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指着慕柳,带着几分酒气,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她?我要这个!”
“这个不归我管,你要不乐意,就请回吧。姑娘们,跟我回去。”
“哎哎哎,罢了罢了,有什么好东西可不准藏着!”
“自然!”
梅娘使眼色让姑娘们带走了那人,转身拉着慕柳往拐口处的房里送。
“你怎么瞎跑?快跟我走。”
慕柳如今可不敢相信梅娘,她是这的主,能有什么好心思?
买个慕柳争执不过梅娘,还是被她送进了一间房里,不过这间房清香淡雅,让慕柳有些诧异。
慕柳好一会儿才从惊慌中走出来,这才注意到屋里的香樟木千里江山屏风前坐着一位穿着富贵但妆容淡雅的妇人,看上去比梅娘大一些。
“姐姐,这位就是杨姑娘了。”
妇人刚泡好茶,抬头看向慕柳,满意点头,好像相中了家媳一般,伸手示意她坐下。
“杨姑娘莫怕,你没有卖身契,梅娘不会伤你的。”她倒了一杯茶给慕柳,拿出一块腰牌递到慕柳身前,轻声细语缓缓道,“我是梅员外的妻子,梅娘是员外的亲妹妹,这里是官家的地方,你不必担心。”
慕柳盯着腰牌看了好一会儿,她也不懂这个,况且还是异国他乡的东西。
“杨姑娘在找人?”
经过这么一闹,慕柳可不敢再随便向人打听,如今也不会再说那个名字。
慕柳摇头,妇人知道她是被吓到了,也不逼问,笑道:“也罢,杨姑娘信得过我,我带杨姑娘回去,托员外替姑娘打听,若心有余悸,我让梅娘送你离开。”
慕柳自然选择离开,只是没想到刚出了这楼,就看见有些眼熟赌坊坊主正跟着骗过她的伙计从斜对面出来,往另一边走去。
慕柳还是跟着梅娘赶上了刚上马车起步的妇人,带着梅娘给她防身的短剑上了妇人的马车,来到了员外府、
“姑娘是外乡人?”
慕柳不答,妇人笑道:“这里是离昭,路边的三岁小孩都会变戏法耍人,你方才却只想着逃,可见你不会幻术。”
幻术?
慕柳正疑惑着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不是人间?没一会儿一个丫头跑过来禀报,说老爷要迟几天才能回来。
“知道了。”妇人打发了丫头,转头对慕柳说:“恐怕答应帮杨姑娘的事有变故了,”妇人从身旁丫头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取出里面摆放小心的紫檀木手串,轻轻拉过慕柳的左手给她戴上,“戴上这个,幻术就对你不起作用了。”
这个紫檀木手串着实精致小巧,带在手上感觉非常顺滑,起初的冰凉很快就和手腕的温度融合,且一点也不沉重。
“夫人,少爷回来了。”
“好。”妇人应了丫头的话,起身虚拉起慕柳,说:“姑娘的事让犬子帮衬吧,犬子姓梅名、、、、、、”妇人尚未说完就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喊“娘”。
“砚杭。”妇人看向已经从长廊里走到她身旁的男子,对慕柳介绍:“这是犬子,砚杭,杨姑娘来府上做客,日后她有什么要求你全都要满足。”
慕柳只快速瞄了一眼他的模样,目光大多是停留在他的胸襟之下,此人身高八尺,温文尔雅,一看就知是个很有气节的文人,容貌不曾细看,乍一眼看去算是上乘。慕柳看过这么多人,最贴近她所想的温儒大底该是与这位公子相近。
慕柳注意到砚杭刚见到她时眼中的震惊,不过她见多了,这半年来,不说每一个,十个里有九个都是这样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那瞬间的落寞,慕柳不曾注意到。
“贵客?”
妇人偏头小声对砚杭说:“放心,与公主无关。”
“那就好。”
妇人让砚杭带着慕柳去客房,并且早已吩咐丫头已经把客房打理好了。
砚杭让慕柳先进屋,慕柳点头,刚进入就感觉鞋底一滑,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后仰,下意识抓住手边的烛台,不想烛台也受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进攻,跟着一起倒了下去。
她以为自己至少要摔的腰酸背痛的时候,背上有个梁木一般的东西将她拦住,她被扶起身之后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原来是砚杭的手。
刚才他似乎很着急地唤了一声“慕柳”。
“公子怎么知道奴家的名?”
“额、、、、、、姑娘是贵客,府中谁不知道姑娘的名讳?”
这样吗?
慕柳还在思虑当中,突然一个丫头战战兢兢跑过来,卑躬屈膝着急道:“婢子有罪,方才不慎打翻了灯油,不曾想姑娘这么快就来了。”
“弄干净就好了。”
“是。”丫头赶忙进去把烛台扶起来,将地上的灯油擦拭干净。
“若是公主来了,看你怎么办。”
“是,少爷教训得是。”
慕柳在府上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听见两次“公主”了,忍不住发问:“公主是府上的常客吗?”
丫头清理完地面,笑道:“咱们少爷是公主钦定的准驸马呢!”
“你!”
丫头见砚杭急眼了,赶忙提上一口气,踮脚低头逃窜。
慕柳听闻此事,赶忙退步跟砚杭保持更远的距离,福身示意告辞,立马转身离去。
这下误会大了!
慕柳漫无目的经过了很多房间,突然想起如果能够借助公主的力量去找温儒,岂不是比任何人都靠得住,而且效率高?
既然贵为公主,通常是不会打她的主意的,最多求公主的时候艰难一些,总比再被人盯上好。
拿定主意,慕柳看见前面有个在扫墙角的丫头,便上前询问:“冒犯,请问、、、、、、”
“杨姑娘。”丫头杵着扫帚向她问好。
慕柳点头回应,继续说,“我能问一问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吗?”
“公主啊?公主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颦一笑都是贵族气质,人美心善,不光王上把她当掌上明珠,全城的人都将她视若珍宝的。公主自幼是在王府长大的,前几年王上登基才入的宫,王上很放心公主一个人出宫的。主要还是因为王子殿下太折腾人,要是让殿下知道公主受人欺负,绝对把那人的祖坟都刨出来!你还得管他叫祖宗!不过现在殿下不在城中,大家省心了不少。”
如此听来,这位公主挺平易近人的,想来借着员外郎府上的人请公主帮忙,不是什么难事。
“糟了糟了,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