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准了,我不会下手。”他动弹不得,眸子望进她眼里,似乎要刺穿,要看看这个女人的心,有多硬。
“嗯。”她浅笑吟吟,“你既舍不得,我怎么能让你舍得?”
云宁止一声干笑,苦涩,嘴角抿得发白,眸间,她渐远,走向石棺。
除了那颗珠子,云起,她毫无所恋。
容浅念托腮,看着石棺:要怎么撬开老家伙的嘴掏出宝贝呢?眸子流转。
好吧,老人家,无意冒犯。
默念了一句,容浅念手指一捏,卸了石棺里开国皇帝的下巴,顿时,一缕莹润的光从嘴里发出,伴着淡淡寒气。
容浅念眸子一弯,发亮发光:“哇,宝贝啊。”
可不就是宝贝,云起的镇国之宝,藏了快一千年了,还是逃不过某人魔爪。
魔爪一出,抓着一根簪子,在开国老皇帝嘴里掏啊掏,容小贼默念:“老人家,我会给你超度的。”掏到了!容浅念手一顿,念了句,“安心去吧。”
随即,珠子骨溜溜滚到容浅念掌心,白莹的光下,石棺里,空余衣物。
一瞬,就一瞬功夫,容浅念发誓她没有眨眼,怎么就没有了,一把掀开衣服。
靠,别说一滩水,一坨灰,就是渣渣也没有剩。果然……容浅念盯着手里的珠子,是宝贝!立刻藏进最里衣里,拍紧实了,这才放心,瞥了一眼石棺里的衣服,摇头:“罪过啊罪过。”又默念,“阿弥陀佛。”
罪过?
心里指不定怎么乐。
云宁止自始至终看着,竟也忍不住发笑。这狐狸,如何如此挠人心肺。
“笑什么,这就到你了。”
一声阴阳怪气,云宁止本就麻木的脸,抽了抽:“又玩什么花样?”莫名地有些发渗。
她扯唇:“嘿嘿。”笑得坏极了,走近,慢条斯理,那眸光,好似饿久了的狼。
准没好事!
半响后……
容浅念拍拍手,揉揉肩,伸伸懒腰,一声吆喝:“骚年,撤!”
放眼望去,嗯,看不到脑袋,细细看去,墙根里,蹲着缩成一团,背着身肩膀一抖一抖的。
吓坏这孩子了。
容浅念走过去,抱着手:“不走,等着屎啊。”
茯苓小骚年颤颤巍巍地转身,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我腿软。”
容浅念嘴角扯动:“你不会要我拖你走吧?”
茯苓立马摇头,可劲地摇头。他哪里敢让这女魔头拖着,指不准像刚才拖那些侍卫一样,左一箭,右一针,拖出一身的窟窿来。
还算识相!容浅念踢了踢:“那还不快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恐吓,“不然我踢你。”
不是已经踢了吗?
茯苓小骚年脸色一白,摸爬滚打站了起来,腿软着,趔趔趄趄地跟上去。
前头,容魔头一脚踢开一具尸体,那模样,跟踢小猫小狗似的,嘴里念着:“真是造孽。”
又叨着:“阿弥陀佛。”下一句,经典衔接,“善哉善哉。”
然后,一个大摇大摆,一个一瘸一拐,走出了石墓。
又一半响后……
石墓外,脚步很多,很杂乱,越发近了,声音便清楚了,喊的是。
“皇上!”
“……”
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一团糟。
方一走进,援军都傻了,一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刀枪剑戟,趟了一地的血水,几百几千禁卫军都躺着,独独不见……
有人大喊一声:“诶,圣上在哪呢?”
一片血色泥泞的荒芜里,寻不到楚帝的影子。
有人小声地揣测:“该不会……”
离冷冷截断:“圣上一定会洪福齐天的。”
洪福齐天?如果真洪福齐天会遇到这样的妖后?
“圣上到底被那妖后掳哪里去了?”
人马倒是静了,各自深思,楚帝到底在哪?
忽然,断断续续,咬牙切齿。
“棺、材。”
棺材?
谁在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棺,材。”
又一声嘶哑,暗沉,磨牙。
这声音像……
棺材?棺材!
“皇上在棺材里。”有人一声惊呼。
于是乎,一干人呼天抢地,奔向石棺瞧去,这一瞧……
“我滴皇上哟!”
石棺中,某帝穿着开国皇帝的袍子,手交放于前,额上点了一点血红。
俨然,一副风光大葬的架势,某帝一张俊脸黑得很纯正。
一干人呆了。
云宁止咬牙,磨出两个字:“后颈。”
一干人等这才回神,离定睛一看,某帝后颈扎着一根银针,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离环顾了一圈:“太上皇呢?”
云宁止揉着脖子,咬牙切齿了四个字:“灰飞烟灭。”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扑通跪下:“臣等该死。”
皇陵尽毁,杀人无数,锁魂珠被盗,开国皇帝的尸体灰飞烟灭,新帝躺在棺材里‘寿终正寝’,这一桩一桩罪行简直人神共愤令人发指!
所以,最该死的是谁?妖后!
新帝英明,自然能断是非黑白。
“东西侧门各十万大军,其余驻守皇陵出口。”新帝字字掷地有声。
嗯,这下逃不了了。
一干人等,点头的点头,领命的领命,只赞新帝圣明。
“朕要活的。”
额?
云宁止一字一字强调:“谁也不许伤她一分。”
一眼冷光,眼神里便写了一句话:伤她者,不饶!
一干人皆默了,默叹:妖后惑人,新帝受蛊。
且说说这偷了宝贝后逃之夭夭的妖后。
皇陵某一角里,某女一声暴喝:“妈的,再手抖,老娘剁了你的手。”
茯苓可怜兮兮地回头,手还按在墙壁的板砖上,他能不手抖吗?这墙上一百零八块砖,有九十八块里藏了机关。
继续手抖。
容浅念一脚过去:“让开,我来。”