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李程玉被禁锢在他怀里,小拳头挥舞着锤他。若说一开始她是在无理取闹,这会儿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觉得小姑娘好看了之后,是真的吃醋了。
“人是你要救的,话也是你问的,现在怎么反而好像是我的错了一样呢?”陆瑾怀忽然发现李程玉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打定主意是要逗她了。
“我……”李程玉自知理亏,确实,是她非要下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时陆瑾怀好像还试图拦过她,而陆瑾怀说的这话,也是她先挑起的话头,人家不过是就事论事……
但是,还是不行!
李程玉瞪了他一眼,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她被他禁锢在怀里挣脱不开,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她的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是陆瑾怀依然能从她薄薄的眼皮里看见她小眼睛气的一动一动的。
……真的生气了啊?
陆瑾怀觉得差不多了,再生气就不好哄了,于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唤道,“程玉。”
“干嘛!”李程玉心里不爽快,话都横着从嘴里出来。
陆瑾怀轻笑,掐在她脸上的手不自觉有些用力,他的手力道本来就大的出奇,稍一不注意,就疼的李程玉呲牙咧嘴的。
他对上她气愤但是却生机勃勃的黑色瞳眸,忽然觉得,这样的她,可爱极了,也让他爱极了。
“我不是瞎子,所以世间其他人的长相,我也都看得到。”陆瑾怀平缓道,和气成小老虎的李程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他话锋一转,深褐色的眼睛里像是注入了桃花般温柔,“可那有怎样,在这天下间,无人比你更美,也无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永远独一无二,我亦永远,情有独钟。”
突如其来的情深,让李程玉心里的那只小兔子瞬间活络起来了,在她的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哪怕是陆瑾怀都能听见她的心跳声。然后,眼见着她白皙的脸颊上飞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啊……你……”李程玉的声音不自觉就软下来了,小手拽着他的大拇指,摩挲着他手心上厚厚的一层茧,有些害羞的问,“那,如果有一天,我老了,不好看了,有其他人比我美了,怎么办?”
她现在这幅娇羞又渴望的模样,简直是世上最猛的一剂药,陆瑾怀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手搭在她的腰间,轻声道,“谁比你美?杀了便是。”
他是皇上,有这样的权力的权力,李程玉一点也不怀疑,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一句空话,本来只是一个无解的问题,这样的回答无可厚非,可她莫名其妙今日有些不依不饶,“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哄我开心,我只想听,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老了,你身边还是莺莺燕燕不断,你会怎么办?”
李程玉,在外人眼里可是一个权倾天下的皇后,可是在陆瑾怀身旁,她就永远都是那个被捧在手心上的小姑娘。陆瑾怀没有想过她会追问,于是不耐其烦的仔细想了想,然后睁眼,和她期待的目光对视,淡淡道,“也无妨,除你之外,无人能再入我的眼。”
李程玉心跳空了一拍。
郑洛尘入宫觐见去的晚了,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许久,宁王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陆瑾离拧着眉头,不悦问道,“你怎么迟了这么久,让所有人都等着你?”
唉!郑洛尘实在是冤枉啊,宫里的这位他惹不起,宫外的那位他更惹不起啊!他擦了把汗,如实道,“回殿下的话,微臣在宫外偶遇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听到这两个人,陆瑾离的脸色忽然就变了,柔软盖过了不悦,“他们二人怎么样了?可有遇到些事情?”
“回殿下的话,是遇到了……”郑洛尘将在宫外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讲给陆瑾离听。
陆瑾离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皇姐那样淡然,事事不沾身的人,竟然会主动去救一个杂耍的小姑娘?这件事在陆瑾离看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片刻,他忽然笑了。他好像感觉到,冷漠只是皇姐的保护壳,事实上,今天发生的一切,这才是皇姐想过的生活。这也是她解决了所有事情后,一刻都不愿意多留在皇宫的原因吧。
从前,你对阿离诸多包容,今日起,就换阿离守护你吧。
“爷。”子堂迟疑的声音,他犹豫一下,还是叫出来了。
陆瑾怀拍着哄李程玉睡觉的手一顿,压低了声音问到,“怎么了?”
子堂察觉到大概是皇后娘娘休息了,也把声音放小了,“爷,下雨了,前面还有一片崎岖的小路要走,可看这天,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陆瑾怀闻言掀开了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正如子堂所说,黑压压的天乌云密布,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兆。他们前面若是还有小路要走,雨下大了的话山路泥泞,便极为危险。
陆瑾怀当机立断道,“在城里找个宽敞些的客栈,将就一宿。”
“是。”马车停下,子堂跳下马车,去和后面的马夫交谈。
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陆瑾怀低头,“醒了?”
李程玉的睡眼依旧朦胧,可是手却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住了陆瑾怀的手腕,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怎么了?”
“没事,我们要在外面客栈睡一晚上了。”陆瑾怀柔声道,心疼的反握住她的手,心疼她长期处于精神紧绷着的防备状态,连睡眠都是极浅的。
最终在雨下大之前,两辆马车安稳的停在客栈前。
陆瑾怀先下马车,举着一把油纸伞,他方才下来的时候觉得地上被雨淋了有些泥泞,怕她摔了,就抱着李程玉的腰,把她抱下马车。
新京虽在北方,但是在大雍迁都之后,当地官员习惯使然,几年时间里无意识让新京的建筑和过去南方的旧京靠拢。久不来民间的李程玉,乍一眼还以为他们回到了南方。
江南水乡客栈,雨声淅淅沥沥,陆瑾怀举着一把油纸伞,在他的周身升腾起奶白色的水雾,温柔的笼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