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杏身上,只剩下关小妹在看李程玉,因为除了誊志成和阿杏之外,就只有关小妹知道昨夜阿杏根本就不可能过来见她。
于是李程玉给关小妹使得眼色,也不费吹灰之力就避过了所有人的目光。
关小妹会意,猝不及防的开口问阿杏,“是啊,昨夜你不还让我去找皇后娘娘来的?结果我去了皇后娘娘的房间,才发现皇后娘娘不在屋中,你这是要我去做证人了吗?”
阿杏霎时间七魂丢了六魄,夫人和皇后娘娘两个人本该势不两立处处提防才对,为什么现在他们两个会沆瀣一气来诬陷自己?这下子她就是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誊承弼蹙眉,方才皇后娘娘的话并不足以让他动摇,但是眼下一个是陪在他身旁多年,他知根知底的人,还一个莫名其妙爬上他的床一夜春宵的人,想必该信任谁,他心中已经有了定夺。但是他心中的疑虑还没有完全打消,不过态度倒是恭敬了许多,“皇后娘娘恕罪,是在下对手下管教不严,还敢问皇后娘娘手下叨扰了您些什么?在下也好对惩罚心里有个数。”
事情到了这里,李程玉就知道自己赢了。
“本宫的事情,还需要与你交代不成?”她的眼神霎时变得凌厉,只是这不过是她虚张声势的一种方式而已,哪怕她心中慌张,但她也必须要让誊承弼觉得自己底气十足。大雍的皇后,心里战术必然是要高于海盗的。等到誊承弼气势弱下去的模样后,她才仿佛是大开慈悲一般淡淡道,“不过你的人也没还和本宫说什么,就是让本宫看个夜色,本宫还以为是你的授意,以至于被海风吹的今晨都还头疼。”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假的让人不敢相信,但是李程玉却还是这样说了。
誊承弼觉得这个理由实在太蹊跷,而且他来之前已经审过誊志成了,和李程玉说的南辕北辙。但是他忽然间一拍脑门,觉得自己明白过来了。
誊志成一直都在和他说谎,皇后说的才是真的,誊志成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在挑拨自己和大雍皇室的关系,他不想自己与大雍谈成!这个小人!
当然了,誊承弼只是自以为自己明白过来了,事实上,他不过是被李程玉的障眼法带着跑了。
“你是他的人?”誊承弼怒不可遏,从自己身边人腰间抽出佩剑,一眨眼的速度就把他头顶的发髻削下去。誊志成已然浑身浴血,狼狈至极,眼下青丝散乱,已经快看不出一个人形了。
谁?李程玉的耳朵忽然竖起来了。
他的人?他是谁?是不是昨夜誊志成和自己说的那个背后的人物?
就在李程玉耐心等着誊承弼的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誊承弼却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抽回了佩剑,扔到了一旁,对李程玉拱手致歉,“在下今晨多有叨扰,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李程玉嚅了嚅嘴巴,她知道自己要等的那个关键人物是等不到了,于是语气中盖不住的失望,“嗯,本宫知道了……”
誊承弼没觉得皇后是在失望,他还以为皇后是在生气,但是眼下是一个绝佳能够和大雍谈判的机会,他不得不把握好,于是又点头又哈腰,还赔上了整整一船的金银珠宝,求得李程玉一个原谅。
于是李程玉这次吃的这趟鸿门宴,非但自己毫发无损,还往回带了不少。
至于谢子安后来看到的甲板上的血,是在关小妹的怂恿下,誊承弼把誊志成杀了留下的。因为关小妹觉得事情可能会败露,所以一定要灭口。
但是阿杏,关小妹却把她保住了。
不过她当然不是忽然动了什么菩萨心肠,而是她要慢慢的,慢慢的把这个女人折磨死,也给后面想要取代她的人好好看看。
大雍的船临驶到岸上,李程玉站在甲板上已经能远远的看见陆地上的人了,那是她时时刻刻牵挂着的百姓啊!但是快要到达的时候,她的心里却起了异样的感觉。
她不是近乡情更怯,她就是单纯的害怕而已。
来去海上的这一趟,用惊心动魄四个字来形容,根本不为过。但是相比皇宫,李程玉反而觉得海上的简直都是小菜一碟。
毕竟,宫里还有那位活阎王。
从脚踏上陆地的一瞬间,李程玉就急的赶紧跟陆瑾璋打听陆瑾怀的状态,“你四哥怎么样,他发现我走了没?”
陆瑾璋一哼,“发现你走了没?!皇嫂这话你可真问的出来,他就差把皇宫掀过来了!四嫂,下次要是有这种事,你能别坐船吗?毕竟船是我管的,四哥那个脾气你知道的,这事容易殃及无辜!”
李程玉眨了眨眼睛,“我要去海上,不坐船,怎么去?”
陆瑾璋快疯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皇嫂当真就问起来了,难道她还真有下次再偷偷跑的打算?想到这,陆瑾璋不得不问了自己项上人头考虑了,于是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皇嫂问的问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皇嫂你觉得……游过去怎么样?”
李程玉,“……”
陆瑾璋一路把李程玉护送回宫,把李程玉交到陆瑾离手里的瞬间,他像扔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瞬间就跑回沙场了。
陆瑾离看着连招呼都没跟他打一声五哥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才忽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事情。
李程玉这时候还抱着侥幸心理偷偷又探陆瑾离的口风,“我写给他的信,他看了吗?他看上去还好吗?”
陆瑾离想了想这几天皇兄上早朝时候阴晴不定的脸,大义凛然道,“皇姐,实不相瞒,四哥一切都好,所以一会儿你一个人去见他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怎么样?”
这次轮到李程玉冷哼了一声,她一把薅住陆瑾离的耳朵,“你想得美,要死一起死!”
陆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