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后,凌梓惟发现禹佑凉不在家,但是家中由他待过的痕迹,换洗过的衣物,使用过的客房。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5点,按理说这个点禹佑凉应该正在睡觉,可是为什么家里空无一人呢?
“小凉,小凉。”
凌梓惟又挨个房间找了一遍,确定禹佑凉确实不在后他拨通了禹佑凉的手机,但是电话那头却是响起了景夜阑的声音。
“凌警官,你好。”
凌梓惟怔了怔,问到:“景总,您好,小凉是回去了吗?”
景夜阑看着床上安稳睡着的禹佑凉,灼烧的黑色已经褪到了很淡的颜色,他按了按眉心回答:“是的,他晚上回来了。”
凌梓惟有些担心地问:“小凉他还好吗?”
“还好,不过晚上回来的时候有些着凉,现在吃了感冒药睡着了。”
“喔,那就好,因为小凉白天说今晚住在我家,我回来没看见他所以问一下。”
“给你添麻烦了,凌警官。”
“没有,没有,那打扰了,再见。”
“再见。”
景夜阑挂了电话,看着禹佑凉身上黑色褪去了很多,热度也消了不少,便放下手机起身为他盖上了被子。
这时,桌上另一部自己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景夜阑回头看了眼,大致猜到了是谁的电话,于是接了起来。
“凌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凌梓惟想着最近发生的各种怪事,他担心又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所以在思忖了一会后决定给景夜阑的手机打个电话,想要确定刚才接起禹佑凉手机的人确实是景夜阑。
“喔,没什么,景总,等小凉感冒好了,能不能麻烦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景夜阑知道这第二个略显多余的电话是为了什么,但是想到凌梓惟也是为了确定禹佑凉的安全,便也不去拆穿,只是说到:“好,等小凉醒了,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好的,”凌梓惟放下心来,“谢谢景总。”
话落,凌梓惟挂了电话,但他还是想不通禹佑凉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家中出现后又回了景夜阑的家。
想到这里,凌梓惟打开了家中的监控,但是监控中并没有禹佑凉回来的影像。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凌梓惟的脑海中形成,直觉告诉他家中的监控被人动了手脚。
凌梓惟拿出手机又拨通了一个号码,他说到:“小罗,是你今晚值夜班吗?”
“是啊,阿惟,怎么了?你今天不是下早班吗?”
“小罗,帮我个忙,我家中的监控好像出了点问题,帮我看下可以吗?”
“行啊,没问题,可是是现在吗?”
“嗯,有点急事,我现在拿去给你。”
“嗯,没问题,我在局里扥你。”
“谢了,欠你顿饭。”
“嗨,几个熟人跟我客气什么。”
电话那头的同事小罗热情地挂了电话,但是凌梓惟的心情却总是无法平静,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也许就像是团建基地和碧泉山庄里那样超乎他想象的事情。
此时景夜阑临空区一条路灯透不进光的小巷子里,一对男女正在做很亲密的事情。
男人是路边捡的,女人则是碧璀。
碧璀的手按在了那个男人的胸口,那个男人露出了极为享受的神情,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可惜,他以为的撩情不过是死神的另一种音符,在死亡的钟声响起后,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可那个表情没有持续很久,就被燃起的火焰吞噬。
不过一瞬间,那个男人,连痛苦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了灰烬可他的衣服却完好无损的掉落在地上。
碧璀讥讽道:“自以为是的男人其实愚蠢至极。”
碧璀从小巷子里走出来,远眺临空区的夜空,那个方向是景夜阑的家。
碧璀的目光有些复杂,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有相见不如怀念的失望,许久的沉默后,她才苦笑了一下,百感交集地说了一句:“教官,好久不见。”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感性被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碧璀的脸上恢复了不可一世的乖戾,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张珀,不解地偏了偏头,问到:“你说什么?”
张珀似乎也不执着于刚才的问题,他们要做什么毋庸置疑肯定不是好事,但是现在的他早没了那份正义凛然,他只想紧紧守住那份失而复得。
“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他走?”
碧璀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说到:“你随时可以带她走。”
张珀冲上前抓住了碧璀的衣领,怒腾腾地问:“你们要做的事情我都帮你们做了,连警司的女儿我都娶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了他?”
面对张珀带着威胁般的质问,碧璀丝毫不怵,她将手掌缓缓伸到了张珀的胸口,阴鸷的表情配上魅惑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到:“我想你应该要问他什么时候愿意离开我们。”
“你!”
张珀想要说什么,却感受到了来自碧璀手心的炙热,那份热源从手心传导至自己体内,就像火种即将点燃自己的肉身。
因为灼热的痛苦,张珀松开了碧璀,与她的手保持了距离,灼烧感顿时消失。
碧璀笑了笑,走到张珀面前说到:“张警官,别着急啊,你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回了消失的人,不差这几天了不是吗?”说着,碧璀凑近张珀的耳畔,“你的妻子还有用处,回去看看她吧,听说她感冒了喔。”
张珀别过头又后退一步,虽说碧璀身上有着浓郁的香水味,却还是掩盖不了那股焦尸的味道。
张珀冷冷地说:“希望你们能够遵守约定。”
碧璀笑着回应:“自然,张警官放心。”
话落,张珀转身离开了,碧璀看着张珀的背影收束了笑容,显出了一丝不屑,感叹到:“果然是愚蠢的人类。”说着,碧璀转过身再次远望临空区的夜色,自言自语到,“教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跨过临空区的夜色,南城机场警局显然消停了许多,只有技术组的小罗正在帮凌梓惟修复监控。
“怎么样?”凌梓惟问。
“确实被人修改过,恢复的话需要点时间。”技术上没有难题,小罗便开始一心二用,他与凌梓惟聊了起来。
“阿惟,中心警局最近有个案子你听说了吗?好像负责人就是你师父张珀。”
“你是说那个焦尸案?”
“是啊,你也听说了吧?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死法?人被烧死了,但是衣服却完好无损。”
现在的凌梓惟对这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到是习以为常了,叹了口气说:“法医和鉴证科都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复,现在珀哥他们整个组都这个案子吊在那里,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接手的案子每一件都是压力山大。”
小罗一边摆弄手中的工具,一边开完笑地说:“说不定是中古世纪的巫师施黑魔法。”说着,小罗自己笑了出来,“你还别说,要真有巫师我倒想见一见。”
凌梓惟叹口气:“人比巫师要可怕多了。”
“那倒是,”小罗忽然愁眉苦脸地拂了一把脸,把疲惫和憔悴全部捋了出来,“阿惟,也不瞒你说,我有的时候都觉得今年一定是犯太岁了。平时咱们机场警局被认为是最清闲适合养老的分局,今年也是接二连三地出了大案,什么地铁卧轨、跳楼剖腹的,我觉得其实都是那种找不出个原由的诡案。我忙的没有时间跟我女朋友约会,前不久她已经跟我提分手了。”
听着小罗的诉苦,凌梓惟却是神情一顿,这样的感觉原来不只是他有,就像是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人和离奇的事,而且这一切好像都是在围绕着他们发生一样,或者是在围绕着禹佑凉发生。
“对了,阿惟,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小罗又忽然想起什么八卦似的,平日里他这人少,来的人都喜欢把这里当成倾诉室,不知不觉技术室变成了一个信息集散地。
凌梓惟不解地问:“什么?”
“就是你师父张珀啊。”
“珀哥他怎么了?”
凌梓惟本来对这些八卦并没有兴趣,但是因为与张珀有关,他便问了下去。小罗平时跟凌梓惟还算比较熟,再加上值夜班本就无聊,他便打开了话匣子和凌梓惟滔滔不绝地聊了下去。
“你师父张珀的妻子好像最近身体不太好。”
“嗯,听珀哥说她感冒了。”
“不是感冒,听说是怀孕了。”
凌梓惟听后大惊,问到:“怀孕?”
“是啊,怀孕的女人嘛,本来就敏感些,但是不知怎么被她发现张珀在外面金屋藏娇,她的精神立马崩溃了。”
凌梓惟皱了皱眉,说到:“珀哥不是这样的人。”
“这可难说,人不可貌相,而且听说他金屋藏娇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男人?”
不知怎么,凌梓惟觉得脑中闪过了一道光,但是他一时没有捕捉到这个光速的念头,但是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在心底升起。
“好了,恢复了,你看看。”
凌梓惟看着屏幕里被修复的监控录像,禹佑凉果然有进过他的家,正常梳洗再到客房睡觉,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连小罗都打趣到:“哟,阿惟,你也交朋友了啊?”
凌梓惟并没有心思来回应这个玩笑,而是继续往下看,双眸陡然睁大,忙喊:“停!”
小罗按下了定格键,眯着眼睛盯着屏幕,不解地问:“阿惟,这道黑影是什么?是人吗?”
凌梓惟却觉得呼吸一滞,死死地盯着屏幕,他从监控中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这个人就是周弗,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周弗的样子,因为当年他是亲眼看见州府在自己眼前死去,为此他和张珀都意志消沉了很久。
没想到多年以后,成为他们心头伤疤的人竟然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而且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