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告诉司婳,发消息的是个女性,且跟贺延霄关系匪浅,否则怎么会以这么熟稔的口吻告知行踪,还称呼贺延霄为“阿延”。
但她相信贺延霄。
贺延霄不是花花公子,跟他在一起三年,从来没听说他跟其他女人有沾染,这也是司婳深信贺延霄待她真心的原因。
尽管贺延霄待她不够热情,可她是贺延霄在亲人和朋友面前亲口承认的女朋友,这足以证明她是特别的。
“咔——”
听到开门声,司婳赶紧放下手机。
穿着灰色浴袍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无意窥探到别人的信息,司婳有些不好意思,显得局促。
“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遇到什么事吗?”她随口找到相关话题。
“没事。”贺延霄简单果断两个字,堵住司婳接下来的关心。
“那我……”
柔和的女声传入耳间,贺延霄的目光从她脸颊扫过,声音清冽,“回去休息吧。”
委婉的逐客令。
“好吧。”
走出房门 ,司婳沉沉叹气。
每次她想跟贺延霄沟通,都会被他回避的态度逼退,无疾而终。贺延霄总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就算她想深入了解他的生活,都好难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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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婳难得在早餐桌上看见贺延霄,男人穿戴整齐,在家也很严谨。
司婳晃晃脑袋,甩掉困扰她一整晚的消极想法,重新扬起笑脸,“阿延,你明天有空吗?”
“怎么?”贺延霄问。
“我们工作室周年庆,有个小聚会,我想邀请一起参加。”司婳问得小心翼翼,还在观察贺延霄的表情。
工作室人不多,都是她的朋友,她想让贺延霄了解自己的生活。
“有事。”贺延霄言简意赅,拒绝得十分明显。
“真可惜。”司婳小声咕囔,也不敢拧着他撒娇。
女孩初恋中那些简单的约会在贺延霄看来都是浪费时间,她努力跟贺延霄创造更多属于两人的记忆,总抵不过忙碌的工作。
司婳离开桌边,趿着拖鞋走了两步,忽然被贺延霄问住:“脚怎么回事?”
他关注到自己的脚,这细节让司婳有些小开心,犹豫了下,只说:“……挠了两下。”
话音刚落,蒋妈从另一边端着碗过来,“司小姐,你这是过敏了?是不是碰到coco了?”
真实原因被揭露,司婳也没否认。
“自己搽点药。”贺延霄满不在意挪开眼,半句不提让她过敏的猫。
第2章 女人的香水味
司婳的室友是个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她独立有个性,毕业后自创服装设计工作室,司婳参与其中。
八月暑热,司婳身着清新淡雅的米色连衣裙,脚上一双低跟凉鞋衬得小脚纤细白色,只那脚踝四周泛红的印记还未完全消除。
刚到聚餐点,早来的同事热情招手,等她走近,眼尖的同事一样发现,“婳婳,你的脚又过敏了?”
又。
总的来说,司婳过敏次数并不多,只是大家每天一起工作,相处时间长,就会产生一种她经常过敏的错觉。
“你怎么回事,让你男朋友把猫送走呗,人难道比不过猫重要?”朋友曾听司婳提起过男友的猫,见她多次过敏,心里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都说,某些宠物对主人意义非凡么,他养了coco五年,而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依赖就让别人把自己心爱的宠物送走,恐怕不太合适……”听养宠物的人说,某些主人赋予宠物不同的情感,二者之间无法比较。
曾经她也有忍受不了的时候,试着跟贺延霄提了几句,当时贺延霄神态慵懒的依在沙发边,满不在意的口吻:“不过是只猫。”
她不知道那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不过是只猫,你一个人还要跟一只猫计较?
“婳婳,真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年轻漂亮有实力,勾勾手指都有男人主动献殷勤,何必跟一个从来不露面,还不会照顾你的男人在一起!”
这是朋友打心眼的劝道。
司婳这张脸,五官精致如画,刚入学的时候青春靓丽,穿着黄白拼色的短裙,戴着遮阳帽出现,第一天就有男生在校园墙发帖寻人。
她像一副彩色的画,明艳不张扬,被许多颜控奉为“女神”,追她的一大把。
大三那年,司婳告诉他们自己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进入初恋甜蜜期。
但司婳的甜蜜期有所不同,对方是社会成功人士,很忙,从来不在她们面前露脸。
到现在三年还不分手,她们都佩服司婳的执着。
哪怕到现在,司婳也从不在外人面前责备男友哪里不对,甚至为他辩解:“他……挺好的。”
在司婳的记忆中,贺延霄是不同的存在。
高三那年,违背父亲意愿填报设计学院,司婳一心想着远离父亲摆脱控制,从大一开始勤工俭学,坚持自己的理想和爱好。
那时候她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女,没接触过社会,刚开始兼职遭了不少罪。一位学姐好心介绍她去某个场合当礼仪小姐,因她身高颜值惹眼,被心怀不轨的男人盯上,尾随她进入换衣间。
司婳仓惶逃出,狗血的撞进贺延霄怀中。
在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司婳看清自己的模样,视线交汇,成就他们的初遇。
自然而然的,贺延霄一通电话帮她解决掉大麻烦,形象瞬间在司婳心里变得高大上。
英雄救美戏码,最容易打动人心,司婳再也忘不掉那道专注地眼神,仿佛带着浓浓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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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聚餐结束,司婳到家已经接近傍晚。
进门时,在玄关处发现贺延霄的鞋,司婳心中一喜,提着从外面带回的‘酥记甜点’上楼。
谁知道,雷厉风行的贺延霄也会对某种甜点情有独钟,司婳跟他在一起第二年发现这一点,之后每次约会前都特意绕路去买,从不抱怨。
因为每次贺延霄吃到‘酥记甜点’,似乎心情就会变好。
室友说,女孩子要矜持,不能太主动。
道理她懂,可心无法控制,每次见到贺延霄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欢喜。
司婳对待感情执着又专一,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想对他好,只要察觉到对方的回应,她就能坚持下去。
从卧室找到书房,没有得到半点回应,过后才从蒋妈口中得知,“贺先生下午回来过一趟,不久前又出去了。”
贺延霄的行程几乎排满,行踪不定,司婳没有多想,只能等他回来。
拎着精美的点心盒回房途中,司婳脑中灵光一闪,蹑手蹑脚转进贺延霄房中,将盒子摆在桌面,准备给他惊喜!
放置完毕,她环顾四周,见搭在床头的衣服几乎快要落地。
大约是衣服的主人走得太急,随手扔在床边,衣摆触地。司婳弯腰去捡,拿近时,一股清新的香水味钻入鼻尖。
眉头微蹙,司婳低头嗅了嗅,心情一沉。
贺延霄洁身自好,哪怕出去应酬也很少跟异性逢场作戏,更不会在衣服上留下香水味。而她现在竟能闻到残留的清香,不知他跟香水的主人待了多久,才会沾染到……
晚餐时间贺延霄还没回家,司婳等待许久,直到眼皮子忍不住上下打架,终于眯着眼睛睡过去。
平时看着 司婳是个温和的人,但她不是没脾气,只能比较能忍。
对香水的事情耿耿于怀,司婳第二天早起,却见蒋妈正拿着那件衣服准备处理掉。
“这件衣服是?”
“哦,昨晚先生让我把衣服扔掉,趁先生没起床,正准备拿去处理呢。”蒋妈一边解释一边叹气,手指摸着衣服料子舍不得扔,“多好的衣服,扔掉还怪可惜的。”
虽然不太赞同有钱人破费的行为,但她必须得听主人家的吩咐,才能长久保持这份高薪工作。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司婳抓住重点。
蒋妈努力回想,“好像是十一点多,挺晚的。”
十一点多,那时司婳已经睡着,不过连做梦都惦记着女人的香水味。
其实她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所谓的信任仅仅是贺延霄拒绝异性献好,身边只有她一人,她对贺延霄的信任建立在“感情干净长久”的基础上。
一旦发觉异样,打破她对贺延霄的固有认知,信任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贺延霄近两日行为,包括那个她从未听说过的“樱”发来的短信,都让司婳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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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间,贺延霄准时来到餐桌前,司婳打量他一眼,和平常一样沉着冷静,看不出异样。
她故意装作不经意间问起昨天的事,贺延霄只用一句“应酬”敷衍,“公司的事,你不懂。”
他们的专业领域没有共同点,仅有一年工作经验的女孩跟从小接触商务的成功男士很难找到共同语言。
司婳深入接触的异性不多,贺延霄是她的初恋,一切结果都是从贺延霄身上得出的,没有对比性,司婳想尽办法也没能改变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常常为此懊恼。
“虽然我没有接触过你们那个行业,但我学习能力还行,你跟我讲一讲,即便我不会,也总能听懂些。”
“没那必要。”冷淡的回应永远让人难以接话。
司婳张了张唇,顿时哑口无言。
坐在对面的贺延霄似有察觉,后补上一句:“每个人选择行业不同,钻研自己擅长的就行。”
不算台阶的台阶,司婳顺着下。
第二天她就收到贺延霄送来的礼物,是前段时间她看时尚杂志时提过一嘴的限量款,没想到贺延霄竟然记得。
有时候司婳真的怀疑,这个男人心里是否有她?
如果喜欢,为什么对她回应冷淡?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许她女朋友的身份,将她一个人留在身边,且会在察觉她难过的时候送礼物来哄?
礼物是什么不重要,她看重的是,贺延霄愿意送东西哄她,说明是在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