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被陆瑾怀好似阴曹地府出来似的阴森气场震慑到了,但是为了面子,他这时候也死撑着不表现出自己的恐惧,只能继续嘴硬,“在老子面前还敢装大爷……”
话还没说完,他方才掐着李程玉下巴的那只手已经掉在地上!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先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而后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跟着他这一声惨叫的,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喊完就晕过去了。李程玉回头看,才发现在角落里藏了一个小姑娘,方才就是她拉着陆瑾怀走的,现在她躺在地上,李程玉觉得她好像有些眼熟。
而另外的那个衙役,已经被地上那只血淋淋的手吓傻了,下半身一热,尿了一裤/裆。
尽管方才陆瑾怀忽然被抓走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但是她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她就是对陆瑾怀有一种别样的信任。而她奇怪的,则是陆瑾怀手里的刀是哪来的。李程玉四周瞄了一眼,才发现断手的那个衙役手里的刀没了,想来是方才速度太快,陆瑾怀抢了他手里的刀而李程玉都没看见。
衙役门口被扔出来的男子都看傻了,陆瑾怀不过是扫了他一眼,他就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陆瑾怀把眼睛收回来,问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李程玉,“吓到了?”
“没有。”李程玉老实的摇头,尽管这个场面确实有点血腥,可当这个衙役碰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个衙役没好果子吃了,所以也倒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只是觉得奇怪,这个衙役虽然是轻浮了些,可也确实罪不至此,李程玉小声的问,“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陆瑾怀会意,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程玉一头雾水,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是哪样?难道陆瑾怀要说自己是被附身了才下手狠了?这一瞬间李程玉还以为陆瑾怀要在她面前装小白花呢!
“我们已经离开衙门这么久了,这些衙役还是能追上来,这不是一件凑巧的事情。”不过陆瑾怀再度开口,就打破了李程玉的这个想法,陆瑾怀指了指地上还在磕头的男子,“他们是跟着他来的,在这条四下无人的小巷里出现,是为了要杀人灭口。”
也就是说,陆瑾怀砍了他手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杀人。
不过虽然陆瑾怀这么说,可是他却并没有把那个没有碰到李程玉的衙役怎么样。
杀人灭口……
李程玉的瞳孔一紧,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磕头的男子,他好像也听到了这句话,在血手和灭口的双重打击下,不幸也昏过去了。李程玉看着这一地昏的昏死的死,不禁有些头疼,“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陆瑾怀眉头也微微皱起,本来他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但是却因为看见有其他人碰了李程玉,一直气的失去了理智,才会贸然动手。
被砍了手的衙役因为流了太多的血又没有及时止住,想必已经是活不久了,至于另一个尿裤子的,陆瑾怀看了他一眼,低头问,“你们的县令是谁?”
“我们,我们的县令是县老爷!”衙役已经被吓傻了,语无伦次道。
反观李程玉,倒是一脸轻松的在旁边解释,“他是问,你们的县老爷叫什么名字?”
衙役四下看了看,仿佛是在确定周围没人,声音压得极低,“县老爷是……伍翰林,伍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陆瑾怀和李程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迷茫,不过像县令这个级别的人,大雍国土这么大,起码有成百上千个,他们两个不认识也实属正常。
陆瑾怀无意在身份这个问题上再追问下去,又问,“他为什么要派你们来杀人灭口?”
“你怎么知道的?”那衙役很是诧异,连害怕都暂时忘记了。
李程玉忽然不合时宜的心下一喜,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啊,一定是因为陆瑾怀太聪明了!她这样高兴的神态,和周围肃杀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是来搞笑的。
陆瑾怀稍微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态,那衙役立即不敢再问,老实巴交的回答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县老爷并不多与我们说,我们只是按吩咐做事罢了。”
陆瑾怀沉默的看着那衙役,只见那衙役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人命当前,看来他说的是实话。陆瑾怀今日并不是来杀人的,“滚,从这里消失。如果你敢回衙门报信,我一定不会让你看见明天的太阳。”
“多谢大侠饶命!”衙役也顾不得自己湿漉漉的裤/裆,扶着墙站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他目睹这个黑衣男子的厉害,听到他这样说,就绝不敢回县衙了,什么都不想,只能一股脑的往相反的地方跑,跑到哪算哪里。只是他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一崴又摔了一跤,一低头才发现是一锭亮闪闪的金子。
“拿着。”冷冰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衙役拿着金子,忽然间愣住了,他不能回家,所以需要金子来支撑未来的生活,这是个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问题,竟然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吓到了,他忽然不知道这个男子究竟是要做什么,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只听黑衣男子的声音又传来,“不走,是想死了?”
当然不想!想到这个男人当着他的面砍断了人手的那个瞬间,衙役不敢再犹豫,抓着金子就跑。
李程玉知道,陆瑾怀不让他回衙门,这就是要对那个什么伍翰林下手了的意思,若有人回去通风报信,伍翰林有了防备,事情恐怕就难了。至于给这个衙役金子,是因为他也是替人办事的,错不在他,也不必把他逼到绝境。当然,更深层的原因是,他是大雍的子民,陆瑾怀作为皇上,下意识的考虑到他的处境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