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白石沟

    索兰图比罗冠杰稍微高了一点,虽然是个学生,但是他只是在林帅面前表现得单纯积极、人畜无害。轮到罗冠杰,他恨不得把自己最阴暗,最变态的姿态都表现出来,不为别的,他对这个人厌恶至极,只要能让他不爽,他什么都愿意试试。
    面对索兰图陡然靠近的脸,罗冠杰什么风浪没见过,他虽然心里慌的紧,但是气势上决不能输,一把挡开索兰图的手,义正言辞道:
    “你是对林帅有意思吧?你要是不老实点,我就把这事告诉林帅,你看林帅这个直男,面对一个半夜听俩男的打炮儿的死同性恋是不是敬而远之,告诉你,少惹我。”
    罗冠杰之前就发现索兰图的眼睛一直跟着林帅,虽然他压根儿没往这儿想,但是,作为一个直男,他总觉得这事儿怪怪的,直到刚才索兰图自己不否认,他才恍然大悟,林帅那傻小子给人家当哥们儿,人家却想睡他,罗冠杰本来也不是个多嘴多舌之人,只是索兰图欺人太甚,他要是没点把柄握在握,永远任人宰割,这滋味可不太好受。
    一提到林帅,索兰图明显心里一沉,连这个刚刚见过两面的傻逼都看得出自己从眼睛里溢出来的爱意,而被偏爱的那个却浑然不觉,索兰图一时间觉得胸中烦闷之极。
    罗冠杰撂下一句狠话,吓得快速走回车厢。
    本来睡眠质量超高的罗冠杰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儿,下半场的睡眠明显大不如前,半宿半宿的做梦,不是梦见有人从身后抱他,就是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喘粗气,还在叫老公,罗冠杰一下子被吓醒,他也不敢再睡了,就算再睡也还是做噩梦,更何况天都亮了,过不了多久他也到站了。
    车厢整宿陆陆续续上下好多人,快到东山站,这车厢里已经剩不下几个人了,他磨磨蹭蹭的起身,顶着两个掉到几乎掉在脚面的黑眼圈无精打采的收拾了一下。
    大哥早就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行礼,坐在走廊的座位上,看见罗冠杰一脸的倦容,他小心的问候一句:“没休息好?”
    自打大哥把自己的床位让给罗冠杰,罗冠杰早就把大哥弄脏裤子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他是个心大的,向来记吃不记打。人家主动打招呼,他也不好再摆架子,点点头道:
    “嗯,没睡好,做了一宿噩梦。”
    大哥看这孩子肯定没坐火车出过远门,不适应也正常,只好安慰道:
    “别往心里去,这梦都是反的,别当回事儿。”
    罗冠杰心理基建大师不是浪得虚名,本来自己就开解自己半天,加上大哥一句“梦是反的”,他顿时又悟了,对呀,梦要是真的他早跟梦梦、莉莉玩多人去了,这么一想,他又活了。
    列车晃晃悠悠驶入终点站“东山站”,分别前,几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大哥给他们说了自己家的位置,还邀请他们去做客,只是下车后几人方向不一样,林帅直接去县政府报道,大哥要去东边的羊毛邬,只有罗冠杰还有索兰图要去西边的白石沟。
    出了站台,大哥家人开着三蹦子就把人接走了,东山车站到东山政府有直达的公交,林帅走后,就剩下罗冠杰和索兰图二人准备去往白石沟。
    “去白石沟,白石沟,差两位,差两位了啊,上车走就,上车就走,小伙儿去哪啊,我捎你一段儿?”一个黑车司机热情的招揽着生意。
    罗冠杰出首都机场都没感受过粉丝接机的热情,如今在东山县城,他圆满了,从出站口到公交站短短几十米,已经有不下十拨人举着各种“住宿”、“农家院”、“一日游”的牌子对他夹道欢迎,并且更有甚者直接拉着袖子不让走:“俺家有热水,便宜,俺家什么都有,有线电视,24小时热水。”
    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又被另一个大姨拉走:“别去她家,她家不正规经常扫黄,来我这,我这正规,干净卫生。”
    罗冠杰本来就没睡好,加上一堆人吵闹,他这脑瓜子嗡嗡的,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另一边索兰图也没好到哪去,也被一群大婶围得水泄不通,要说人也奇怪,即使自己跟索兰图有那么多不愉快,冷不丁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罗冠杰习惯性的想找个同伴,他急忙拨开人群,拉起索兰图:
    “先出去,这地方太乱了。”
    索兰图也被这些人烦的够呛,俩人人高马大没有几步就冲出包围,好不容易站在路边想喘口气:
    “咱们怎么去白石沟啊?”罗冠杰问道。
    “来之前我查了一下,一共两种办法,一个是坐班车早午晚各一趟,还有就是拼车,就是刚才那些黑车司机,非法运营,安全性差,但是相对来说时间更灵活。”索兰图是个略微有点刻板的人,他做事有着极强的计划性,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全城的攻略,还给林帅打印了一份。
    “你我行礼都不算不多,不坐黑车了,那些司机都是拼客,我听着根本都不是一个方向,刚才明明是去大哥家羊毛邬方向,还往白石沟车上拉,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就是把咱们当羊卖了,花点钱不要紧,主要是安全没保障,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咱们坐大巴吧。”
    别看罗冠杰学习狗屁不通,但是他小聪明一大堆,之所以在富二代圈子里玩的风生水起,除了他自带的资本,不得不承认他不仅爱玩,还会研究别人爱玩什么。只要他想交的朋友,他想泡的妞就没有拿不下的,如今到了山高皇帝远的地界,论学习,罗冠杰远不如索兰图,论起看人,还有入乡随俗这事儿,罗冠杰在社会混了这么多年,可比索兰图成熟的多。
    俩人看着时间下了车随便吃了一口早饭,估算着时间去了客运站,这地方是新修的,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汽车站人还不少,他们俩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空位,俩人捡最后一排坐下。
    罗冠杰后半夜做梦,而索兰图几乎是一夜没合眼,巴士车一启动,吃饱喝足的俩人不约而同的开始犯困。
    直到罗冠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下碰自己的鞋,他才恍恍惚惚的有了意识,一睁眼,自己正靠在索兰图肩上,幸亏自己睡觉不张嘴,否则从刚才的睡眠质量来看,索兰图的肩膀应该已经画地图了。
    罗冠杰急忙坐起身,观察了一下索兰图,还好没醒,睡着的他比清醒的时候时候可爱多了,长睫毛,黄金比例一般的侧脸,下颚到喉结的曲线都漂亮的一塌糊涂,连那两片杀人不见血的薄唇,逆着光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粉嫩柔软,一想到这是个男人的嘴唇,罗冠杰脑子突然想起那日在seven酒吧亲的小男孩,那张嘴一定也这么漂亮,要不是这人是个死同性恋,罗冠杰还真觉得这画面有点赏心悦目。
    当罗冠杰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在思考男人漂亮的时候,他心中警铃大作,急忙勒住即将脱缰的思绪,悄悄又看了一次索兰图,确定他不是装睡才放下心,否则明知道人家是同性恋,还靠在人家肩上睡着,这怎么看怎么有点勾引的意味,没醒就不用解释了。
    罗冠杰一低头,看见刚才弄醒自己的竟然是一只鸡,被捆在编织袋子里,只有脑袋露在袋子外,东张西望,罗冠杰有点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从一开始坐绿皮车暴跳如雷,到现在和老母鸡同车而行淡定自若,他不知道是自己放弃了对生活的追求,还是灵魂得到了升华,总之,看着窗外无边的乡野之色,他竟然有点苦中作乐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索兰图也醒了:
    “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就该下车了。”
    终于在太阳快下山之前,俩人拖着行礼到了白石沟村口,罗冠杰刚想掏出手机问一下自己的落脚地,却不曾想江巡这个兔崽子终于跟自己心有灵犀一次:
    “喂?你他妈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老子都到白石沟了,不用接了,奶奶的,我今晚上住哪啊?”
    江巡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罗冠旭大刀阔斧的在人事调动,他每天除了睡觉,连拉屎都要掐表计算,本来他是吩咐好富康养殖场派车接罗冠杰的,但是,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罗冠杰运气太差,这次接他的车也坏在半路,等他看见手机这个消息的时候,火车都到站几个小时了,本以为这个电话又是一顿狂风暴雨,没想到罗冠杰只是草草的骂了几句就翻篇了,江巡心中大石落地。
    “不好意思,小罗总,这边车出了问题半路抛锚了,您这边吃饭了么?”
    “吃了,等你安排我,我得饿死,快说,我去找谁,今天去猪场么?”罗冠杰拖着箱子跟着索兰图已经来到村口,东张西望一圈,这地方看着确实不富裕,但是,却说不出得宁静悠远,可能是在密闭空间久了,冷不丁呼吸到乡野空气,罗冠杰觉得心情倒没那么糟了。
    “小罗总,是这样,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富康养殖场有宿舍,另外,现任代理厂长家就在白石沟村西,他家有三间房可以让你选。”
    “哪个近啊?我今天走了一天了,累死了,厂长家近还是猪场近?我得找个近的,先洗个澡,然后明天在从长计议。”罗冠杰看着自己满是灰尘的鞋边裤脚,他现在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这么久没有洗澡。
    “那就先去孟厂长家,很显眼,要不你去村里一打听也就知道了。”
    看着索兰图走的有点远,罗冠杰几步追上,道:“行,知道了,有事再联系。”
    放下电话还没等罗冠杰张嘴,索兰图倒是先说话:
    “孟庆源,富康养殖场代理厂长,村西第一家。”
    罗冠杰开始有点佩服索兰图,他就好像白石沟人工智能,这边心里刚想到,他已经给你准备好答案:
    “厉害啊,你是不是把这个村祖宗十八代都背下来了?”
    “不是,因为我也要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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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糊了。。。。我明明记得保存了今天打开文档一片空白,还好就几百字,但是也很想哭,哇哇哇,不过问题不大 ,靠着记忆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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