哥，我本来说好一会儿就回去的。”
    也不知道宋希声信不信，他带着罗冠杰坐着电梯直到顶楼，这是个会所形式的餐馆，这里极其注重客人隐私，很多明星或者商业名流都会来这里吃饭。
    宋希声带他去的是这里保密最好，当然也只有老板才有特权进入的私人休息区域。
    “冠杰，坐，你喝点什么？”
    “不忙，刚才喝了不少了，随便喝点什么都行。”
    宋希声让人送来一壶茶，倒了两杯，推到罗冠杰面前。
    “喝了多少，都闻不见你的香水味，只有酒味了。”
    罗冠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不用香水，但是宋希声得语气明显太过暧昧，这让他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他往后靠了靠身体，道：
    “早就不用了，现在一天忙的能把自己洗干净就不错了，没时间搞那个。”
    “冠杰，介意我问你个私人的问题吗？”
    罗冠杰隐约猜得到宋希声接下来的话，他真后悔跟着上来，但是事到如今早晚得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择日不如撞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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