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不清不楚的答案,不晕不吐也没其他反应,看起来还是蛮正常。
司婳踮起脚尖,盯着他眨了眨眼,“你喝完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吹下头发。”
她取下毛巾,湿漉的长发凝成一条一块,言隽启唇道:“湿的。”
“刚洗了头还没吹。”司婳解释着,手指顺着湿漉的头发往下理顺,毛巾没拿稳。
“嗯。”视线在屋子里环游一圈,言隽准确无误找到吹风机,放下杯子,径直走过去把东西拿出来,“吹头发。”
“噢。”司婳捡起刚才不小心滑落的毛巾,听话走过去,有些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去拿吹风机,言隽却没有给她的意思,绕到她背后,手指拨动开关,一股凉风吹到她后颈窝,她下意识哆嗦。
“抱歉。”言隽立即道歉,吹风口对准自己的手心,感受到温度适合之后才撩起司婳那头乌黑的长发,耐心吹干。
“被迫”享受服务的司婳心跳莫名加快。
怎么回事?
那个人,在干嘛?
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直接帮她吹头发?
女孩子的头发能随随便便让人碰吗?!
内心在叫嚣,可耻的是她居然没有阻止……
堕落了。
以前举着吹风机手酸,现在有人帮忙,而且言隽会很细心的感受温度,不让她冷到或者热到,手法很温柔,也不会扯到她的头发。
摸到发根不再湿润,才关掉吹风机,房间重新恢复宁静,司婳真心赞叹,“你这技术堪比理发店的师傅。”
“我不是。”他反驳。
“啊?”司婳嘴唇微张。
“不是理发店的师傅。”他垂着眸,重复纠正,表情很认真。
正经的言先生今晚像是变了个人,较之平日更加可爱,他的反应令司婳忍俊不禁,“知道啦,你比他们厉害多了。”
“嗯。”这句称赞他还比较满意。
司婳从他手里拿回吹风机放归原位,拨弄着干燥的发丝,“我去弄一下头发,你先坐会儿吧。”
“好。”言隽没有半点犹豫的听从安排。
司婳拿起刚才的毛巾去洗手池,清洗一番挂起来,又从橱柜中取出一瓶护发精油,按压在手心揉搓,抹匀在发丝上。
做完这些琐事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出来一看,客厅没人。
“言隽?”
她以为那人已经离开,走近些才发现他躺在沙发上,司婳放轻脚步走过去,发现他睡着了。
是因为喝多酒,困了么?
没人回答她心中的疑惑。
大多时候言隽在她面前都是理智的 ,掌控着一切的形象,到很少见他毫无防睡着的姿态。
言隽的睡颜很安静,司婳弯腰靠近,看得更仔细些。他鼻梁高挺,闭眼时,浓黑的睫毛形成两道弯弯的弧度。
司婳跪坐在沙发边,试探性的向前伸手,指腹轻轻地触碰到他纤长的睫毛。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反射性眨动睫毛,司婳顿时心虚不已,收回双手藏于身前,撑在软垫上,借沙发遮挡。
过了会儿,她起身去房间抱出最暖和那床棉被,搭在言隽身上。
接下来反倒不知该做什么。
她干脆挪动软垫坐下,背靠沙发,抱着自己的 ipad开始绘画。
她的位置正对言隽腰间,偶尔回头望一眼,又继续在屏幕上画画,最后把真人绘成漫画,还忍不住感叹:这张睡颜绝了!
一张图画完,保持姿势太久略僵硬,司婳揉着肩膀换个坐姿,随手趴在沙发边缘,靠着靠着,不知怎的也睡过去。
夜深。
男人伸手,发现被子一侧被人压住,他放轻动作起身,把趴在沙发边睡着的人儿稳稳抱起,送回房间。
他的动作很轻,但司婳并非毫无察觉,她无意识的睁开看了一眼,见到熟悉的面孔,又安心闭上。
替她盖好被子,言隽才重新回到客厅。
司婳平时带在身边的ipad的专用画笔忘记收放,言隽翻开保护外壳,屏幕智能亮起,新的屏保让他感到惊愕。
那是一张漫画风的图片,原型是他……
不知盯着那张屏保看了多久,他才慢慢的把笔放入卡槽,崩了一天的冷脸,隐约浮现一丝暖意。
不过,想到她近两日行踪,心底那点念想又被强制压下去。
-
第二天早晨,司婳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记忆有些断片。
她昨天什么时候回房睡觉的?言隽呢?
司婳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见沙发无人,以为言隽已经离开。揉揉脑袋,想不通,定时的闹钟已经响起,她这才回到房间穿衣服。
时间宽裕,司婳一般会出门去吃早餐,然后再去公司,今天也是如此。先去洗脸刷牙,准备出门时,却听见厨房方向有声响。
“要上班了么,吃点早餐再走吧。”言隽见到她,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呀!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司婳揉揉眼睛,没想太多。
言隽勾了勾嘴角,弧度很浅,笑容消失得也很快。他没说话,只是把做好的食物端上桌。
“昨天……”司婳启唇。
“抱歉啊,昨天喝多酒失态了。”他抢先回答。
“没,没关系的呀。”司婳想问的是,“你现在已经好了么?还有没有头晕什么的?”
“没事。”
今天的言隽似乎话少了许多,她反倒变成以前思虑周全的言隽,问东问西,担心他没睡好。
“你睡着了,我就没叫醒你。”当时怕他着凉,拿了最暖喝的被子给他盖上。
言隽点点头,“我知道,你也睡着了。”
“我……”她拧眉回想,“好像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房间的。”
“是我把你抱过去的。”言隽拿起手边的沙拉酱,为早餐增色添味。
“!”这么直接坦诚,司婳忽然有些招架不住。
平时睡觉并不沉,这次居然毫无察觉?
抬眸瞬间,却意外发现,言隽身上穿的那件米色毛衣背面印着一抹红,她指着后背出声提醒:“你的衣服蹭脏了。”
言隽迟疑片刻,才说:“是口红。”
“口红?”
她跟着念了一遍,是反问句。
什么口红会蹭到背后?
肯定不会是他自己。
言隽昨天睡在这里,没回家换衣服,那就是昨晚留下的痕迹,以此推算应该是生日聚会带回来的痕迹。为什么女性常用的口红会印在他的背上,那个位置……
见她盯着桌面不说话,言隽身体轻微,双臂撑在桌边,“不问我为什么吗?”
“总不会是你也想涂口红了吧,哈哈。”她的笑听起来就很假。
以前的她也会追究每一个问题“为什么”,然后说服自己去信任,后来发现真相就摆在眼前。
那现在,她还有必要刨根究底吗?
她的沉默让言隽得到了答案,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算了。”
“不重要。”
一年跟五年,怎么能比。
情绪略有失控,言隽真怕哪一刻情感压过理智会在她面前失态,搁下碗筷,“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咬了下唇,提醒道:“你的早餐还没吃。”
那人却说:“也不是很饿。”
“喔。”头顶传来的声音很冷淡,司婳低头翻弄盘子里的早点 ,没去看他。
直到听见听见关门声,她才缓缓抬头,手指拭过眼角,有一滴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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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公司差点迟到,司婳踩点拿出特殊的工作牌打卡,动作毛躁时,银制的钥匙差点刮到手指。
看到“打卡成功”的显示,她才重新把工作牌挂回脖子上,系在一起的钥匙几乎被遮挡。
部门上午集中开了一场会,让大家对今年的工作进行总结,并对明年做出规划。
会议结束后,anni单独留下司婳,“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司婳表露疑惑。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anni说:“明年春季有个培计划,公司会选出两名资历较浅,但具有潜力的新人去国外培训,为期半年。”
公司有远见,培养人才,这对新人来说是多么好的机会。
“名额是确定的吗?”司婳问到。
“不,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如果你有这个意愿,等到时候公司正式下达培训推荐文件,你就填写申请书。”anni对职场这些弯弯绕绕已有深刻了解,之所以这么主动地“照顾”司婳,还是因为在她身上看见更加长远的价值。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可以考虑一下吗?”司婳没有立即回复anni。
anni也很宽容,“不着急,这是内部消息,等正式通知还有一两个月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