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个男医生走出来了,他在单上画了几笔,对孟星魄他们说:“进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吧。”
大家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孟星魄的眼泪瞬间溃堤,睁开谢卿月的手就跑进去。
躺着的人脸色泛白,眼皮都基本物理掀开。孟星魄瞧着就心疼,外婆平时看着多健康,身体多好的一个老人啊,现在瞧着没生气。
“外婆。”孟星魄蹲在病房前,想碰她又不敢碰她。
外婆睁眼虚弱无力,嘴唇蠕动着,说话的困难,但还是尽力叫了她:“星星。”
“我在。外婆,我在。”孟星魄看着她,泪水决堤。
此时陈以默、莫柒暮、谢卿月、孟先生和刘女士都在她们后面,刘女士叫了声“妈”,但外婆并未理睬她,而是叫了陈以默。
陈以默上前,跪在病床前:“外婆,我在的。”
“以后……星星……就交给你了。”她说话极其困难,说着话胸腔起伏得厉害。
陈以默点头:“会的。”
“星星……要……自强……”说完,手就垂了下去,边上的心电仪幅度化小为零,再也没起来过。
“我会的。”孟星魄嘟囔了一声,瘫在了地上。
谢卿月扶住了孟星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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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魄跪在灵位前,外婆的遗像在墙上挂着。
他们家在这边没什么亲戚,来的都是邻居,安慰了她,没多久也走了。
她想起医生给她的一些病历单,还有话。
“老太太在生前就患了胃病,之前来过几次,劝不住她留院观察。”
“严重化成胃癌,令人疑惑的是,你们家属居然无人察觉。”
“医生,我外婆大概什么时候来检查出胃病的?”
“大概……六年前,挺早了。”
“你家中只有祖孙两个吗?”
“嗯。”
“那怪不得了。但凡有个大人也是能及时发觉的。”
“……”
室内,那两个人又吵起来了。
“你别想着分什么遗产,老人家的东西都是留给孩子的。”
“你放屁,这是老娘的妈,用你管?!”
语言粗俗。
“行,我不管。星魄给你带,我不跟你抢。”孟先生的语气也是极不耐烦的。
“你什么意思?在外面有人了,就不要女儿了?老娘告诉你,自己带。”刘女士是极不讲道理的。
在这场十多年来名存实亡的婚姻中,他们都是失败者,又都是成功者。
在外面打了一架后,刘女士鼻青脸肿,头发凌乱,孟先生也没好到哪去,脸上有指甲挠痕,有些破了皮,有些渗出密密的血珠。
地上的物品东倒西歪,有的玻璃制品已经碎了,碎片上还有些血迹。
这是继孟星魄出生后,他们打的最厉害的一次,孩子跟在外婆身边,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离婚。”孟先生无情地开口,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等孩子再大些,这段时间内不管你找谁,我不拦你。”刘女士扒拉一下头发,说道,“而且我妈年纪大了,怕她气着。”
孟先生也知道孩子身边父母缺一不可,便答应了。这俩人像是八字不合,聚在一起就吵个不停。
那天之后,房子也形如空设两人常不着家,见了面也说不了几句,就要吵,也许是说话触到了对方的某个点,就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