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终究还是没能追上那辆急驶而去的救护车。
南宫芸芸在追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因伤心过度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冰冷的地面上,我看到她那张憔悴的面容,心中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要细说起来,南宫芸芸的家世还是很不错的。
她的父亲南宫梦浩是一名医生,母亲郭晓是一名小学音乐教师。
这两人在我小的时候曾见过他们,虽说见过的次数并不多,但是留给我的印象却相当深刻。
在记忆中,南宫芸芸的父亲南宫梦浩待人和蔼,宽厚,而她的母亲更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女人。
因受家世影响,南宫芸芸从小就气质脱俗,品格优上,在长大后更是遗传了她母亲的音乐细胞,在音乐上极为有天赋。
这一次疫情当头,正值我们国人众志成城之时,南宫芸芸的父亲毫不犹豫的带头响应祖国的号召,成为第一批去支援武汉的医生!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大义!值得令所有人尊重和敬佩!
但是好景不长,南宫梦浩去支援武汉没多久,郭晓便突然发病,因高烧不退而送往医院救治。
原本以为是因受到风寒而引起的发烧,可是一番检测下来,结果竟然是感然了新冠!
这种突然的异变不得不说是晴天霹雳!
因郭晓病情较为严重,院方立刻对其进行了封闭式救治和治疗,在这期间,南宫芸芸和远在武汉的南宫梦浩也因此而受到了暂时性隔离观察!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之后,两人的情况皆为正常,这才对两人撤销了隔离。
很难想象在隔离的这段期间内,她们一家三口到底是怎么度过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分别和思念之情,若没有超出常人的意志力真的很难撑住。
后来,南宫梦浩继续留在武汉支援,而南宫芸芸则只身担负起了照看母亲的责任。
虽说每一次见面只能通过手中的视频相互诉说相思之情,但是南宫芸芸仍旧每天坚持往返于医院,在那段期间,也就是我在医院照顾郑文欣的那段时期里,南宫芸芸为了表达对母亲的思念,也为了缓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病人们的焦虑,她每天都会在医院的后院中演奏一段小提琴。
美妙的琴声非常有渲染力,跳动的音律有效的给病人们带去了希望。
这种时期持续了很久...很久...
那份怀着希望的心从未被打破,但天不随人愿,人有旦夕祸福,南宫芸芸的母亲郭晓病情突然加重,为了延续她的生命,院方决定联合就近的医院对其进行联合治疗。
可是...正如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南宫芸芸的母亲郭晓终究还是没能被救治回来,在最后一刻,她放心不下的除了自己的丈夫,除了自己的女儿之外,还有着她的那些学生们。
师德大于天,郭晓的一生都在育人,这种伟大的教师精神不仅值得我们去学习,更值得我们敬重和缅怀。
但...老天又对其何等不公?她在最后都没能与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拥抱告别......
这一些,都是南宫芸芸苏醒过来之后哭着告诉我的,我虽未亲身经历,但沉痛的心情和难过的心情是一样的...正如哭的梨花带雨的南宫芸芸一样......
半月过后,雷晓晓顺利出院。
这一次她没有回市局队伍,而是应召了二次号召前去武汉进行警力支援。
她说,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武汉,因为自己没有那份勇气,她不怕死但是怕失去。可是,在经历过南宫芸芸的事情之后,她想通了。
她跟我说,若不想失去,那就要挺身保护!她想保护那些正在生死线上与病毒奋力抗争的人们,她想保护那些翘首以盼,等待着自己亲人回家的孩子们。
即便自己不是医生,即便自己所付出的力量是微弱的,可是她仍然想去,为了不再让类似南宫芸芸痛心的一幕发生,她想贡献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对此,无论是我还是雷晓晓的父亲母亲...都沉默了...
因为,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劝阻她的理由。
去吧...愿一切都安好,愿一切都有一个美好的重生;
去吧...当你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站在我前方的时候,我的一切祈祷和祝福都陪伴于你;
去吧...我的亲爱的,当你凯旋归来的时候,疫情和所有的不幸都将会离我们远去;
去吧...去吧...我将会坚守在这里,期待着与你再次相拥。
启程了...
这是一次遥远而又艰难的旅程。
雷晓晓远赴武汉的时光里,我的生活比平时要忙碌了许多。
是的,我觉得我得了一种心病,若是不忙碌起来我就总会克制不住想要给她打电话。
问一问她现在的情况,问一问现在的武汉是否已经平安无事了,问一问她...嗯...其实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刚问过...
“唉...思念一个人的心情竟是如此煎熬啊...”
将刚掏出来的手机又重新放回裤兜儿里,不自觉的有些郁闷。
一旁的史大力笑了起来,“嘿嘿,敏哥,你这是又想嫂子了?”
自从我和雷晓晓的关系确立之后,史大力对她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是啊,我不仅想你嫂子了我还想山羊了。你说这小子回家到底干嘛去了?这么久连个信鸽都不给咱回一个,电话也打不通,你说郁不郁闷?难不成这小子偷偷回家放羊去了?”
百无聊赖的蹲坐在路旁的石凳上,我挖着鼻孔吐槽道。
今天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守在这条街上来回巡逻。路上的行人很少,几乎不见,所以我们的工作也颇为轻松。
“嗯...我倒是觉得小纤扬肯定是有急事,他怕我们担心所以就不告诉我们。”
张一丹手里捧着一个刚剥好的鸡蛋,一边小口的吃着,一边若有所思。
中午我们都不打算回市局了,所以早上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备好了午餐,一人两个馒头,一个鸡蛋,还有一小塑料盒小米粥。虽然有点凉,不过在手里捂捂还是能将就的。
我瞥了一眼张一丹,不屑道,“切,女孩子就是唯美主义。我看这小子八九不离十是跑路了,要不怎么会音信全无?亏得我对他那么好,哎呀气死我了,要是等哪天我逮住他了,我一定二话不说先给他一个暴栗。”
“嘿嘿,敏哥,山羊那小身板可承受不了你那栗子,万一被你打坏了你还得替他去放羊,多划不来呀?”史大力嘿嘿笑道,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计上心来,“我觉得吧,我就让他上一天树,呆在树上一天都别下来,站得高看得远,让他给咱说说他放羊的那些日子,说不完就不给他饭吃。你们说,我这个办法怎么样啊?”
史大力话音一落,我和张一丹无比崇拜的看着他,对他竖起大拇指,啧啧点头,“嗯,没看出来,你这只熊脑袋也挺坏的,不过...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