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意看到了楼下的惨事。
他的手脚被束缚不能自由行动,但是往窗户蠕动过去还是能做到。
他听到了卡尔说的那几个英文字母,然后他试着往脚上的镣铐上输入,结果……密码正确。
双手解开脚上的容易,两只并在一起的手在手腕上输入密码有点难……
望月就是在他用下巴输密码时过来的。
带了一大帮人马,那些人马可以瞬间让卡尔从大洋国带来的人放下武器。
库利党本就始源于西,望月的母亲又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他带来的是最飒的一批库利党门生。
望月抱起时惊惧过度休克的徐微婳时,路意解放双手也从窗户跳了下来。
卡尔的脖子锁骨被戳成了痕迹可怕的蜂窝状,楚颜的头发被血液凝固,整个脖子后背都是红的,他们两人同趟在一片血泊里。
“望月雅人,救一下卡尔。”
他对望月这么说了一句后,抱起了楚颜就朝巷子外狂奔而去。
……
楚颜在路意找医生的时候醒了过来,还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路意……”
她刚轻轻的唤了他一声,突然路意在眼前慢慢失去色彩,又变的模糊。
“楚颜,你怎么样?”
在路意心急如焚的回了一句后,她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浑身疼的离谱,疼到她不知道自己每个器官部位在干什么,就如她都不确定自己的眼皮是不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就闭住了。
她问了路意一句:“路意,我眼睛闭着吗?”
路意下意识刚准备答,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的刹住脚步,极为震愕的看着楚颜明明睁着的眼睛,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没有焦点了。
“楚颜?”
“嗯?”
“你看不见了?”
……
之后长达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待中。
医生说徐微婳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刺激,输点营养液睡了。
楚颜不说身上的小伤,就大的创伤来讲,流产做了清宫手术,需要长达一个月的小月子坐,若不好好养,以后再孕的确很难。
然后脑袋被卡尔砸了三处伤口,引发旧伤,淤血块压迫视神经,的确是……失明了。
而卡尔经过抢救后,思维尚存,有自主呼吸,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如果十天半个月醒不过来,基本就得以植物人看待了。
等楚颜送去病房后,路意与她单独呆在一起,对她说:“卡尔没有死,或许……还有救。”
楚颜闭着眼睛,语气淡淡:“我知道。”
“你留了一手?”路意有些吃惊,“你明明都割到了他的大动脉。”
楚颜道:“我跟着瑾聿学过皮毛的医学,我懂轻重,我也和瑾聿约定过,即便走了半路杀手这条路,也要做事留一手。”
所以她口中虽说要卡尔死,却没真要了他的命,但也让他对他们构不成了任何威胁。
“为什么?慕瑾深和慕瑾寒,都是卡尔做的,还有你……”话到此,路意的表情露出浓浓的遗憾和颓丧,“还有你的孩子。”
“因为我不想和婳婳这辈子不能再说一句话,我之前是真的把她当朋友的。”
即便楚颜过来时像是没了理智,但她其实把任何后果都做了掂量,“她不爱卡尔,但多年情谊,不是说没就没的,如果把瑾聿放在卡尔的位置,我怕是做不到她这样,但她这么做了,她是明白人,是心里有大爱的人。”
“也是这样的女孩儿,才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你。”
什么都看不见的她,在此时不觉得失明是一种绝望,反而有一种异样的安全感,就像自己同某些人正在深渊里迷茫着。
“我相信二哥能大难不死。我相信上天不会夺走我未曾发现的孩子,还要夺走我想拿命珍惜的男人。”
“路意,如果卡尔死了,你也不会开心,但我没杀了她,也内心难安。我虽然不懂你摩根家内部的事,但我想卡尔和他的党羽这次也遭到了重创,你能解决掉后续的事情。”
“你真的很聪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谢。”
“睡会儿吧,剩下的,交给别人,交给时间。”
她一夜未睡,身体的使用的确是超出负荷,环境安静了,她也的确睡着了。
但睡梦里,她却哭泣不止。
甚至她这一睡,直接昏睡了一天半。
等她再醒过来后,望月带给她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慕瑾寒重伤的事,慕氏知道了,还知道了是为了护着她才被人有机可乘,慕氏的人想要软禁情绪惹事最多的瑾聿,瑾聿逃了。
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卓灵有了他的孩子,也至始至终,没有管卓灵。
好消息是,在阿尔奇的给力操作下,慕瑾寒的子弹全部取出,保住了一条命,但人还在昏迷中,人已经被阿尔奇精心护送回了帝都的圣宜医院。
天子脚下的慕氏地盘,比锦城还要安全。
但不论什么消息,她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她想回到慕瑾寒身边,不想在国外养病,治眼睛。
想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和他说说话。
短短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和他有过孩子后,她的心境变的离谱。
最直观的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这个人,怎么都是他慕瑾寒的了,只要他不说让她走这样的话,她就要一直留在他身边。
她……
再没回去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等她回去后,事情,却比她想的复杂多了。
……
帝都,是景嵘陪着她回去的。
景家的私人专机在帝都机场落地的时候,是个凌晨。
深秋的凌晨,帝都好冷。
机场外草坪落了白色的霜。
被医生祝福需要保暖的楚颜,被景嵘强行提前裹上了棉大衣,还是男士的。
足够把一米六五的楚颜从头到脚的包住。
她摸过这夸张的打扮,说笑:“表哥,至于这么夸张吗?”
知道慕瑾寒终有一天会醒过来,楚颜现在说话会带着一点的悦色。
哪怕她突然看不见,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不方便。
景嵘扶着她,很耐心的应着话:“你从头到脚都有伤,的确不能见风,瑾寒要是知道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很心疼。”
“心疼,可能会吧。”楚颜戴着墨镜,扬着唇,“但是说很心疼,实属夸张。”
景嵘扶着她慢慢的往前走,也把话说的清清淡淡,“表哥真没夸张,如果你暗恋一个人,暗恋了十年才有了一个可能,你会不会特别珍惜?”
“会啊。”
楚颜下意识的答着,可答过后,她发现了不对劲。
“表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