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上马,云宁止带着他的千军万马,远去,卷起风沙狂舞,风沙下,小骚年跑啊跑啊跑。
容浅念眸子一转:“他什么意思?”
萧殁轻笑,将女子揽进怀里:“你如此模样,世间男儿如何能不动痴念。”
她抬头看他,他眸中,全是她的影子,勾着唇角笑着:“云板砖说得甚在理。”她踮起脚,凑过去亲了一口,“你可要看紧我哦。”
他微微俯身,凑得近了,唇齿相缠:“金屋藏娇如何?”
若是可以,如此也是好的,他的女人啊,太噬骨勾魂了,她还不知道,阴险张狂的她,恩怨分明的她,无情又重情义的她,狠心却明是非的她,有多叫人痴迷。
还有她笑莹莹的模样,弯弯的眉眼……
“我不喜欢金子,太俗气,玉怎么样,咱盖个玉房子,冬暖夏凉。”
“好。”
他将女子抱在怀里,想重一些,倒是舍不得。
风沙又起,是风清大军来了。
“参见吾王。”
声音响彻,震天动地。
这是萧殁的兵,各个顶天立地,踏着云起的黄土,来迎风清皇后。
萧殁揽着女子,迎着风,于风清千万军人前,字字如铁:“三军为证,朕今日隆登大统,改国号萧容,虽未龙袍加身,誓以云起黄土,为朕之皇后加冕,朕以国号许之,奉为风清萧容皇后。”
他怀中,女子浅笑嫣然。
以国号许之,千百年来史无前例。
在云起的土地上,于三军前,以他之姓,冠她之名,这才是容九的封后大典。
“青衣率右翼军十万。”
右翼军跪。
“楚林率铁衣卫十万。”
铁衣卫跪。
“秦晋率左翼军十万。”
左翼军跪。
三军齐声:“恭贺皇后。”
声声震耳,响彻了云起的天,多少人听了去,或摇头,或叹息,或感慨,或苦笑无奈。
在云起的皇陵,风清儿郎跪地,万人朝拜,如此荣宠,唯萧容皇后一人。
今日,萧殁为帝,容九为后,没有文武百官,天为证,云起黄土为誓。她迎风而站,以一国之后的气度:“风清将士,不跪皇天厚土,不跪高位权贵,今日,你们既朝拜本宫,他日,本宫定护你们一世安逸,谋一方疆土不燃硝烟。”
女子声音轻灵,散在风中,缠绕着北国风沙,回荡不去。
护一世安逸,谋一方疆土不燃硝烟……
她啊,从不会说大话,既是说了,便是天下为证,定要见识到这女子一世轻狂。
她有那样的本事,让人臣服,叫铁骨铮铮的风清男儿振奋,俯首:“臣等誓死追随,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清殁王麾下男儿,各个膝下有黄金,如此一跪,自此,便是奉上忠诚与生命。
容浅念笑着看萧殁,与他并肩。
他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得萧容一人,此六宫无妃。”
底下,无一人置词,大概天下便也只有一个女子能站在风清帝王身侧笑看江山了。
得萧容一人,此六宫无妃。这是萧容帝下的第一道旨,为他的女人。
她笑得得意忘形:“不行,我要凭证。”
“回去便下旨。”萧殁揽着她,背着皇陵渐行渐远。
别说六宫无妃,就是整个皇宫他也会由着她闹。
容浅念脚步一顿,忽然想到:“逸遥,咱家儿子还没封太子呢?”
萧殁抱着她上马,将她安置在怀里:“回宫后你来下旨。”
身后跟着的三军,都默了。以后啊,皇后娘娘说了算。
容浅念又问了:“万一生了女儿怎么办?”
“你说了算。”
皇帝陛下纵宠没有下限。
“那我们再努力努力,将造人事业贯彻到底。”
皇后娘娘彪悍没有下限。
上碧五十七年二月十号,帝后之变落,风清大军破城回朝,不义之师大捷。
此后,云起镕栖皇后失踪,风清封后萧容。
此后,云起无后,风清无妃。
此后,萧容帝昏庸宠后,为暴不仁。
市井有言,红颜总是祸。
夜半,微凉,楚宫里,处处冷寂。
“到哪了?”
侧躺软榻里,云宁止忽然想到,若是那女子在,定是要赶人了,念及此,唇角才微微上扬。
身侧,离脸色有些沉重:“已出了帝都城,十里城外驻扎。”
那家伙,走了都不让云起安生,瞧瞧他家楚帝陛下,窝在荣景宫都多久了。
“这么快,这云起她还真是毫无留念。”
又是一声轻叹,无奈又怅然。
就真那么放不下?
离三思,后言:“皇上,您若舍不得,为何不争一争?”左右不过是一战,也好过此番独自黯然伤魂。
“朕即便争得过萧殁。”苦笑,无奈,“但怎么能争得过她,这女人的心冷硬着,偏得厉害。”
嗯,容九太偏心萧殁了,女人的心,纵使千军万马也拉不动。
夜深人静,软榻上,楚帝起身,像以往一般,抚平了褶皱,走出空殿。
走去数里,荣景宫的宫灯依旧亮着。
“荣景宫的灯不熄吗?”
倒没有回头,脚步顿了一下,云宁止叹道:“照着吧,皇宫太冷清了。”
那女子走了,怕是举国都要欢呼,大概也就只有他家楚帝陛下觉着冷清,矫情得说,心啊,被那小贼给掏空了。
“皇上。”离欲言又止。
“说吧。”
微微一顿,离沉声道:“江山美人,孰先孰后?”
云宁止侧着脸,沉吟。
“风清不义之师,民心所背,忠义之军的幌子云起可以打,雨落自然也可以。”
离字字玄机,江山美人孰先孰后,三国鼎立,江山之谋,唯有与虎谋皮,先夺江山,美人何患无能。
“孰先孰后?”背着手,负着月色,容颜清冷,他笑道,“这狼子野心朕有,萧简也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