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月犹如置身于锅炉,耳旁沸腾的气泡升起又破灭。
薄幸月感知得到他心跳的频率,两人之间谁也别比谁好受。
呼吸相峙间,他的动作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急迫。
季云淮垂眸望过去,她肌肤滑腻,指甲还是涂的正红色。
踝骨伶仃,一只手轻而易举就能圈过来。
他将脖颈间的丝质领带扯下,动作不复以往高冷禁欲的形象,粗暴又狠戾。
直到冰凉的领带蒙住了那双潋滟的眼睛,不复清明了。
第49章 49越是禁欲,越是不好招惹……
49念你入骨
——
算起来, 两人短暂地分别了已有小半个月。
职业原因,季云淮去守护国境四方时,薄幸月则是在奔跑在生死线上救死扶伤。
更何况, 他匆匆从北疆赶回来时, 差点落了满场空,还以为小姑娘甩了自己第二次。
见到的第一面, 看到的就是薄幸月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酣欢。
季云淮顶了下脸颊, 似冰刃的目光在落到他手中圈住的细嫩脚踝,热意翻涌。
薄幸月眨了下眼睫,即使睁大了眼睛,透过丝质的领带,也只能看到朦胧的光影。
她凝着神色, 嗓音不自觉地变了调:“季云淮, 你——”
季云淮将食指抵上来,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深蓝色的被单上, 薄幸月乌发散落, 墨绿色的裙摆全堆积在如新雪的小腿处。
因为眼前的视线全暗了,她也没听到季云淮的动作或话声,心下难免忐忑。
但明面儿上气势不能输, 薄幸月用拿出大小姐的脾气, 握住他的指骨,颐气指使道:“队长, 涂个指甲油而已,用不着蒙我眼睛吧……”
“是吗?”一声反问过后,预料中的灼|热气息并没有落下来。
“除了涂指甲油,还能做点别的。”他的声音蕴着低哑的颗粒感,摩挲在耳侧。
薄幸月只感觉到脚腕被猛然一拉, 陡然间碰撞出的火花正在悉数迸发。
她的手是拿手术刀的手,粉白干净,不染尘埃,漂亮得让人难以亵渎。
他自然是舍不得用的。
刹那间,薄幸月脚腕处的踝骨像是蹭过了什么,烫得她小腿瑟缩了下。
触感说不清道不明,像是贴上了烙铁,完全推搡不动。
在黑暗中,她也是头一回那么清晰地触及勃发的弧度,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犹如一把软刃,光是这么厮|磨着,却不至于产生钝痛感。
丝绸领带下,薄幸月面色布满红晕,眼尾泛红,妩媚之色浑然天成。
她整个人陷落到深蓝色的被单上,指尖都在发颤,圆润的脚趾亦然蜷缩着。
没忍住,薄幸月抬手,拂过他后脑勺的短发,刺着葱白的指间。
如藕的手臂垂下来,手指揪过他的军衬,几乎要将之揉皱。
季云淮突然觉得蒙住她眼睛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一想到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情动便溢满胸腔,一发不可收拾。
脑海里的烟花噼里啪啦炸响,可内心就像塞着块吸水的海绵,将那些满足与期许吸纳,安全感不断充盈。
只要是季云淮,她便能做到一往无前,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付。
“队长,还没好吗?”薄幸月慢腾腾出声,声调却像一江融化掉冰层的春水。
夕阳彻底沉没,不远处的天际像是泛黄的书页,黄昏的余晖落满窗格,
闷哼一声,季云淮的声线都哑了几分,啄了下她的耳廓,冷不丁提醒说:“备注该改了。”
薄幸月起先没反应是什么备注,后来一走神才思及,刚刚洗澡的时候她的手机丢在了外观的柜子上。
估计是季云淮看到了未接来电那一栏他的备注还是之前的。
完蛋。
这可不就是大型被抓现场么?!
虽说领带缠绕在脸庞上面,但季云淮像是会读心术,察觉到了她片刻的失神。
“走神。”他的大掌扶着她的腰际,故意咬了下她的耳垂,以作惩罚。
不知道过了多久,足下传来一片洇湿。
像是踩在了退潮的沙滩上,炽热感不减,只是稍许泛潮。
薄幸月怔忪片刻,一想到是他积攒的那股劲儿,热意瞬间蔓延到耳根。
她翻了个身,将脸颊埋入绵软的枕头里。
季云淮拿过一沓纸巾,细细密密替她擦拭干净。
随后蒙上眼睛的领带被解开了,视线慢慢恢复,室内的场景再度映入眼帘。
空气里散发着旖|旎的气息,檀木香不断萦绕,仿佛在提醒着当事人发生过什么。
还是想忘都忘不掉的那种。
薄幸月想去开窗通风,趿着拖鞋,一路小跑,低眸一看,才发现踝骨处的皮肤都红了。
季云淮已然恢复常态,只不过领带扯下,军衬最顶上的两颗松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他沉沉睇过去,慢条斯理地问:“现在还要涂指甲油吗?”
薄幸月彻底失语:“……”
她要是同意,估计还得发生点儿更过分的事儿。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那点儿“报复”的私心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我……”薄幸月拼命忍住羞赧,装作很上道地转过身,像在逃离案发现场,“我去冲一下。”
来到浴室后,她只将门半掩着,拿出手机找到跟钟灵的聊天窗口。
薄幸月想回复钟灵,什么斯文禁欲的高岭之花,到了床上都是假的!
果然外表上看上去越是禁欲的男人,越是不好招惹。
没料到,浴室的门被推开,季云淮从后拥过来,摁着她的手背,呼吸沉沉,“不是要改备注了么?”
薄幸月硬着头皮,手刚洗过,指尖沾了水,点了好几次,屏幕都没反应。
他将人圈在怀里,撩起眼皮,另一手轻松拿过手机,三下五除二地敲完了。
屏幕上的字已然从“前男友”换成“属于薄幸月的季云淮”。
爆棚的独占欲彰显得明明白白的。
见她愣神,季云淮松开了禁锢,满脸餍足,淡声问,“想什么呢?”
薄幸月坦荡地跟他对视,清清嗓子:“那……你等会儿能陪我去逛超市吗?”
刚从飞机上下来,飞机餐又不太合她胃口,她饿了都快一路了。
季云淮大概猜得到,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薄大小姐的冰箱里又没什么食物了。
他应声说:“行,我洗个澡,换个衣服。”
这回从北疆回来,就一天缓休时间,他的行李箱还暂时放在了玄关处。
从行李箱里面翻出衣服和裤子,季云淮走进浴室,冲了个五分钟的战斗澡。
期间,薄幸月终于能拿到手机跟钟灵聊天。
薄幸月:【以后再不想涂脚指甲油了。】
灵灵子:【怎么了?你们外科医生不能涂手上,涂脚上也挺好看的,现在又是夏天,挑一双绑带高跟鞋,还挺好看的。】
她一想到季云淮的所作为做,又将打了一行字的全删了。
薄幸月:【算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灵灵子:【你上回好像跟我说过,季云淮给你涂了指甲油来着,不会是涂着涂着,涂到床上去了吧!】
后面全是钟灵的个人秀,她的土拨鼠尖叫都快塞满整个手机屏幕了。
薄幸月:【你的文字吵到我耳朵了。】
刚摁灭手机屏幕,季云淮就从浴室出来了,他浅浅的一层额发覆在眉骨上,敛着淡淡的潮气。
男人眉目清淡,鼻梁高挺,朝她这边望过来时,眸色像是被泉水洗涤过,黑而发亮。
但薄幸月也见过季云淮站在靶场、甚至执行任务时,那双眼睛会锐利如鹰隼,杀伐果断。
“那我去换个衣服。”薄幸月本身就穿着墨绿色的睡裙,还因为一些动作不平整了许多。
又不可抑制地去想,季云淮虽然一直吻她,还是手上的动作仍然规矩绅士,并没有越矩半分。
仿若是将她视若珍宝,生怕碰碎了。
缓了缓,季云淮去到阳台上等她。
女人换衣服后还得化个妆,通常来讲,动作会很慢。
咔哒一声,他将虎口处的打火机摁下,青雾从唇间滚落,袅袅雾雾。
季云淮穿了件黑t黑裤,裤绳垂着,一副散漫的模样,很是气派休闲。
男人的侧脸轮廓冷峻,眸色幽深绵长,似乎要将光影切割破碎。
薄幸月从卧室出来,望见他挺拔的身影,凑过去笑吟吟道:“走吧,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